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從酒吧裡面傳出來,聽起來像是酒瓶砸在桌子上發出的。
楊帆臉色微變,不是說酒吧裡面只有李玉權跟那些個警察嗎?
難道說李玉權被警察激怒了,可這不符合常理啊,要是他真有這個膽子的話,他也就不會通知凌冰清了。
楊帆習慣性地將凌冰清護在身後,小心翼翼地走進繆斯酒吧。
走到裡面,楊帆不由得一愣,砸酒瓶的竟是那幾個警察。
楊帆臉色慢慢變黑,若不是周建德已經落網,他一定懷疑這幾個警察是周建德派來搗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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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幹什麼?”
如果這幾個警察安靜地坐着,爲了凌冰清,楊帆或許會拉下臉去說些什麼。
但看到眼前這一幕,楊帆知道好聲好氣是起不了任何作用了的。
只要瞧瞧李玉權那張擠着笑的臉就知道了,也不知道他賠了多少笑臉,可面前這四個警察明顯沒有買他的賬,要不然也不會當着他的面砸酒瓶子了。
身後突然響起的怒喝,讓高個子警察舉起酒瓶的手頓了頓,緩緩轉過身來,隨手將酒瓶扔在桌子上。
酒瓶最後還是滾落在地,發出刺耳無比的碎裂聲。
“你是誰?這裡關張大吉了,去別的地方玩去吧!”
說話的警察有一張方正十分的臉,個頭不高,不過看起來卻應該是這幾個警察的頭。
楊帆不相信方臉警察會聽不清楚他剛纔說的話,他們現在只是在裝糊塗,又或者覺得這樣叫下馬威。
凌冰清從楊帆的身後走上前來,不卑不亢地說道:
“我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不知道幾位因爲什麼公務而來。”
凌冰清不可謂不聰明,根本不去接方臉警察的話,當作沒聽見。
“老闆?”
方臉警察眉毛挑了挑,目光卻開始上下打量凌冰清。
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的神色多少有些猥瑣,讓一向習慣了這種目光的凌冰清也不禁微蹙黛眉。
李玉權看到凌冰清出現,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幾乎是小跑着走到凌冰清的面前。
“老闆,你可來了。”
他的臉上一副哭喪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死了爹媽呢!
楊帆不知道凌冰清從哪裡找來這樣一個傢伙,別的不說,起碼這心理素質就差得不行,也不知道凌冰清爲什麼會選這個傢伙來當酒吧的經理。
凌冰清似乎也沒想到李玉權會如此不淡定,皺着眉頭應了聲,卻徑直繞過他,走向方臉警察。
“不知道這位警察大哥怎麼稱呼?小妹我想問一句,我們的酒怎麼得罪大哥你了?”
凌冰清語氣很平和,但任誰聽了這話,都會覺得凌冰清這是在質問方臉警察。
繆斯酒吧是凌冰清的心血,尤其是她打算不再插手繆斯酒吧的具體經營後,這裡的一瓶一酒就顯得格外有分量。
那個高個子警察不問青紅皁白地就胡亂打砸,這讓凌冰清臉上也有了些慍怒。
看着這些人身上穿的制服,凌冰清心裡就更是生氣了。
方臉警察依依不捨地將猥瑣目光從凌冰清的身上移到俏臉:
“老闆娘,你可別
冤枉我們,我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
聽到方臉警察的話,楊帆沒覺得有什麼,身後的李玉權卻有些鬱悶。
他剛纔可是哭着求着都沒見方臉警察如此好說話,美女果然有着天生的優勢啊!
聽得方臉警察睜着眼睛說瞎話,凌冰清也沒戳破他,把氣氛弄得太僵並不利於解決問題。
“既然如此,那幾瓶酒就算我請了。”
凌冰清緩和了臉色,嘴角揚起職業性的笑容:“只是幾位,不知道因何公務而來呢?”
