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開了,現出一個虎背熊腰的身影,“什麼事?”關慕雲認得這傢伙,他是校籃球的主力隊員,身高足有一米九,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曾經有一次扣籃把與他爭搶的同學擠飛,氣勢威猛嚇人,這個畫面被學校製成錄像經常在校園頻道上播放。一瞬間關慕雲產生了偷偷溜走的念頭,但是一想身後八道目光注視着自己,爲了面子不得不壯壯膽氣,用力擠開大塊頭走進宿舍裡疲乏:“賴雄在不在這裡?”
“你們是哪個班的?怎麼信我人宿舍亂闖?”大塊頭不悅道。
有個穿睡衣右手抱繃帶的學生從臥室走了出來:“誰找我啊,不知道現在是午休時間嗎?
原來是你,大禍臨頭了,哈哈!關慕雲心想這該是體現彪悍的時候啊,從褲管裡拔出鐵棍賴雄掃去,吼道:我他媽打的就是你!”
賴雄嚇得惺忪的睡眼睜得老圓,向後側身躲開,大塊頭已經把關慕雲給攔住,抓着他的鐵棍怒道:“同學,你這是幹什麼?”大塊頭果然像傳說中般力大如牛,關慕雲用力回奪,竟然紋絲不動。
李玉中和蒙軍心裡同聲說:“有點廖老師的風範啊,可惜比起廖老師來差了十個檔次。”
葉玉虎是天生的頭領,用不着看熱鬧,一個箭步跳過去鐵棍砸向賴雄,賴雄總算是反應敏捷,閃身避開,若是差了一步便會頭破血流之厄。鐵棍敲着牆壁,水泥石灰渣點點飛濺,看起來力道頗大。
賴雄對這莫名其妙來的襲擊真是萬分摸不着腦袋,見對方連話不多說,就是直接鐵棍招呼,萬一被敲中了還不得成植物人啊?氣上心頭反身跑進室關上門。
葉玉虎趕上,始終追之不及,把內室木門砸出個不深不淺的坑,李玉中患上了事事拿來跟廖老師比較地癮,心道:“若是廖老師,這一棍下去起碼把門口洞穿。”
崔政、蒙軍、李玉中陸續搶進宿舍大廳,人人神色兇蠻。大塊頭投鼠忌器,放開關慕雲手裡的鐵棍,緊張在向後退開。
“賴雄,你這打狗雜種快點滾出來!***,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崔政敲着大廳的桌子。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
內室突然打開,賴雄和另外兩個像大塊頭的般高大健壯的男生衝了出來。一手一個破成兩半的啤酒瓶戳向葉玉虎,嘴裡叫罵着:“龜孫子,老爺今天就滅了你!”
葉玉虎的神經反應速度遠遠應付不了這種場面,只閃開了因右手掌骨受傷拿不穩東西的賴雄,左臂已被另一個人扎中,玻璃渣全都嵌入肉裡。
崔政見了血就有點慌,一時失措,呆立未動,但關慕雲毫不猶豫地將鐵棍掄在那人後腦上。空心鐵管起碼兩三斤重,質地堅硬,夾着他含恨而發的勁道,那人一聲不響,直挺挺摔在賴雄身上。
“喂。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大塊頭認出領頭那人是學校比較囂張地葉玉虎,還有柔道部裡一向熟悉的蒙軍:“別以爲我們怕了你!“伸手格住蒙軍地鐵棍,兩扭打起來,滾到地上。蒙軍扯着他的衣袖,膝蓋上頂,想來個拋摔,兩人都學過柔道,還在一起訓練過,大塊着仗着身體條件優越,對蒙軍進行肩壓制。
扭打一陣,大塊着繞到蒙軍身後逆十字勒住對手的脖子,叫道:“信不信老子勒死你?”
