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更是話也不說了,這個時候少說話爲妙。
吳建華自然是在拍馬屁套近乎了,李爲說了,要周宣跟魏海河魏書記說一說,雖說可能是玩笑的口氣大一些,但他可不敢賭一下,要是把老子害到了,那就不是麻煩的事了,只怕他一家大小以後就開始悲慘了。
要是這個時候跟魏曉晴跑個腿,示個好,魏海河知道了怎麼也是個好意吧。
魏曉晴這才注意到吳建華,隨意的點點頭,又瞧見訕訕的吳蓉蓉,詫異的道:“蓉蓉,你怎麼也在這兒?”
魏曉晴在周宣面前掉掉眼淚撒撒氣沒什麼,但要在這些人面前流露直情自然是不好意思,趕緊拭了拭眼淚,又道:“眼裡進沙子了!”
吳蓉蓉不禁好笑,但現在卻又是笑不出來,趕緊從包包裡取了一張紙巾遞給魏曉晴,說道:“是啊,這賣場里人太多,很多沙子,我也覺得不舒服,正想找個地方休息呢,要不,曉晴,我們到咖啡廳坐一坐?”
魏曉晴只是掩飾,走當然是不想走的,好不容易纔見到周宣,又不好直接跑到他家裡去,再說了,就算跑去又有什麼用?人家都是要結婚的了,還有十幾天就是婚期,一想到這個,魏曉晴覺得心裡又是一陣絞痛!
不過這一下倒是忍着了沒再流出眼淚來,停了停纔對盧燕萍說道:“好了,小姐,幫我包起來吧!”
盧燕萍大喜,趕緊找了盒子把這兩枚情侶鑽戒裝了起來,然後說道:“您好,這一款的情侶鑽戒打九折後是三十六萬六千元!”
這價錢對於周宣這樣的人來說是不貴的,但依然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價位。
周宣見到魏曉晴喜歡這對戒指,當即擺擺手對盧燕萍道:“報帳的時候算到我頭上,你們自己的提成照舊,把發票單據給魏小姐開好!”
李爲在旁邊努努嘴,嘿嘿一笑說道:“曉晴啦,這麼好的機會,你就只開了這個口?要我的話,就朝那幾百萬的伸手!”
魏曉晴哼了哼,忽然又問道:“李爲,你說的話算數吧?那好,就去替我出口氣!”
李爲頓時摩拳擦掌的道:“算數算數,說吧,人在哪兒?今兒個我班也不上了,妹妹的事我得做主!”
說完李爲對周濤說道:“二哥,辛苦你了,今天我早退了,等會兒給小瑩說一聲,我給妹妹辦點事!”
周濤擔心的道:“李爲,別出什麼事啊,要不……我也跟着去?”
李爲擺擺手道:“你就不用了,公司不能一個人沒有吧,叫宣哥跟我去!”
周濤一聽有哥哥跟着去,當即就放心了,李爲不靠譜,但他自己的哥哥還能不靠譜嗎?
周宣一聽李爲這小子自己作主把他也給帶上了,不禁是又好氣又好笑,得罪魏曉晴的人不用說,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就是他了,這小子把自己帶過去要教訓哪個?
魏曉晴輕輕瞄了瞄周宣,卻是沒有反對,漫不經心的說道:“那好,你們兩個就一起來吧!”
說着把裝鑽戒的盒子裝進包包裡,又將包提在手上後道:“開車來沒有?”
周宣自然是沒有車了,李爲也沒開,因爲今天是公司巡檢分店,同事一大幫,坐的是公司的車子,當即搖了搖頭,對魏曉晴道:“曉晴,等一下,我打個電話,要人要車,一句話的問題,你說吧,你要教訓的人在哪?有多少人?”
周宣哼哼道:“廢話那麼多!”
魏曉晴恢復了平常了表情,淡淡道:“我有車,就你們兩去就行了!”
吳建華在邊上趕緊說道:“不好吧,我們有現車,剛好幾個人都在這裡,一起去吧!”
