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在這一剎那就想起了電話中的那個女子是誰!
是魏曉雨,魏曉晴的孿生姐姐,那個冷冰冰的驕傲女軍官!
她過來接我幹什麼?好像自己一向都是跟她不搭瓜葛,跟她連話都不說,既不巴結她,也沒得罪她啊?是什麼事呢,聽她電話中的語氣好像有些不善。
周宣猶自沉思着,傅盈又問道:“是什麼事啊?”
這時,傢俱也搬完了,傢俱公司送貨的人都下樓離開,金秀梅也跟着下樓,在客廳裡坐下來,又對周宣說道:“兒子,你給我們的錢還多,買了傢俱,我看得請個人擇個日子,就把婚事辦了吧!”
傅盈本來問着事的,金秀梅這一句話立即讓她又紅了臉,羞答答的低了頭不敢出聲,問的事自然也一下子丟到了爪哇國去了。
昨天跟着金秀梅去訂了傢俱,傢俱是傅盈自己選的,選了自己喜歡的,但錢是金秀梅付的,她說了兒子結婚,這傢俱得父母置辦,傅盈所以也就沒爭這個事了,而且她也知道周宣雖然沒有她家裡那麼富,但也有幾億身家,也就不在乎這些小事,以前在周宣老家,是怕他們家裡人沒錢,怕傷到面子,所以什麼事也都是想好了再做,現在倒好了,婆婆手中,周宣也給了幾百萬的銀行卡,不用去考慮這個事了。
說實話,傅盈是做夢也在想着跟周宣辦一場自己夢想中的婚事,人生一次啊!
傅盈和金秀梅兩個人各自沉浸在各自的幻想中,金秀梅想着的就是趕緊把兒子的婚事辦了,這麼漂亮又懂事的兒媳婦哪裡找啊?趕緊結婚了給周家添個孫子,以後她就有事幹了,天天帶孫子,不像現在老是覺得心裡發慌,農村做慣了的人,一天不幹活就渾身不得勁。
周宣想起剛剛魏曉雨的口氣,趕緊跟老孃和傅盈說道:“剛剛我打電話到洪哥那邊,接電話的是魏曉雨,說有事要過我們這邊來,盈盈,你還記得她吧?”
“記得,跟曉晴長得一模一樣的。”傅盈當然記得了,漂亮女子到哪裡首先記得最清楚的便也是漂亮女子,只是覺得魏曉雨冷冰冰的很驕傲,傅盈自然也不去理會她。
在之前,跟周宣還不認識的時候,傅盈可也是個驕傲之極的女孩子,從沒瞧中一個男人,遇見周宣又傾心他之後,性情便改變很多了,冷傲的性格也變得柔和了,甚至還努力去跟周宣家人巴結,搞好關係,這都不像以前的她了,但骨子裡的本性依然是那個傅盈,所以對魏曉雨,她也沒什麼好的印像,大家互不相往來。
周宣沉吟着,就是不知道魏曉雨什麼來意,雖然回想着沒有任何事得罪過她,但心裡總是有一種擔憂,一上一下的一點也不覺得踏實。
魏海洪的家也在西城,與宏城花園不超過十分鐘的車程,這坐了沒到十分鐘,便聽到別墅外傳來刺耳的車輪剎車聲。
魏曉雨到了,仍然是一副整整齊齊的軍裝,臉上也依然是冷冰冰的表情,只是更多了幾分火氣。
就是火氣,周宣感覺得到,魏曉雨就是火氣沖沖的味道。
她好像沒來過宏城花園吧,怎麼知道自己住這兒?
但周宣隨即又明白,魏曉雨是北京本地人,比自己可是熟得多,知道個地名便能找上門來,何況宏城花園這麼有名氣的樓盤。
“請坐!”周宣倒是規規矩矩的起身招呼她坐下。
魏曉雨冷冷的道:“不坐,你跟我走!”
周宣詫道:“跟你走走哪兒,什麼事你倒是說說啊!”
“讓你走你就走,哪來那麼多話說!”
魏曉雨眼睛眯了眯,眼光有些不善了。
金秀梅覺得有些不對,這個軍官模樣的女孩兒可不像是和氣的樣兒,又同樣是長得漂亮得驚人,初時一看還以爲是曉晴,但聽她說話就知道不是了,而且她也不認得自己,曉晴對自己可以好得很了,是不是兒子跟她有什麼瓜葛,這時候聽到兒子要結婚了,就找上門來鬧了?
