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個背了個大活人在背後依然敢走上通訊線纜的傢伙,蔣肖和景然都有點兒無語。
這是在拍電影麼?即使是拍電影,編劇也會把劇本寫成男主角是爬着過線纜的更合理些吧?用不用這麼誇張啊?這麼猛的傢伙出現在眼前,以後自己還真的不好意思跟人家說自己是華夏最傑出的特工組織成員了。
當然,通信線纜上的陳默凡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輕鬆。每一步踏出,線纜輕微的搖擺都是兩個人的重量所造成的。而搖擺後,做出細微動作調整的,卻只能是陳默凡一個人。這就使得陳默凡必須耗費大量的精力來預估使用多少力氣回擺才能維持住平衡。
意識海內丹田中的五爪金龍似乎也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妙。除了源源不斷的將自身靈力傳送進陳默凡的體內,還第一次主動的與陳默凡進行了意識交流。躁動不安的上古神物用意念傳達了一個簡單的信息。那就是,你小子玩兒命別連累我!
可惜現在陳默凡沒力氣和這個沒了肉身的大傢伙扯皮,只顧揹着麻花辮小仙女繼續向前緩慢的挪動着腳步,從頭到尾壓根沒搭理五爪金龍的怨念。
對於陳默凡的做法,五爪金龍也是無可奈何。爲了不讓自己好容易找到的寄居肉身損壞,他也只能忍氣吞聲的繼續輸送紫金靈力給陳默凡。
雖然有紫金靈力的支持,但陳默凡依然覺得壓力山大。之前認爲背個八十多斤的麻花辮小仙女只是稍微重一點,但不會對返回有致命的影響。
可真當他走了一段兒後才發現,事情真的是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在通信線纜上踏出每一步後的輕微調整都像是在一堆歪歪斜斜碼起來的積木塔上再放一塊大積木:重心非常的難找,一個不小心,整個積木塔都會倒塌。
才行走了少一半,陳默凡就已經渾身被汗水溼透了。更可惡的是,總有大顆的汗珠順着眼睛四周流下來,一個不小心讓汗水進入到眼睛裡,就會影響到視線。可悲催的陳默凡由於需要保持微妙平衡的關係,已經越來越沒機會擡手抹掉額頭上滴落下來的汗水了。
“越走越慢了,情況不妙啊!”
已經把陳默凡當成特勤組一員的蔣肖焦急而又緊張。
唉,你就不能別耍帥麼?老老實實的爬過來不行啊?手足並用,好歹安全係數會高很多。
“陳默凡的體力應該已經開始支撐不住了。不知道他背後背的是誰,讓他捨得下這麼大力氣帶走。”
景御姐的判斷和蔣肖類似,但是她此時似乎更關心陳默凡身後揹着的人。自己一路跟蹤陳默凡到這裡來,並沒有看到有同伴與他同行。難道那個身影是B棟大樓裡的人?可是B棟大樓這個時間只應該有零星的幾個保安啊?陳默凡冒死抓個保安回來總沒用吧?
同樣的心思翻轉,蔣肖和景然兩個人擡頭望着夜幕中那個模糊的黑影,相對無言。
當陳默凡艱難的熬過四分之三的距離後,一滴汗珠終於還是噹噹正正的流入了他的左眼。
瞬間感覺左眼有些不適的陳默凡這一次終於沒有再掌握住那微妙的平衡,重心急速的向右側偏去。
喵了個咪的!
隨着身體失去了平衡,零點一秒的驚慌後,陳默凡終於做出了正確的反應。那就是不做回擺,放棄再玩高難度的走鋼絲。而是在跌落的瞬間雙手牢牢的抓住了通信線纜。通信線纜被這一扯之力弄得劇烈的上下搖晃起來。良久後,才慢慢恢復了穩定。
還好線纜能承受一噸的拉力!否則今天不光能玩蜘蛛俠,說不定還要扯着斷掉的線纜玩玩人猿泰山了!
心中嘆了口氣,陳默凡腰腹用力將雙腿高高拉起,下半身也盤上了通信線纜。此刻的陳默凡像是一隻倒掛在樹枝上的猴子。穩定了一下心神後,單手擦掉額頭汗水的他拉扯着身後依舊因爲被封住經脈而昏迷的麻花辮小仙女慢慢向前爬去起來。
上面的人害怕,下面的人也同樣緊張。
這個傢伙,還真是嚇死人不償命!
