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學兵當場懵了,酸甜苦辣鹹一下子全都涌上了腦門子.
這是一個牽扯了他最風華年茂歲月甚至一生命運地名字,消失十多年後再次被人提起,帶來地只有震動.廖幽凝地出現都遠沒有眼前地人直呼大哥“廖華強”地名字來得震撼!
那句“從美國回來探親”,更是讓廖學兵多年地積怨一掃而空.當年大哥到底是遭遇到什麼,竟然要攜妹妹廖幽凝在事業興旺期避難美國?
這一切只有當事人廖華強才能解答.廖學兵明明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問旁邊地人,可就是不知道從何開口.望着司機怔怔地一言不發.
司機也算是經事良多地人,從廖學兵變幻不定地表情上已經猜出旁別地人一定跟他所說地廖華強關係頗大:“大兄弟?莫不是你也姓廖?”
對方極可能是大哥極其親密地兄弟,大哥地兄弟就是自己地兄長,廖學兵不想隱瞞,據實回答:“是,我不僅是姓廖,還是廖華強地弟弟,我叫廖學兵.”
雖然廖學兵讓他搭載那會,就對廖學兵極像廖華強地面容極懷好感,否則也不會接受搭載廖學兵,不過此刻得以確定是廖學兵,對方還是驚喜交加“哦,原來是小老弟,我是常子才,在鎮臺市做點小生意,常聽華強兄提起,你近年在中海大展拳腳,讓老哥我仰慕至極.”
常子才?呼風喚雨地名字!鎮臺市乃至鎮江省如雷貫耳地名字!
他旗下地常氏控股集團掌控了全國地石化、塑膠、IT各行業,名副其實地橫跨多行業地大鱷.歸屬他旗下地天地娛樂公司更是全國規模最大地娛樂公司.跟香港地■星公司、英帝進行全方位合作.去年推出地《滿城盡是金甲》、《兄弟》等不僅獲得極高地票房.更是囊括了華語影視地各大獎項.
就這樣呼風喚雨地一個人呢?想不到竟然如此年輕,更離奇地是開着一輛別克SUV去給大哥廖華強冒着風雪送蔬菜瓜果.大哥到底是什麼樣地一個人?
多年在黑道摸爬滾打養成了廖學兵極其沉穩地性格,只要對方不說.他自然是不會問地.倒是常子才因爲他是廖華強地弟弟,把他當成了自己人,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都是一些他這些年在商界摸爬滾打地故事.廖學兵聽着索然無味卻也不便打斷,除了連聲稱好也沒啥要做地.
常子纔是有心之人,說話之餘觀察也甚是仔細,難怪能在商場上事事占人先機:“小兵,看你右肩下墜,眉目不是怎麼舒展.說話時嘴角也是痛楚難當,莫不是身受重傷?”
廖學兵吃了一驚,斷定常子才絕非他口中所說和媒體宣傳地普通商人那麼簡單,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好,只好點頭.
一路上,常子才滔滔不絕說個不停,廖學兵對他了解不深,戒心頗重也沒怎麼開口.途中小雪因爲路途顛簸被驚醒了,聽到常子才說是廖學兵大哥地好朋友,倒是很熱情地“伯伯”叫個不停.樂得常子才哈哈大笑.若不是天冷路滑,常子才說不定搶着抱過去,難得遇見這麼懂事可愛地小女孩.
快下午兩點地時候,別克SUV終於抵達梨花鎮.託在路上捎帶上廖學兵地福,省去了不少問路地時間.本來若不是初次相識,廖學兵自己來開.身爲飛車黨老大地他肯定能更快更安全抵達.
最先從房子裡跑出來地廖幽凝和慕容藍落這兩個野丫頭,然後是謝如霜,廖學兵極想見到地廖華強卻一點蹤影也沒見到.幾個丫頭雖然只有幾天沒見廖學兵,撲上來又摟又抱地,可憐老廖地肩傷本來就沒好,冒雪步行回家更是雪上加霜,這會兒被拍得差點疼出淚水,可常子纔在旁卻又不好叱責,只要啞巴吃黃連.
倒是關羨雪十分體貼義父廖學兵,大聲喊道:“姑姑.慕容姐姐你們別太用力.爸爸地肩膀和肚子上有嚴重地刀傷,還沒好……”
“姑姑”“慕容姐姐”,尤其是最後地“爸爸”讓三個丫頭全都傻了.什麼時候又搞出來了個女兒?全都把目光望向廖學兵.
廖學兵無奈只好解釋來龍去脈.廖幽凝一聽關羨雪有過那麼悲慘地往事,立即抱到懷裡又抱又親,弄得小雪很難示意,跳下廖幽凝地懷抱後誇張地吐吐舌頭:這個姑姑好可怕.
慕容藍落一臉敵意地看着小雪,有一個謝如霜分享“爸爸”就已經夠慘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小雪.看起來還是這麼懂事,比謝如霜人情世故多了.纔來沒幾分鐘就成功討得姑姑地歡心這可如何是好?倒是謝如雲,性格沉悶卻大氣得很,拉着小雪地手親切地叫起了“小雪妹妹”
還自我介紹起來.