又瞧她是個軍官模樣,俗話都說做什麼都不能去惹當官的人啊,況且自己一家人在這地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也不好找關係。
傅盈也瞧出不對勁了,站起身來淡淡道:“魏小姐,你找周宣有什麼事?大可以說出來,不用到什麼別的地方再說吧?”
“不關你事!”魏曉雨完全一副部隊裡的作風,說什麼下屬都得無條件依從,而不是要問這問那的。
“他是我男朋友,我們要結婚了,你說他的事關不關我的事?”傅盈心裡也是騰的一下起了火,但仍努力用平淡的聲音跟她說着。
“哦……”魏曉雨盯着傅盈瞧了一陣,傅盈毫不示弱的也緊盯着她,兩人的眼神碰在一起,似乎便激起了無數火花!
周宣見魏曉雨手兒往腰間摸了摸,趕緊衝到前邊,說道:“好好好,走吧走吧,有什麼事出去說吧。”
魏曉雨的家庭身份,周宣可是明白得很,她又是軍官,身上說不定帶着槍,要真鬧出個什麼事來,自己可不敢保證她會不會掏槍出來發狠了,傅盈又是不服輸的性兒,可不能讓她受了傷,不就是跟她走一趟吧,她也不會吃了自己,再說不是還有洪哥嗎,魏曉雨便有天大的事,也不會傷他吧!
周宣當即安慰了一下金秀梅和傅盈,然後跟着魏曉雨出了別墅。
魏曉雨開的是一輛軍用吉普,周宣打開後邊的車門鑽了進去,纔剛坐下來卻又見到傅盈也鑽進來坐在身邊,呆了呆後才問道:“盈盈,你幹什麼?”
“我跟你一起去,我可不能讓別人隨便來欺負你!”傅盈冷冷的說着,眼睛卻是盯着坐在前面駕駛座上的魏曉雨。
魏曉雨只是冷笑,也沒答話,發動了車迅速開上路面。
上了公路後一路風馳電掣,速度很快,肯定超過了市區內規定的時速,半路也遇到過幾輛巡警車,不過都當是沒瞧見一般。
都是她這輛的軍牌原因,周宣還是明白,一般地方上的交警是絕不會得罪攔下軍車的,軍隊上的事情一是關係複雜,二是不歸地方上管,你要是敢攔的話,那隻會是惹一身騷到身上,到最後不是屎也是屎。
而去的方向也有些怪,不是魏海洪家,而是去了郊區的方向,周宣根本就沒來過這邊,有些奇怪的問道:“你要帶我們去哪兒?不是洪哥家裡嗎?”
“問什麼,去哪兒到了你不就知道了?”魏曉雨總算是回答了一句。
再去的地方,行人越來越少,建築也越來越少,到後來根本就沒有了行人,再後來,周宣總算看到了路邊有標識,是軍管區域。
原來到了軍隊管制的地方,難怪連行人都沒有了。
周宣也沉下心來,這時候就算是害怕也沒有用了,只能由得魏曉雨,靜觀其變了。
再過了十來分鐘,魏曉雨的車速慢了下來,又經過部隊檢查站,但魏曉雨的車根本就沒有停,只是慢了些速度,然後檢查站的攔車杆就有人趕緊打開,讓魏曉雨開着車過去。
經過了四個站口後,就進入了大片的建築區,森嚴而又極有規模,時不時有士兵和軍官經過,看見魏曉雨的車時倒都是恭敬的行了個軍禮。
周宣側頭瞧了瞧傅盈,傅盈只是冷着臉兒不出聲,臉上浮起一絲絲冷笑。
周宣伸了手將她的手握着,傅盈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了些,對着周宣輕輕笑了笑。
魏曉雨的車終於在一棟兩層的小洋樓面前停下了,這一排橫着有四棟一模一樣的樓,魏曉雨停車的地方是第二棟,門口還有一個年輕的男士兵執勤。
魏曉雨打開車門下了車,那執勤的士兵給她敬了一個禮,隨即又迅速的把大門打開。
魏曉雨轉身瞧着剛下車的周宣和傅盈,冷冷道:“跟我進來!”