魏曉晴搖搖頭,說道:“不用了,有他們兩個人就行了,那個人不禁打,再說了人多也不好,不過還是謝謝你們的好意了,有事會叫你們幫忙的,謝謝!”
魏曉晴自從戀上週宣後,性格也改變了不少,比以前更隨和更易近人一些,要是換了以前,又怎麼可能對吳建華說出這樣的話來?
吳建華臉上滿是失望的表情,旁邊的人看起來其實很搞笑,吳建華一起這幾個人個個鼻青臉腫的,明顯是捱了一頓狠揍,自己的氣不解,卻硬要撐着給魏曉晴出氣。
吳蓉蓉想了想,趕緊對魏曉晴道:“曉晴,明天我們那一班同學有聚會,你也來吧,都是同學,難得聚一聚,敘敘舊聊聊天,挺懷舊的!”
周宣這才估計到這個吳蓉蓉看來還和魏曉晴是同學了。
其實吳蓉蓉並不想魏曉晴參加這個同學聚會的,要是魏家姐妹一去,又哪有她出風頭的份兒?不過今天惹出了這件事,還是得把魏曉晴拉扯着,在私下裡總是好說些,讓魏曉晴給李爲說一說,勸一勸,那事情說不定就解決了,現在看起來,好像周宣和李爲沒什麼怒氣,但誰敢保證啊?
李爲跟她和她哥哥吳建華也是多年就認識的人,她兄妹也絕對沒有得罪李爲的地方,可李爲居然說動手就動手,說翻臉就翻臉,這事看來就不是她想像的那麼容易了,要不是最親近和關係特好的人,李爲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而現在魏曉晴又拒絕了要吳建華跟着去,那吳蓉蓉心裡就更不放心了,這禍事是她惹出來的,要是不放心的解決掉,她又怎麼能安心?不用說,今天晚上連覺也睡不好!
周宣有這麼多人看着,也不好多說,而對魏曉晴,他心裡還是有些歉疚,又比如魏曉雨吧,以前對魏曉雨沒好感,但經歷這幾次後,魏曉雨同樣在他心裡也留下了不能磨滅的烙印!
對魏家姐妹兩個人,周宣都很歉然,感情上的事又沒辦法,只能以其他方式來補償。
周宣對感情上的事,就只覺得對魏曉晴魏曉雨姐妹兩個有歉然的感覺,對別的女子,比如是上官明月等其她人,就不會有這樣的念頭了,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一起生生死死的經過了不少事,又哪能沒有一丁半點的感情?
以魏曉晴的性格,周宣明白得很,魏曉晴又怎麼會蠻橫的要對他動什麼手腳呢,這一去,無非是流淚與思念的宣泄,不過有李爲在一起,那還是要好得多,有外人在場,魏曉晴應該不會那麼直白吧?
周宣走的時候又對周濤和盧燕萍說道:“今天的事就此不提了,不過我希望這是一個分水點,別人家的公司怎麼樣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我的公司就一定要按我的方式去做,該怎麼樣我想你們也明白了,還有,我那兩顆鑽石,盧經理交給公司的設計部做一對鑽鑽戒,嗯,就這樣吧!”
魏曉晴開的是一輛紅色的奔馳CLK280的跑車,是小叔魏海洪送給她的,在國際大廈停車場裡把車開出來後,李爲傻了!
“曉晴,你這車就兩個座位,我們三個人又怎麼坐?”
魏曉晴哼了哼,說道:“讓周宣去不就得了?你去有什麼用?你還真以爲是打架啊?我就是悶,想找個人出出氣,你要去讓周宣留下那我也不反對,你們自己決定吧!”
李爲呆了呆,隨即詫異的道:“咦,我怎麼忘了事呢,我媽讓我去接舅舅的!”說着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嘀咕道:“瞧我這記性!”
瞧着李爲的做戲,魏曉晴忍不住微微一笑,但馬上又把臉繃緊了起來。
周宣還沒說話,李爲就已經跑開了好幾米,邊跑邊說道:“宣哥,急事,我妹妹就交給你了!”