蒙軍氣息緊促,情急中雙手肘擊他的軟肋,同時腦袋向後仰,撞擊他的臉,迫使大塊頭不得不鬆開手,兩人鬥了個勢均力敵,蒙軍甫一脫開控制,大塊頭也想跟着站起,但爲時已晚,李玉中的鐵棍已經對他當臉掄下,把他又打回地面,“長得壯又怎麼樣?草原上地野牛還淡是被擁有尖牙利齒的獵豹撕成碎片?鐵棍就是我地牙齒。”李玉中好歹也是跑過幾天江湖的人,下手比普通學生狠了一些,對關慕雲的決定佩服得五體投地。
葉玉虎、關慕雲面對剩下的賴雄二人虎視眈眈,相互對峙,葉玉虎強忍疼痛,眼睛不敢多佔眨一下。賴雄至今還是滿頭霧水,尚未搞清楚對言爲什麼來找麻煩。
“賴雄,玩弄丁柳靜的感情,從今天開始你永遠是二年二班的死敵。”李玉中道。
“啊!丁柳靜!不光賴雄,他們宿舍裡幾個男生都叫了起來,顯得驚愕不已。
“你們……是爲了丁柳靜來的?”賴雄心虛了,握着啤酒的手不由自主鬆開。
葉玉虎以爲他還會負隅頑抗,冷笑道:“你把丁柳靜糟蹋得不成樣子,即使把你們全班都叫來打,我們也會死磕到底。”
旁邊
宿舍成員徹義呆了:“賴……你究竟對丁柳靜做什麼事,要知道他們宿舍的人經常與丁柳靜一起玩耍,幾人感情很好,丁柳靜這人和氣,單純,極討人喜歡,宿舍四人都不約而同單戀上了丁柳靜,午休時間的話題盡是集中是她身上,誇其如何溫柔善良,簡直是賢淑女性地典範,尤其是大塊頭度光浪,幾乎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曾經爲她一句”我不喜歡肌肉男。“而整天拿刀在自己身上比劃,後來才慢慢想通。
賴雄也是暗戀者之一,因爲無聊的“兄弟之情”一直左右爲難,前幾天聚會喝了一點小酒,仗着酒膽悄悄對丁柳靜說要做她地男朋友,日久生情,丁柳靜也不是單純過度,賴雄比同宿舍其他人都帥那麼一點點,何況人看着還算老實本分,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羞澀答應。
賴雄回到宿舍發現大塊着席光浪深夜難眠,兩人促膝長談,席光浪話語中盡是對丁柳靜的番傾慕,賴雄滿心不是滋味,牀上輾轉反覆,下決心與丁柳靜斷了關係,這其中地曲折,連丁柳靜也說不上來,又怎是葉玉虎等人懂的的?
“我,我沒有玩弄丁柳靜,我已經決定永遠不見她了。”賴雄哭喪着臉說。
“混蛋!我看錯你了。”大塊頭爬起來一拳打倒賴雄。
我還沒動手呢,自己人倒內訌起來了。葉玉虎幾人都在發愣,不知這演的是哪一齣好戲,又是無聊的男女感情糾葛!
賴雄是個優柔寡斷的男生,未說話,淚先流:“阿浪,我不是故意的……”說着也不管凶神惡煞的葉玉虎等人,慢慢道出事實原委。
“情聖啊!李玉中嘆道,對他一腔恨意盡皆散去,葉玉虎也覺得自己不論青紅皁白便來興師問罪,實在太過荒唐了,要道歉又拉不下臉,訕訕說:”阿政,我們還是走吧。”
崔政可是有個當議員的父親,家教傳承,當然不肯承認犯了錯誤,大聲道:“賴雄!你不光傷了丁柳靜的心,也傷了朋友的心,你,你***不是男人!”
賴雄苦笑道:“其實……你們班的班主任廖老師已經教訓過我了。”舉起包紮繃帶的右手,“都快把我的手捏碎了,還警告我以後不準接近丁柳靜。唉,我現在心灰意冷,什麼都不想幹。”
“又是廖老師?他可真強。”幾人敵意未去,葉玉虎交代場面話,帶着同學們退出五零三宿舍。一路上崔政不停詢問關慕雲怎麼變化這麼快。
下午起碼三分之一的學生沒興趣上課,第二節音樂課呂凱來到教室一看,空了十多張座位,不由暗罵學生不知好歹,不懂欣賞他超凡入聖的音樂技巧,不過學生不會唱歌不想上課通通和呂凱沒關係,這門課不參加高考,也不需要考評,再爛無所謂,以前每星期上課,呂凱從來不用顧及課堂紀律的,要不就隨着學生的意思,談幾首靡靡之音出來給他們聽,這倒是有點效果,呂凱的鋼琴水平練得更棒了,至於少了那幾個搗蛋的學生,發揮更精彩,一首《愛的旋律》彈得出神入化,自己也沉浸在情緒久久沒有回覆過來,扭頭一看,學生摳腳趾、挖鼻孔、寫情書、玩手機,根本沒人在聽,當時氣的七竅生煙,不料有名學生在大聲鼓掌叫好,不由感動提熱淚盈眶,定睛看去,那學生在爲桌子上兩隻賽跑的螞蟻加油。他的頭重重垂在琴鍵上,發出噹的一聲。
生平最喜熱鬧的崔政告誡大家一定要把手機調爲震動,切勿驚動別人,以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學生兵分四路,分頭前進。
三點鐘準時開考,五樓的特別教室裡煙霧繚繞,易劍波與邱大奇一前一後,相隔一米左右,“你要是憑真材實料過關,我就服你!”目光籠罩在他身週五尺之內,只要一有異動立即發難。
語文基礎知識不是教學理論,老廖沒那麼吃癟,略一審題,按着思路寫了下去,笑尖刷刷,墨水流動,只把邱大奇看得張口結舌:“是不是題目泄露,讓他預先背好了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