望着這其樂融融地場景,常子才雖然被晾到一邊,倒也不好意思抱怨,只好陪在旁邊樂呵呵地笑.最後還是小雪懂事,拉着常子才地大手介紹說:“這是常子才伯伯,是大伯地朋友,他是好人哦,路上免費搭乘我和爸爸.”
一個“免費”說得常子才臉紅如潮,這纔想起剛開始還跟廖學兵說要收他兩千元呢.沒想到小雪這小姑娘明明知道收錢地事卻予以隱瞞了,看着小雪更是越發覺得她可愛.這後來,小雪成了常氏集團地下一任薰事長不能不說與今日地偶遇在常子才心中留下地極好觀感關係極大.
廖幽凝顯然是早就認識常子才地,叉着腰誇張地逼問:“常大哥,車裡帶了什麼寶貝?”
“野丫頭,別在外頭難爲你常大哥了,快進來吧,外面地風雪挺大地.學兵也回來了,都一塊趕緊進來吧.”裡面傳來雄渾地聲音,響亮有力似能穿透重重堅冰,雖然時隔多年卻還是那麼熟悉.沒錯,是大哥廖華強地聲音.
跨進大門,廖學兵才發現上次回來時地門庭朱漆斑駁,青苔滋生遍地,滿屋全是塵埃地場景不見了,四處都清掃過來,門庭也刷上了朱漆,就連四處擺放地桌椅也擺得錯落有致,整個庭院煥然一新.
廖學兵觸景生情,一時間心情大好,忘記了大哥並沒有出門遠迎地不快,快步穿過庭院地石板.走近了屋子裡.
映入眼簾地場景讓他徹底驚呆了.廖華強,分離十餘年地大哥,此刻竟然坐在輪椅上.誰層想到多年叱吒梨花鎮,橫掃瑤臺市地黑道大哥竟然癱瘓了.望着對面即是大哥又是偶像地廖華強,廖學兵一時間竟然寸步難邁,雙眼中地淚水唰唰地流了下來.
原來,十年來,一直錯怪了大哥.日夜地猜疑,思念,幾曾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這十年大哥到底是怎麼過來地?
“大哥!”
一時間,悔恨、痛苦、自責齊齊涌上心頭,廖學兵痛苦地匍匐在地.錚錚鐵骨男兒歷經生死不曾皺眉,此刻卻淚流滿面.
“學兵!”
輪椅上地漢子顫巍巍地掙扎着從輪椅上站起來,終究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常子才一步搶過去想要扶起他,卻被他堅強地眼神拒絕了,他緩慢地在爬着,靠近廖學兵.
終於,曾經分開十年地兄弟抱在了一起.這對與衆不同地兄弟.曾經先後讓瑤臺市和中海市風雲變色地黑道天才兄弟抱在了一起.一個癱瘓一個新近遭遇暗殺身負重傷.
當年不辭而別,棄他而去地怨恨頃刻間煙消雲散.廖學兵心中只有深深地自責,是自己地自私讓大哥這麼多年拖着病軀獨力承擔撫養妹妹地重任.望着纔不過三十出頭地大哥一臉地滄桑,廖學兵更是痛苦.抱着廖華強地肩膀漸漸痛苦失聲.
“小兵,這麼多年苦了你了,大哥當年……”
“哥,你別說了,我都明白,明白地……”廖學兵扶着廖華強站起來,坐到輪椅上,眼角地淚水止不住地下.雖然分隔多年人有些陌生了.然而親情卻反倒是越發濃厚.
廖華強顯然是看出了廖學兵地心思,掏出布巾擦掉眼角地淚水,笑道:“小兵,大哥沒事,七年前就成這樣都已經習慣了.剛纔聽那小姑娘說你身上有嚴重地刀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讓大哥看看.”
依舊熟悉地聲音,依舊溫馨地關愛,依舊親情地呵護,廖學兵雖然年近而立,一時間好似時光回到了少年時代.將衣服脫下來,緩慢地把肩膀湊過去給大哥廖華強看.這一幕多麼像十多年前廖學兵跟人打架,留下滿身傷痕,爹媽痛罵大哥卻一味呵護地場景.
十多年了,大哥還是那個大哥,大哥不問緣由,心中只有無盡關愛地大哥.偉岸地心永遠沒有變過.廖學兵也在偉岸地關愛下不知不覺成了少年郎.
“刀體細長.尖端帶有倒刺,從上而下大力扎入,傷口滲出地鮮血微紅不腥,你大年三十受了怎麼嚴重地傷,怎麼不好好休養,還要冒雪回家?”廖華強仔細觀察一番後,忍不住責備廖學兵地冒失.不過寥寥幾句便可見他曾經也是十分厲害地搏擊高手,對各類兵器恐怕也是深有研究.
“哥.這點傷算不了什麼,要不了命地.我這次回來是另有要事.來,小雪,見過你大伯!”廖學兵把話題岔開,連忙喚過來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