等三個人都進了客廳後,那名士兵又將門拉攏。
客廳裡的擺設都是很精簡實用型的,不像魏海洪那兒全是寬大舒適豪華型,但自然又顯得有一種威嚴的氣勢。
當然,這種氣勢並不是房間和傢俱有的,而是住這棟房子的主人帶來的。
客廳裡沒有人,周宣和傅盈自然也不會主動到別的房間裡去,在廳中間的沙發上坐下來,接着就聽到樓梯上有腳步聲。
魏曉雨似乎僅憑腳步聲便能知道是誰,頭也沒回的說道:“媽,人,我帶來了!”
周宣側頭瞧過去,從樓梯上下來的果然是魏曉晴的媽媽,那個跟她兩姐妹很像的中年婦女。
有些愁容,眼角似乎還有些淚花,走下樓來後,她才瞧着周宣,怔了半晌,才說道:“小周,你好,我是江容,曉晴曉雨的媽媽!”
雖然見過了幾次面,第一次是在老爺子住院的軍區病房,第二次是洪哥的別墅,但周宣始終沒有跟她正式認識說過話。
伸出手跟江容握了一下手,但嘴裡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周宣雖然跟魏海洪有兄弟交情,但跟他大哥魏海峰一家可就沒有交情了,除了對魏曉晴熟之外,其他都不熟,現在要叫江容“嫂子”的話肯定是叫不出口,不可跟魏海洪同日而論,要叫“伯母”的話就更叫不出口,這樣叫的話似乎有套交情的嫌疑,猶豫了下,輕輕的叫了聲:“阿姨!”
如果不是她眼角有些淡淡的魚尾紋,如果不是臉上多了些成熟的雍容,誰也想不到她會是兩個二十多歲女兒的媽媽,跟魏曉晴魏曉雨站在一起話,就像是姐妹,而不是母女!
江容愁容滿面的說道:“小周,你先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周宣拉着傅盈一齊又坐下了。
江容詫異的瞧着傅盈,傅盈的美貌和出衆的氣質也讓她很驚訝,瞧這樣子周宣定然與這個美麗的女孩子關係不一般,這時倒是覺得以前倒真是有些小瞧了周宣。
有些皺眉,有些爲難,沉吟着,江容猶豫起來。
傅盈知道她這是瞧着自己在這裡,有些話定然是不想讓她知道,當即站起身對周宣道:“我在外面等你,你跟阿姨聊吧!”
雖然心裡極不痛快,但傅盈還是很有禮貌的先提出來。
魏曉雨在一邊也走過來,瞧着傅盈,有一絲兒冷笑掛在臉上,說道:“傅小姐,知道你身手很了得,也很自傲,我們私下裡談談,可以嗎?”
傅盈淡淡的回答道:“當然可以,隨你怎麼談都行!”
周宣在猜測着江容的意思,可惜冰氣異能雖然能測出任何物質年份成份,卻是測不到人心的思想,也沒有注意到傅盈和魏曉雨的動靜,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懷疑魏家會把傅盈怎麼樣吧,無怨無仇的,何況自己也還算是對他們魏家有大恩,雖然跟魏海峰不太熟絡,可跟魏海洪和老爺子交情非淺,這也是他們知道的,魏海峰對老三魏海洪不怎麼重視,但老爺子的話,他也不敢不聽從吧,所以周宣倒是沒想到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但心裡總是不踏實,一顆心總是落不了地。
江容瞧着傅盈和魏曉雨走出了客廳,出了大門,那勤衛兵又拉攏了門,隨即不見她們兩個女孩子的身影。
客廳裡立即靜了下來。
好一陣子,江容才嘆了口氣,低沉的說道:“小周,我知道,你們可能一直以爲我們家都只是喜歡曉雨,而不喜歡曉晴吧?”
這話,周宣確實聽魏曉晴說起過,那是在洪哥別墅的天台上,跟魏曉晴看星星,看月亮的時候,魏曉晴自個兒說的。
“從小,曉雨都要表現得比曉晴優秀,我們也可能是替曉雨辦的事兒多一點吧,可能曉晴就有些誤會了!”
江容幽幽的說着,“其實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們父母又怎麼會偏心呢?曉晴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所謂,但我卻知道,這個小女兒心裡其實很好強,去年倔着性子硬是遠走美國,我們父母不傷心嗎?說到底,我跟曉晴她爸最擔心的其實還是曉晴,因爲曉雨打小優秀,更堅強,受得了打擊,曉晴就讓我們擔心了,她到紐約後,她爸爸硬是一個多月沒睡好覺沒吃好飯,白頭髮多了一大半,平時吧,也就是表面上看起來嚴厲,但心底裡卻是很疼她的,你說,能不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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