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唐玉和母親聊了半個多小時後,就掛了電話。
唐玉的父親是工廠退休的工人,母親則是小學老師。唐玉的家境雖然不是很好,但在他的小城鎮屬於過得去的水平。
兩老這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唐玉能考上好的大學當一個公務員。奈何唐玉性格散漫慣了。大學畢業後就在東南混跡了不少日子,有一段時間還是跟家裡要錢的,。最後唐玉父親沒辦法了,委託遠方親戚駱向收唐玉在典當行做夥計。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唐玉就來到了典當行。
不久,李之觀,二叔公嚴奎以及其他夥計也跟着進來。
週一的時候典當行都要進行會議,主要是清點一下上一週的玉器和做工作總結報告。
早上的典當行大多是沒什麼客人來,所以二叔公嚴奎一般都在自己辦公室喝茶或者看歷史書。
咚咚的敲門聲。
“進來。”
李之觀推門進。
“二叔公。”李之觀一臉笑容走了進來。
“之觀啊,坐,找我有事?”嚴奎放下書籍泡一壺茶。
“二叔公,我想和你借點錢。”李之觀說道。
“借錢?”嚴奎愣了下,然後想到什麼皺眉道,“之觀,你是不是又去賭博了?”
“二叔公,你這一次一定要幫我,我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李之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他們說再不還錢就砍斷我的手腳,二叔公,你救救我吧。”
“我已經告訴你多少次了,你不要沾上賭博,你不要沾上賭博,爲什麼就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上一次你也是這麼說,之觀,我對你太失望了。”嚴奎一臉的嘆氣道,“你是我一手帶過來的夥計,爲什麼不把你的心放在典當行上,你這樣會害了你自己的。”
“二叔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救我一次。”李之觀一臉悔恨,“你再相信我一次。”
“之觀,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讓我失望了。”嚴奎悲痛的說道,“你自己親手把你的工作毀了,我要是在把錢借給你,我就是再害你。”
“二叔公....好。我記住了。”李之觀眼神閃過一絲決然和詭譎,“我自己想辦法就是了。”
“之觀,如果你不改掉賭博的壞習慣,我會親自趕走你出典當行。”嚴奎痛心疾首的說道。
李之觀沉默,轉身離開。
“這是什麼味道香味的?”嚴奎嗅到一種類似花的香味,接着感覺頭昏腦漲的,撲通的一聲,嚴奎從椅子上摔在地上。
“老東西,這就是你不借錢的後果。”李之觀發出一陣冷笑,他的手中拿着一個散發香味瓶子。由於是提前喝了解藥,所以李之觀沒事。
“我知道你現在把重心放在唐玉身上了,你放心,我會讓你們好好在一起的。”李之觀對着嚴奎踢了幾腳,從嚴奎衣服口袋摸出錢夾子,拿出錢夾子裡的錢後又把錢夾子放回去。
錢夾子裡面有銀行卡,可惜他不懂卡的密碼。
“老東西,你死可不要來找我。”李之觀把嚴奎扶起來,坐在椅子上。
李之觀看下手腕上時間,這個時候唐玉快過來和嚴奎喝茶了,這是他這些天觀察得出的結論。
李之觀裝作昏迷的樣子倒在地上。
幾秒鐘之後,咚咚咚的敲門聲。
“二叔公。”唐玉的在外面叫道。
唐玉又敲下了門,沒聽見二叔公的回答,推門進去。
“二叔公.....之觀。”唐玉見到昏迷的嚴奎和李之觀頓然心驚,快步的跑過去。
“二叔公,你醒醒。”唐玉拿手探了下嚴奎的鼻息,還有呼吸,這到底什麼回事?
一陣奇異的香味彌散在空中。
唐玉吸入這種香味後,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眼睛看到東西也模糊起來。
這是讓人昏迷的香味。到底是誰使用迷藥的?
