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x竟然不打算籤我？”
當坐在電腦前的樑羽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還有些不敢相信。
以直播打遊戲爲主的彈幕視頻網站，居然在他表現出強勁的實力後，不屁顛屁顛地衝過來抱他大腿，這腦殼子是不是秀逗了....又或者，陸威是想要吊他胃口？先讓自己失望，然後再突然給一個驚喜？
可這種手段也太低級了吧，而且聽陸威的語氣，又感覺不像。
樑羽正疑惑間，對面傳來幽幽的一聲長嘆。
“準確的說，是不同意你提出的那個附加條款，他們想要將你的未來完全綁定在平臺上，而不是一份沒有多少束縛力的自由合同，可以讓你隨走隨留。”陸威說道，樑羽抓着電話，良久才消化完這個消息，“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就不怕我跟其他網站簽約？”
“我問過了，根據最新的數據統計顯示，在直播類網絡平臺能夠吸引到的網絡人氣流量中，鬥x已經佔據了超過百分之六十七的份額，加上我的關係，他們大概是以爲沒有比鬥x條件更好的直播網站，覺得你根本跑不了，用不了多久就會屈服乖乖簽字。”陸威說起這個也是氣憤的想笑，這算不算家大業大之後開始變得妄自尊大，忘了能吸引網民的關鍵始終只是主播，而不是什麼平臺。
而且那邊的算盤也是打得太好了，他陸威會無恥到靠謊言去欺騙一個初中生，把自己的人生未來賣給鬥x，這簡直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好在樑羽對此倒是想的很開：“沒關係，不籤就不籤，換別的網站大不了收入少一點，反正我只是賺點零花錢來用，幾十萬和幾百萬的區別也不是很大。”
“關鍵是，征戰韓服的事情弄得怎麼樣了？”樑羽問道，這纔是重點啊....
“這個....”陸威剛想誇獎一下樑羽心胸開闊、不爲五斗米折腰，很有他當年的幾分風範，聞言不由一噎。
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一臉興奮地找鬥x相熟的高管說這件事時，對方想都沒想就回答道：“陸威啊，不是我說，你根本沒必要拿自己的地位人氣去賭這個，萬一搞砸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幫韓國人有多強，不是我貶低自己人哈，失敗的機率太大，到時候不止韓國那邊會嘲笑咱們，國內網絡上也會冒出一羣人來攻擊你們，何必呢！”
與自信滿滿地等着樑羽改條件相比，對方根本就沒考慮過征戰韓服的事情，即使是這次流量提升的主要原因，是靠樑羽的橫空出世給廣大英雄聯盟玩家帶來了某種非常大的希望，他們也只是打算利用網民的這種心理，消耗期待值來爲網站牟利，根本沒想過去迎合這些希望。
可以說，當時他就被這盆涼水給潑醒了。而冷靜下來後，對電競圈、直播界各種門門道道非常瞭解的陸威立刻就把握住了對方的一些想法。
第一，應該是準備趁樑羽這波人氣高漲的間隙，用苛刻的合同簽下他。比方說利用違約金、工作時間方面限定之類的條款將他完全綁在網站上，然後就可以穩坐釣魚臺，繼續吊着廣大英雄聯盟玩家的口味，甚至是搶其它以遊戲直播爲主的平臺人氣。
第二，擔心征戰韓服的事情會被其他平臺利用。很大機率失敗的結果，只會將平臺的人氣推到別人那裡，至於滿足廣大英雄聯盟玩家的期望，畢竟大家不都是這樣過來的，沒有期望，就沒有關注，而沒有關注，就沒有錢賺，何必再去冒險不說，還損人不利己，大家樂呵呵的一起賺錢不是更好。倒要防範簽下樑羽後，其它平臺很可能拿此事大做文章，讓老子去做冤大頭。
第三，現在直播界和電競圈的聯繫密切，很多知名的遊戲主播基本都是前退役選手，萬一征戰韓服的事情成功了，如此打臉的行爲豈不是等於砸了別人家的飯碗，給自己無故豎立敵人？以後還想不想和那些俱樂部、戰隊搞好關係，在直播界混了。與之相比，他陸威雖然是鬥x平臺的頭牌，粉絲衆多，可不管是勢力方面、還是得罪後可能面臨的報復結果，都根本不夠看。
這三點結合起來，可想而知對鬥x的那些聰明人來說會如何選擇了，甚至如果覺得有必要的話，他們可能會拋棄成見，聯合其它平臺，一起打壓征戰韓服這種會損害他們集體利益的活動。
“竟然是這樣的原委！”聽完陸威的解析後，樑羽稍稍有點錯愕，“果然社會上的事情比較複雜，一開始我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他根本就沒有料到，實行征戰韓服這件事會如此的困難，像鬥x這樣的直播平臺網站，竟然變成了阻擋在前路的敵人！
“是啊，我也以爲鬥x的管理層會支持我，這不僅能鞏固他們的地位，甚至還可以更進一步，沒想到，哎...”陸威再次嘆了口氣，聲音無比的低落消沉。想到自己爲之努力奮鬥過的夢想，原來在別人眼裡只是用來賺錢牟利的工具，這無疑是對他的一個嚴重打擊，以至於征戰韓服這件事究竟能不能成，他開始持有一種悲觀的態度。
“要不征戰韓服的事情再緩一緩，你先賺足點名氣，不然以現在的情況發展，到時候那些利益受損的傢伙肯定會找一大票人來黑你，而沒有粉絲的支持，你面臨的壓力....”不是他陸威怕了，實在是作爲一個初中生，他比較擔心樑羽面對這種醜陋行徑時的心理承受能力。
事實上，這麼些年來他見過不少有潛力、又有天賦的新人，其中甚至有一些比他還要出色，可真正能走到最後的卻是少之又少，就是因爲這過程中有太多自身難以承受的東西，像來自別人的惡意詆譭、看似親近之人給予的慾望誘惑、獨自一人堅持時的寂寞難耐等等。換到樑羽身上，很大可能會就此毀掉一個本可以在電競圈留下無數光輝榮譽的天才，這樣的話，他陸威就是整個電競圈、玩家羣裡的罪人，可不等陸威再勸，樑羽就已經說道：“那就一起打倒他們！”
“啊.....”電話那頭的陸威張着嘴，差點沒把放在前面的手機給吃掉，你這話也講的太不負責任了吧，不說各大俱樂部、戰隊的粉絲們有多少，能在國內近七千萬英雄聯盟玩家羣裡面造成多大的影響力，單單隻算鬥x，就已經是直播界的龍頭老大，如果專門針對誰，那個人幾乎就是別想在直播界裡混下去了。
“你沒有聽錯，既然這些傢伙打算和我們作對，那就用事實告訴他們，膽敢阻擋在歷史車輪前面的垃圾，註定要被輾壓碾碎！”樑羽的聲音斬釘截鐵，用他最近看過的高中思想政·治理論來講，“既然寄生在廣大人民羣衆之上的利益集團，已經演變成舊有的頑固勢力，成爲阻礙時代變革、社會進步的一股力量，那我們就徹底打倒他們，掃進歷史的垃圾堆裡，然後在他們的屍體上面重新構築出新的秩序。”
這纔是做大事該有的態度，瞻前顧後的能幹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