“沒義氣!”周宣沒好氣的說了聲。
魏曉晴咬着牙盯着周宣,也不說話。
周宣只得嘆了口氣,轉到車的另一面上了車,然後說道:“曉晴,你要到哪兒去?”
魏曉晴一言不發,把車開了起來,上了路後,把車速猛地提了起來,到後來越開越快。
周宣都有些吃驚了,趕緊道:“曉晴,開慢點開慢點!”
魏曉晴這時才氣苦的道:“你也怕嗎?你也會怕了?我什麼都不怕,我寧願去死了也不想這麼活着!”
周宣只得不說了,魏曉晴這時候情緒很激動,如果他再說可能更刺激她,最好是什麼都不要說了,他雖然有異能,但卻不是金剛不壞之身,如果猛烈撞車,他一樣會死,他一樣護不住魏曉晴!
魏曉晴這時就忍不住淚水橫流,咬着牙將車開得飛快,把對周宣的思念和無奈盡情的用淚水錶露了出來!
出了市區,魏曉晴根本不擇路的往前開去,周宣只是用手把扶手緊緊抓住,魏曉晴看到周宣沒有再跟她說話,卻也沒有害怕的表情,咬着牙把車開到懸崖處的路邊停了下來,然後伏在方向盤上抽泣不止!
周宣瞧了瞧車外,出了市區很遠了,右邊是山,左邊是懸崖,懸崖下面是很大的一個水庫,在下方,是雄偉的大壩。
魏曉晴抽泣着,肩頭聳動,極是傷心。
周宣看着魏曉晴的身子,一開始見到她就覺得臉消瘦了很多,現在看來,連身體也單薄了很多,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魏曉晴的肩。
魏曉晴忽然又擡起頭,一把緊緊的摟着周宣嚎淘大哭起來!
周宣只能摟着她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心安慰,魏曉晴的眼淚浸溼了他的肩膀,都能明顯感覺到。
好半天,魏曉晴停止了哭泣,只是緊摟着周宣仍然不鬆開,周宣也只能是摟着她,呆呆的瞧着車窗外,這裡行人罕至,就連過路的車也沒幾輛。
魏曉晴一動不動的,周宣都懷疑魏曉晴是不是哭累了睡着了,輕輕的把她扶着起來,瞧到她臉上時,纔看到魏曉晴滿臉淚痕,睜着眼發呆!
周宣忽然覺得心裡隱隱作痛,不是說他就愛上了魏曉晴,但這樣的兩姐妹對他生死不棄,完全拋棄了身份高傲,可他卻是給不了她們任何承諾和感情!
摸了摸衣袋中,沒有紙巾,當即用衣袖輕輕給魏曉晴擦了擦淚水,接着又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她。
好半天,魏曉晴才低低的問道:“周宣,你剛纔害怕嗎?”
周宣淡淡道:“害怕什麼呢,生死有命,怕也是沒有用的!”
魏曉晴望着懸崖下的水庫,臉色越發的蒼白起來,跟着連握着方向盤的手也顫抖起來,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但兩行淚水又從俏麗的臉蛋上流了下來。
“周宣,你知道嗎,剛剛我就想不顧一切的把車開到懸崖下,就這麼去了!”魏曉晴一邊流淚一邊轉頭對周宣說道。
周宣伸手摸了摸魏曉晴的頭髮,嘆息着道:“曉晴,人一生是很無奈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居八九,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你要開下去,我就坐在車裡頭!”
周宣的話很感概,欠了魏曉晴的,現在又更多了魏曉雨的,而自己深愛着的傅盈卻又變成了一年前的傅盈,雖然現在傅盈答應了會結婚,但周宣卻清楚的感覺得到,傅盈只不過是相信了這件事是事實,也因爲在天窗洞底的生死相伴,而她的心底深處,周宣依然感覺到,傅盈是沒有他的!