唐玉下意識的想着。
下一秒鐘,唐玉的身子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唐玉,老子纔是最後的贏家。”李之觀從地上爬起來,獰笑的望着昏迷不醒的唐玉,發泄般的狠狠踹了幾腳唐玉。
“你一個沒上過鑑定課的人憑什麼和我搶飯碗,你他媽的以爲你是誰。”李之觀用力拍着昏迷不醒唐玉的臉,冷笑道,“你就是一個垃圾,老子奮鬥了這麼多年才當上鑑定師的,你憑什麼來幾個月就是鑑定師了,你不是很厲害嗎?起來啊,起來啊。”
李之觀說不出的痛快的叫着。
他的計劃已經接近成功了,下面開始進行第二個步驟。李之觀從嚴奎的口袋掏出了一把鑰匙。
只有這一把鑰匙才能打開倉庫,倉庫裡面收藏典當行一些名貴的玉器。李之觀想法就是從倉庫偷出幾件玉器,這樣就能還清高利貸了。到那個時候別說是五十萬,五百萬他都有。
李之觀看了下時間,快速的走出房間,然後反鎖上。
剩下的幾個典當行的夥計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李之觀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地下倉庫大門,快速的拿出鑰匙開門,走進去幾分鐘後拿出了兩件瓷瓶。他的口袋還是裝了不少名貴的珠寶和墨玉玉器。
“無毒不丈夫,得罪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李之觀獰笑着。
三分鐘後。
“不好了,起火了。”
李之觀一臉慌張的着急的衝到大堂叫喊着。
很快的,一股刺鼻的煙味和熾熱的氣浪彌散空中。
“快打120,我去拿消防栓。”
火勢蔓延得很快,很快的內堂幾個辦公室都被濃煙包圍,火焰開始蔓延開來。
賀文軒典當行一着火,附近的各大典當行也是怕殃及城門,馬上派人過來救火,現場雖然人很多,但沒有造成太多的混亂。
李之觀趁着人多的機會,快速的把藏好的玉器和瓷瓶裝進麻袋裡,造成他奮力救典當行的形象。
“不好,二叔公和唐玉還在辦公室裡......快去救他們。”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房門反鎖了.....用力撞開。”
“撞不開啊......火太大了.......快離開這裡.....”
翻滾的濃煙撲面迎來。
站在外面的李之觀露出一個冷笑表情,二叔公,唐玉,你們一起下地獄,也要有個伴。
以後,我李之觀就是首席鑑定師。
李之觀憧憬未來的想法。
也許陳老爺子會因爲自己搶救典當行玉器英勇表現而讚譽他的行爲。
哈哈哈哈......李之觀心裡一陣得意的大笑。
火,燃燒吧,熱情的燃燒吧。
熱。
滲透到骨髓的熱氣。
全身每一個骨骼和器官好像被熊熊的烈火燒烤着。
“呃。”
唐玉緩緩的張開了眼睛,然後猛的站起來,刺鼻的氣味令他一陣咳嗽。
“二叔公,二叔公。”
唐玉望着還是昏迷不醒的嚴奎,搖晃着老人家的手臂。
“唐玉......這怎麼回事?”嚴奎也是震驚,起火了?典當行起火了。咳嗽。
“一定是李之觀”唐玉憤怒的說道,起來之後沒有見到李之觀了,不是他是誰?
”這個畜生。”嚴奎心痛的罵道。
“二叔公,我現在揹你出去。”唐玉也不等嚴奎說話,揹着嚴奎快速逃出去。
“門打不開了。”
唐玉臉色一變,該死的李之觀還真是心狠手辣。
“想不到我嚴奎會死在自己的人手裡。”嚴奎叫了幾聲沒聽見外面腳步聲悽然笑道。
“不會死的。”
唐玉狠狠一腳踹在門口。
砰。
門還是絲毫未動。
“唐玉,是我連累了你,之觀剛纔來和我借錢,我把他罵了一頓。”嚴奎說道,“我沒想到他居然喪盡天良放火燒典當行。”
“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唐玉一邊對自己說,又是對嚴奎說道。
這輩子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要是這麼死了,那就是做鬼做的都不舒服。
“李之觀,你要我死,我偏不死。”
一股滔天的恨意衝上唐玉的心胸。
“老天爺,我是不會死的,我唐玉一定要闖出名堂讓你看,我唐玉不會就這麼死的。”
憤怒,怨氣的力量宛似一頭洪荒野獸在唐寧的身子中亂撞。
暴躁的情緒也隨時而來。
“我不會死。”
唐玉一字字的咬牙說道,眼眸中閃過令人恐懼的血紅之光,猛的一腳踹在門的正中央。
轟然的一聲。
這一腳直接把房門踹飛。
嚴奎目瞪口呆。
唐玉趕緊揹着嚴奎大步走出去。
“二叔公,快看,二叔公和唐玉.......他們沒有死......”