剛纔那一下還真是夠危險的。好懸沒把心臟從肚子裡嚇出來。揉了揉胸口,蔣肖不禁苦笑。
媽的,我自己執行了那麼多危險任務都沒被嚇成這樣過。看你走走高空鋼絲,我倒是差點被嚇出心臟病來。
看着已經開始手足並用向前爬行的模糊人影,蔣肖終於放下心來。以他的眼光看來,陳默凡即使體力有些透支,以這樣的方式也是能夠完成剩下的四分之一距離的。
景然同樣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香氣。
剛纔那一剎那她也被嚇的不輕。虧得陳默凡手部力量非同尋常。否則的話,即使反應夠快,也未必能夠抓得牢通信線纜。
還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看來開學後要多多的接近你了,必須要近距離的好好觀察一下才行。
心中暗暗盤算。一向沉穩,古井不波的景御姐也開始對陳默凡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別看了,接下來的短短距離已經對陳默凡構不成什麼挑戰了。咱倆分頭行動吧。我去接一下他,順便看看他到底冒險帶回來一個什麼人。過不了多久就要拉他進組,我也不用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蔣肖轉頭,對着景然又接着道:“麻煩你處理一下兩座大樓內外所有的攝像頭記錄吧,尤其是電梯監控和網吧樓層的監控。這兩個監控攝像頭陳默凡是不可能繞的過去的。以防萬一,全部銷燬了,不能給他留後患。”
景然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放心去接人吧。攝像頭的事交給我了。”
蔣肖道:“好,處理完攝像頭的記錄後你直接回酒店吧。跟蹤了半天零半個晚上,也辛苦你了。”
景然輕輕搖頭道:“蔣隊長把我當成弱不禁風的弱女子了?只是十幾個小時而已,我還吃得消。”
蔣肖笑着道:“不論如何,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景然微笑道:“都是爲了組裡能有合適的新鮮血液,應該的。”
蔣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轉身跑去A棟大樓的戶外電梯,打算直接上去接走陳默凡。
看着蔣肖離開的背影,景然也動身走向了大樓的後門,從那裡前往存有攝像頭記錄的保安機房是最近的。
當陳默凡終於爬回了A棟二十二樓的窗臺時,身上已經像完全被水洗過一樣。意識海內丹田中更是空空如也。不光是自己的靈力早早的就被消耗一空,就連失去肉身的五爪金龍,也因爲長時間的供應陳默凡的消耗而陷入了半沉睡狀態。
翻進窗臺,雙腳踩到了真實的地板。陳默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到背後用力的拍了一下麻花辮小仙女的翹臀。
喵了個咪的!爲了帶你出來,哥差點兒就掛了!雖然冒失出手打暈你也有我的責任,但是你也實在不該去偷那個保險櫃。對女孩子而言,這種行動太危險了。
雖然心裡埋怨,但是陳默凡其實是心疼更多些。
他還是更傾向於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中午那個氣質如仙女的純真女孩子應該是不會爲了一己私慾鋌而走險的。
躲在黑暗角落裡迅速解開身上繩索的陳默凡怎麼也沒想到蔣肖也會出現在這裡。
還沒等陳默凡說話,蔣肖先低聲說道:“扶着你的人跟我走,有什麼事情等出去了再說。”
由於之前圍剿毒梟後,國際刑警的高級警官黃齊帆曾經說過,是蔣肖說了話纔會讓自己輕鬆離開的。所以現在的陳默凡自然而然的覺得蔣肖應該是和警方有關係的人,而且職位還不低。於是也沒有反駁,扶着昏迷的麻花辮小仙女,便低頭跟着蔣肖走了出去。
一路下了電梯,坐上了蔣肖的奧迪車,陳默凡這才輕輕的鬆了口氣。
總算是順利出來了。剛纔還在擔心扶着個明顯神志不清的女孩子走在夜晚的街上是不是太顯眼。如果打車,又會不會被警戒心強的出租車司機直接給報了案。
現在總算心裡踏實了。蔣肖看起來應該是爲了接自己纔來的,且不論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今晚會行動的。但最起碼,他可以將自己安全的送到家,而不會去舉報自己。
蔣肖似乎看出了陳默凡的疑惑,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我們的人盯了你半天了。很抱歉,由於很多原因限制,我們不能直接出手幫你。”
陳默凡對此並不在意。警察嘛,當然不能明目張膽的幫助盜竊犯。哪怕這個盜竊犯是爲了幫他們找證據。現在能夠趕來接自己,已經算是可以了。
“沒關係,這種事我知道你們不能出手的。”
聽了陳默凡的話,蔣肖明顯一愣道:“你知道我的身份?”
陳默凡理所當然的道:“知道,也是警察嘛!上次那個總指揮提到過你。”
陳默凡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讓蔣肖陷入了更大的誤區。
陳默凡說的也是警察,本意是說你和上次的國際刑警都是警察。而蔣肖的理解確是,你和我一樣都是警察。特工的另一種通行稱謂,就叫做秘密警察。
因爲一句概念模糊的話而陷入誤區的蔣肖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那我說話也就方便了。陳默凡,你有沒有興趣到國家安全局特別勤務行動組來幫我?如果你願意,你的手續問題我們會全程負責。”
陳默凡一聽蔣肖的話,心中暗道了聲果然。我說怎麼說話那麼管用,一句話就能讓國際刑警放人,原來是國家安全局的。嘖嘖,真是個大人物。
“我目前還是大一的學生,纔剛開學。所以,呵呵,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目前還是更想先念完大學。”
蔣肖微微皺眉道:“這麼說?上大學是你自己的意願?不是去當臥底的?”
陳默凡翻了個白眼道:“臥底的事情還是算了。我這麼正派的形象,混進壞人圈子一下子就是會被發現的,不適合當臥底。”
蔣肖笑道:“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不過進特勤組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陳默凡道:“再說吧。麻煩你先把我和我朋友送回家。”
蔣肖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瞄了一眼因爲失去重心而整個躺倒在陳默凡身上的麻花辮小仙女道:“你朋友怎麼了?需要幫忙嗎?我可以給你聯繫部隊醫院。處理特殊傷害,部隊醫院會比普通醫院更拿手些。”
陳默凡聞言趕忙尷尬搖頭道:“不用,不用!只是出了點小意外,深度昏迷而已。回去按摩按摩,休息一下就好了。”
喵了個咪的!這個可不能去醫院。先不說醫生有沒有辦法解開被自己靈力鎖閉的經脈。就算解開了,毫不知情的小仙女一旦醒來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同樣也麻煩。還是回家自己搞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