楊帆見凌冰清離得實在有些近,不大放心地走到她的身側,面無表情目無焦點地看着方臉警察幾個。
方臉警察仔細地看了看楊帆後,這纔回道:
“老闆娘這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嘛,那兩個高中生雖然僥倖沒事,但這件事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個人會一力承擔他們的醫療費用。”
凌冰清極爲老辣地截斷方臉警察的話,轉被動爲主動道。
凌冰清話說得很清楚,並不是以酒吧的名義,以免授人話柄。
方臉警察顯然沒想到凌冰清會如此大方,細細回味了下,才恍然凌冰清這是以進爲退,暗罵自己小看了這個氣質絕佳的女人。
“老闆娘,話可不能這樣說,這件事情不但跟你有關,這個酒吧也是脫不開干係的。”
方臉警察想到口袋裡的錢,不得不違心地說道,擺出一副不買賬的樣子來。
凌冰清不禁一愣,她之前已經覺得方臉警察會小事化了的,這話多少讓她沒有想到。
“沒錯!要不是你們賣搖頭丸給他們,他們怎麼會差點死掉,這件事情你們休想就這樣算了。”
高個警察一臉憤然爲公義的神情,要不是之前看到他砸酒瓶,楊帆還真相信了他。
高個警察的話頓時博得另外兩個警察的附和,語氣無不是正義凜然,毫無讓步的意思。
凌冰清眉頭蹙得更緊了些,有些摸不透這四個警察的意思,要說公事公辦吧,也不像,要不然不可能等她來的。
可要是說他們想要從這件事情裡獲得些什麼,也沒見他們有所表示,反而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這個時候,凌冰清知道不能再含糊其辭了,嘴角的笑容還在,語氣卻強硬了些:
“幾位,你們這樣說可是有證有據?他們或許是在我們這裡服用搖頭丸,但也不能代表這些搖頭丸是我們賣給他們的吧?”
“證據?還要個屁證據啊?如果不是你們給他們,他們去哪得來的,那可是搖頭丸,你以爲是肉丸子啊!”
高個子警察不待方臉警察開口,就自作主張地回道。
楊帆瞥了高個警察一眼,冷笑出聲:
“搖頭丸的確比不得肉丸子,卻也不是很難找到,難道你就沒想過是他們從別的地方買了帶進來的。”
“又或者,他們確實是在我們酒吧裡買的,但卻並不是我們賣給他們的。”
話有點繞,高個子警察眨了眨眼睛,顯然一時間沒能轉過彎來。
“你耍我們是不是?在你們酒吧裡買的,不就是你們賣給他們的,你腦子秀逗了嗎?還是當我是傻子
?”
楊帆沒有再說話,而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方臉警察的臉色也是有些異樣,他這時倒聽出來了,扭頭瞪了眼還想說些什麼的高個警察。後者不得不把話咽回去,閉上了嘴。
方臉警察再次把目光落在楊帆的臉上,眼睛微微眯起,看了半晌,才轉向凌冰清。
出人意外的是,他語氣緩和了許多,嘴角甚至還掛着一絲笑容。
只聽他笑着說道:
“老闆娘,我明白這裡面可能真的有誤會,可我們也很難做的,這樣好了,把你們的營業執照先拿走,要是過幾天沒事了,再還你們。”
要是別人,興許還真就相信他了。
營業執照可不是其他東西,豈是隨意能讓人摘走的,李玉權倒是有一點很聰明,把營業執照鎖在辦公室裡面,死活不承認他有鑰匙。
凌冰清又不是懵懂不知的丫頭片子,自然沒那麼好忽悠,同樣也是笑着回道:
“這位大哥,我也知道你們挺爲難的。這樣好了,我們停業幾日,等你們查清了再重新開張。”
“到時候要是證據確鑿的話,那我也認栽了,即便你不說,我也會主動去註銷執照的。”
不管是註銷還是吊銷,這件事情都不歸公安局管,凌冰清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也不怕會激怒方臉警察他們。
凌冰清一句話說得滴水不漏,換做其他人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只能硬着頭皮算了。
可方臉警察卻很奇怪,眉頭緊皺,臉色有些猶豫,卻沒半分鬆動的跡象。
果然,下一刻,就見他把臉板了起來:“
我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現在就把辦公室給我打開!”
楊帆早在前一刻就猜到了,微微上前一步,不讓凌冰清一個人承擔這廝的刁難。
“想要拿走營業執照也不是不行。”
楊帆忽地說了一句讓人大感意外的話,他這話豈不是明顯在幫方臉警察嗎?
凌冰清雖然也覺得有些意外,但卻不覺得楊帆會糊塗地相信方臉警察的話,更不認爲楊帆會傻到幫方臉警察說話。
“嗯?”方臉警察也是莫名其妙,試探着說道:“那還不趕快去打開辦公室。”
“可以啊!”
楊帆臉上笑容越發燦爛了起來,可下一秒鐘就話鋒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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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們似乎忘了穿衣服,麻煩回家穿了衣服再來,放心,我等你們!”
忘了穿衣服?
高個警察頓時忍不住又爆粗道:“我操!小子,你是不是想要玩花樣?”
方臉警察卻是反應過來了,臉色微愣,對方原來一早就篤定得很,知道他們根本就沒權利管這事。
搞了半天,敢情他們一直都在被當猴耍呢!
想通了這一點,方臉警察也是怒不可遏,怒喝道:
“麻辣隔壁的!給我帶走!去,把那門給我踹開,踹不開就撬!”
楊帆就知道方臉警察會翻臉,對此早有準備。
他將凌冰清拉到身後,看着想要衝上來的高個子警察,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要是覺得我不敢襲警的話,你會錯得很離譜,後果很嚴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