李之觀聽見人羣傳出驚喜的叫聲,扭頭一看,嚇得臉色慘白。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他們怎麼出來的?
“李之觀。”
唐玉朝着站在遠處的李之觀發出野獸的怒喊:“我要殺了你。”
李之觀兩腳打顫,下意識轉身跑向自己的車子,驅動車子離開。
“你站住。”
唐玉放下嚴奎後,見李之觀要逃走,衝上前。還沒有跑幾米,只覺得雙腳一陣乏力,然後癱軟在地上。
“唐玉,唐玉,快送醫院......”
窗外是藍天。
樹木枝葉橫在窗外邊上。
東南醫院。特級病房。
“我昏迷了多久?”
唐玉醒來就問正坐旁邊的陳念珠。
“五個多小時。”陳念竹微笑,“要不要喝水?”
唐玉也覺得口乾舌燥,點頭。
陳念竹給唐玉倒一杯開水。
“感覺怎麼樣?”
唐玉喝完開水後,看着外面的白白的天空:“活着的感覺真好。”
“李之觀的事情我爸爸已經報案了。”陳念竹也是有些感嘆和憤怒,“真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二叔公還好吧?”唐玉並不擔心陳家找不到李之觀,憑着陳家的關係,李之觀躲不了多久的。
嚴奎上了年紀的老人,他還是有些擔心。
“二叔公沒事,醫生說多休息就可以恢復了,發生了這件事情,只怕二叔公心情很壞,李之觀是他一手帶的。”陳念竹道。
“我想吃個水鬼。”唐玉說。
陳念竹從果盆拿出一個紅紅的大蘋果,拿着小刀修起來。
“對了,我很好奇,如果你快死的時候想的是什麼?”陳念竹眨巴眼睛問道。她不僅是一個典當行的大小姐,還是很喜歡心理學的女孩子。
“你要我實話實說嘛?”
“對啊。”
“我連這麼多的美女都沒碰過,這麼死了,太不值得了。”唐玉認真的說道。
陳念竹:“......”
“你真這麼想的?”陳念竹鬱悶的問道,想不到這傢伙要死的時候是想找個問題。
“是的。”唐玉點頭道。
最起碼這傢伙是一個下半身思考動物的人。陳念竹在心裡想着。
中午的時候,陳定容和簡號來看望唐玉。陳定容對唐玉的表現高度的讚譽,對於典當行丟死的古董則是問都不問,顯得相當的大方和對下屬關心。
簡號也是在一邊說着英雄出少年等等讚揚的話。
在病房呆了半個多小時,陳定容和簡號就離開。
陳念竹呆到了中午,在醫院要了一份快餐吃完後也離開。
期間醫生過來檢查,說沒什麼大問題,明天早上可以出院了。
咚咚的敲門聲。
躺在病牀上的唐玉擡頭。
“我們又見面了,其實我不是很想過來。”
周見南走了進來,他的後面跟着一個黑色的男子,似乎是保鏢的樣子。
“其實我也不想看見你。”唐玉還是笑着說道。
“從你進到醫院,念竹都一直在這裡陪着你。我都看得有些妒忌了,爲什麼病的不是我。”周見南眼眸閃過一絲的冷冽,“你真是走運。”
唐寧皺眉,這個周見南似乎派人監視陳念竹。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周見南坐在椅子上,拿着水果刀削着果皮。
忍?
還要忍嗎?
無須再忍,那就反抗。
就算是一隻螞蟻,也是有尊嚴的。
“周大公子,你和念竹的關係我不是很感興趣。”唐玉迎着周見南那一雙冷冰的眼,“念竹喜歡在哪裡出現,和什麼人在一起,那是她的事情,如果你時間多的話,可以去打打籃球。”
嘶。
周見南手中的水果刀把水果剝成兩半。
周見南一邊吃水果,一邊道:“你想成爲無頭屍體?”
唐玉笑了,深深的笑了,這個周見南還真是恐嚇到家了。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唐玉說道,“你對我的恐嚇無濟於事。”
“看來你還是需要在這裡躺上幾個月的。”周見南站起來,一抹不屑,“和我作對,你算什麼身份,斷一條腿。”
周見南話落下,走出病房。
黑衣男子不發一言,冷峻的面容,默默的從口袋掏出一把匕首。
“我不是什麼大身份的人,但我不是你想殺死就殺死的。”唐玉緩緩的說道,倏然從病牀上彈起來。
黑衣男子露出一個驚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