“皇上安好!”轎長和侍衛長兩人一起跪下請安。
汗拔沒有吱聲,只是點點頭,安福笑笑,揚聲迴應:“皇上正好!”
安福說完話,衝他們擠擠眼睛,跟着又說一句:“皇上去花宮用膳!”
轎長呆了眼睛,拿木跟着失望。
兩人卻不敢放言半句,忙站起來,各司其職,侍奉皇上回花宮。
“起轎!”轎長高呼。
“起!”轎伕拉長音吆喝,雄壯的男中音,很有力量感覺。
汗拔喜歡聽這口,因此,他指示安福,告訴轎長,每次上轎,就這樣叫一聲。
今天,因爲桐軍的事,令他擔心,情緒有點亂,少了欣賞的快樂,聽轎伕們突然喊一聲,他嚇一跳。
“我去!有點像戰場上的喊殺聲!”他禁不住吶吶。
“停停!以後不準喊了!”他發火了。
“是是!皇上安心,以後不能再喊起了!”安福在轎外忙迴應。
他轉身跑到大轎後面,喊轎長:“皇上說了,以後不能再喊起字!”
轎長正在嘀咕中午飯呢!皇上不在皇宮裡吃飯,他順便沾點油水的計劃落空,心裡滿是遺憾。
安福喊他,嚇他一下:“什麼事?”
安福斜斜眼睛瞅他,心裡暗罵他不長耳朵不長心,皇上面前,竟然走神?長了幾個腦袋?
不過,他和轎長與拿木算是哥們,彼此照應點面子,他湊到轎長跟前,小聲說:“皇上不喜歡喊起字,以後不能再喊了。”
“哦!好說!我馬上通知轎伕們。”
轎長說完,轉頭喊轎伕們:“以後不準喊起字了!”
“是!”一衆轎伕們忙答應,他們早已經聽到皇上的話,心裡有數。
大家啓程,送皇上回花宮用膳。
拿木的肚子餓了,心裡正在想,一衆下人的飯,在哪裡吃?
他們平時跟隨皇上,多數在皇宮的衆膳房裡吃,皇上冷不丁換地方吃,皇上總歸是大人物,御膳房自會派人送。
衆膳房專門招待皇族以下的各類宮人,或者大臣,多數大臣回家裡吃,只有常在宮裡值更的宮人吃衆膳房的伙食。
既然是衆膳房,裡面帶有衆字,伙食便不能和御膳房相比。
不過,衆膳房的伙食,比起普通人家的飯菜,還是好過許多倍。
漠國朝廷已經腐敗,衆膳房的執事們自然不放過發財的機會。
因此,衆宮人窩在衆膳房裡吃飯,填飽肚子尚可以,吃好喝好的標準,只能回家裡享受去。
許多宮人有機會,便溜出去,到街上酒家饕餮一頓,還不敢說是宮中人,害怕被人笑話。
拿木悄悄問轎長:“皇上有飯吃,我們怎麼辦?衆膳房肯定不會給我們送飯。”
轎長聳聳肩膀:“只有自己解決了!”
拿木有點氣不過:“我們跟隨皇上,起碼是公差,有資格享受送飯的待遇。”
轎長深諳宮裡的潛規矩,聽拿木如是說,禁不住哼一聲,壓低聲音說:“你等他們送飯來,只能餓肚子。”
拿木不服,他很生氣,馬上回應轎長:“我們去皇上面前告他們,不能盡職盡責完成份內的工作。”
轎長冷笑兩聲:“他們會說沒有人手,開飯時間,到處都在忙,抽不出人手送飯。”
拿木語塞,他想繼續爭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轎長繼續說:“於是,你告不到他們,衆膳房的幾個執事們,從此嫉恨與你,瞅住機會,有你好看。”
“宮裡的任何人,並不是我們隨便惹得起。”末後,轎長意味深長一句。
拿木只好嘆口氣:“算他們厲害!”
“我們不用發愁中午飯的事。”轎長笑笑,又說。
“嗯?”拿木奇怪。
跟着問一句:“怎麼回事?”
轎長朝前面行走的安福努努嘴:“我們跟着安大總管,你怕沒有飯吃?”
拿木瞅瞅安福的身影,正走在皇轎前面,禁不住笑了。
“是是!安總管有辦法。”
這時,安福轉頭,瞅見轎長和拿木嘀嘀咕咕,心裡有了氣,暗罵拿木,你身爲侍衛長,卻走在後面,我倒給你當開路先鋒了!
於是,他向拿木招手。
“安總管喊我們。”拿木瞅見安福的手勢,忙拽拽轎長的衣角。
“哦!說不定就是說中午飯的事呢?”轎長不明就裡,以爲就是這麼回事。
兩人忙快走幾步,趕到安福身邊,拿木和轎長微微作揖,算是尊敬的招呼。
安福見兩人的態度謙和,心中的氣霎時消失。
他笑笑,給拿木指指轎子,又指指自己的位置。
“哦!”拿木明白過來,安福讓他走在轎子前面,他一直這樣做,因爲和轎長說話,忘記了。
於是,拿木重新騎上戰馬,行走在隊伍前頭。
安福則鬆口氣,有閒心到轎子後面輕鬆一刻。
他放慢腳步,落在後面走,貌似監督的樣子。
“安總管!”轎長湊上來搭話,他們之間,本是熟人,轎長並不怕他。
“嗯嗯!”安福本想說他兩句,責怪他和拿木交頭接耳,耽誤皇上的安全,大家都玩完。
不過,他不擔心皇上會有什麼安全事故,許多年過去了,不見皇上有何閃失。
皇權勢大,任誰也不敢差池半點。
他只是有點看不慣,拿木和轎長躲開他,在一邊竊竊私語,是不是說自己的壞話?
於是,他想到這裡,趁着轎長湊過來,倒想探探他的口,剛纔議論什麼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