這也是周宣最不能忍受的地方,跟傅盈在一起,是因爲兩個人都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相互愛戀,都是真正能爲對方獻出一切的人,但現在卻是有如陌生人一般,儘管傅盈已經答應了會跟他結婚,但周宣心裡卻是沒有喜悅,從回來到現在,一想到這件事心裡就如絞一般疼!
也所以剛剛魏曉晴瘋狂的開快車,周宣一點也沒有覺得害怕,甚至有些消極的想着,不如就此死去了也罷!
魏曉晴卻是用雙手使勁的錘打着周宣的胸口,哭道:“你怎麼不害怕?你怎麼不阻止我?你怎麼不罵我?要是你做了,我會覺得你可恨,我會不那麼喜歡你,我會更容易忘了你,可是要怎麼辦……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想念你!”
周宣默默無語,隔了半晌才低聲說道:“曉晴,我只能說對不起!”
魏曉晴又哭着道:“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你這個壞人……害了我不說,現在還害了我姐姐,我們魏家跟你有什麼仇,你要這樣來害我們?”
周宣一怔,難道魏曉晴知道了她姐姐魏曉雨的事?
魏曉晴擦了擦淚水,說道:“我姐姐以爲我不知道,以前說夢話老是念起你的名字,那時我就知道了,可這一次我姐姐回來後,半夜裡醒了還偷偷的流淚,周宣,我知道她這次是跟你一起出去的,你對她做了什麼?”
周宣想不到竟然是這樣的事情,想了想纔回答道:“曉晴,我對你姐姐什麼也沒做過,只是經歷了一件很危險的事,差點就死在了那個地方,你相信我嗎?”
“我就是恨你,我又怎麼能不相信你!”魏曉晴低低的回答着。
好一會兒,魏曉晴終於停止住了哭泣和抽泣,呆了好一陣,然後又把包包拿到身前,把錦盒子打開,取了那枚女式的鑽戒戴在了手上,想了想,把盒子蓋上了,將盒子遞給周宣,輕輕說道:“周宣,這個鑽戒我就給你了,我只是讓你知道,你是我心裡唯一的一個人,但是我不會給你任何壓力,這枚鑽戒,就是你我的訂情物,我今天戴着它了,至於你會怎麼處理你那一枚,那是你的事了!”
又發了一陣呆,魏曉晴才默默的啓動車子調過頭,然後往回開了去,回去的路上卻是開得慢多了,把周宣送到宏城花園的廣場處就停了車。
周宣下了車,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出話來,兩人之間這樣的關係,總不好叫她去家裡坐坐吧?乾脆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
魏曉晴瞧着周宣,咬了咬脣,然後說道:“周宣,你不會反對吧,你結婚的時候我是你的伴娘!”
只是雖然是問話,但卻沒有等到周宣回答,魏曉晴就開着車跑了。
周宣悵然半晌,愣了好一陣子才轉身往回走,走了十幾步卻見到身前有人擋住了去路,擡起頭來見到一張俏麗無匹的臉蛋,淡淡的似乎面無表情,卻是傅盈!
“盈盈,你……你怎麼在這兒?”周宣驚詫的問道,說着又轉頭瞧了瞧後面,魏曉晴那紅色的車影還在車流中並未完全消失。
傅盈淡淡的道:“在屋裡悶得慌,出來走走,你呢,怎麼不讓曉雨小姐到家裡坐坐?”
周宣有些失措,搓搓手,然後說道:“盈盈,回去吧!”
兩人並肩往回走,林蔭路邊是一條人工小河,水很清。
傅盈走了幾步就隨口問道:“才一天不見,曉雨好像瘦多了?”
“盈盈,這個不是曉雨!”周宣心想這件事也瞞不住傅盈,結婚的時候,傅盈是要從魏家走的,到了魏家,又哪能不知道?
“那個是曉雨的孿生妹妹魏曉晴,兩姐妹確實長得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還真難分辨得出來!”
說完後又補了幾句:“其實就算是親人或者是熟人,有時候也會弄錯,因爲兩個人實在太相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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