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會兒,江秋生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畢竟野豬還有十幾只,他就不相信一隻也逃不脫,就算是逃不脫,剩最後幾隻的時候自己再出手也來得及。
這第二隻野豬雖然生命力頑強,但畢竟是受了傷行動受限,在它走到樹林與山口一半位置的時候,又是一聲槍響,野豬哀嚎着倒地,掙扎,最後失去了活力。
雖然肉身活力超強,但是頭部中彈,大腦受損的話,那也是無可奈何的。
而此時,第三隻第四隻野豬居然差不多同時衝了出來,攜着無匹的氣勢,懷着必死的決心向着山口衝去。
看着它們義無反顧的樣子,江秋生忍不住疑惑,難道山口裡真的是它們的老巢?要不然爲什麼這麼拼命。但是,就算是老巢,它們面對這樣強悍的攔阻,爲什麼還是要回到老巢裡,難道老巢裡有什麼讓它們割捨不下的東西?
或者是那能力晶石,一想到這種可能,江秋生忍不住激動起來。
不過,他的激動剛剛持續了剎那,便被一盆冷水澆滅了,另外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它心頭閃過——
爲什麼軍隊會在這裡設卡,爲什麼把野豬趕到這裡才下手,如果連我都猜到了這裡是野豬的老巢,難道軍隊或者國家會猜不到?
別鬧了,軍隊裡有的是人精,怎麼可能猜不到!
然後,如果他們猜到了,然後還在這裡設卡的話,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江秋生深深的吸了口氣,把這個念頭慢慢的清晰化——欲擒故縱!
沒錯了,一定是這樣!
很快,整個事情的真相在它的心目中還原:當時網友發現了變異野豬,然後上報國家,有關部門得知以後便決定把這夥野豬趕盡殺絕,而採用的手段卻不是就地全部殺死,雖然這麼做的話輕而易舉,卻應該是被否決了。
然後有關部門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連夜驅趕着這羣野豬往這邊來了。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這個驅趕應該是全方位的,讓這些野豬隻能往自己最本能的方向逃竄,不管它們願不願意,是不是本能,都已經來到了這裡,而這裡十有八九這裡便是它們的老巢。
然後,有關部門的想法便是,在這裡將它們一舉全殲,同時搜索它們的老巢!
這麼說,其實有關部門也是知道的,老巢裡肯定有好東西,比如——能力進化結晶!
江秋生的心裡哆嗦了一下,卻對自己的猜測沒有了半分的懷疑,連自己都知道了進化結晶的存在,沒有理由國家會不知道,有關部門會不知道,要不然這麼勞師動衆的出動軍隊幹嘛,看他們的火力,除掉這些野豬輕而易舉。
就在江秋生思索的時候,第三第四隻野豬已經被打倒,儘管它們的生命力和肉身活力超級強悍,卻難抵人類的殺戮機器。
隨後,第五隻,第六隻,第七隻……
接連十二隻大大小小的野豬,就這麼義無反顧,連續不斷的衝擊着特種兵們組成的防線,儘管前面有着無數同伴的屍體,卻絲毫沒有遲疑和猶豫,彷彿山谷裡有着比它們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
死絕了?
眼看着樹林裡半天再也沒有了動靜,江秋生心中開始不安,雖然在他看來,特種兵們一定會留下一隻,然後讓這隻野豬穿過山口,帶領他們找到野豬的老巢。
但是,猜測終究只是猜測,說不定自己猜錯了呢。
不過,它也就是擔心了沒一會兒,那片樹林裡再次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而且這次還有着無數的犬吠聲伴隨。
來了!
很快,樹林邊緣的灌木一陣搖晃,第十三隻野豬衝了出來!
這是一頭個頭明顯偏小的野豬,而且身上血跡斑斑,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其他動物或者人類的,剛一衝出樹林,它便注意到了前面自己夥伴的屍體,登時嚇得停住了腳步。
呼哧呼哧在原地喘了一會兒,它就開始哀嚎,叫聲淒厲,彷彿是在呼叫那些已經死去的夥伴,又好像是在哀嘆自己的絕境。
足足持續了一分多鐘,這隻野豬才邁出了自己的腳步,赫然也是山口的方向,它終究還是與自己的夥伴一樣,無法違背自己身上的莫名其妙的使命。
就在它向前邁進的時候,身後的樹林一陣躁動,十幾只獵犬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吠叫着衝向了這隻野豬。
這些獵犬都是身形龐大的混血犬,看那兇狠的表情和嗜血的氣勢,便知道絕對是不知危險爲何物的狂犬。
儘管野豬身形遠超自己,這些獵犬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一陣狂叫後,便齊齊撲向了野豬。
聽到背後的響動,野豬本能的想加快腳步,可是獵犬的速度更快,很快便衝了上來,並且把它包圍。
一時間,野豬身上好像多了無數只體型碩大的蒼蠅蚊子,被獵犬們死死咬住了各處皮肉,甚至有的獵犬還跳到了野豬的背上,試圖咬斷它的頸椎。
看到這一幕,江秋生忍不住皺眉,從心底裡厭惡這些可惡的東西,單獨不敢上,羣毆卻兇殘無比。同時,它也不僅爲這隻野豬擔心起來。
但讓他矚目的是,野豬那變態的肉身活力再次顯出威力,即使被獵犬在身上撕下一塊塊的血肉,可是幾乎就在撕下的下一刻,那些傷口便已經停止流血,然後很快開始乾澀結痂,整個過程絕對沒有超過一分鐘,幾乎就是肉眼可見的治癒速度。
對於這樣的身體,哪怕江秋生了解自己的分身也有着強悍的回覆能力,依然自嘆不如。
猛地,野豬似乎是怒了,一聲怒吼身子突然傾倒。
這下子可是出乎了所有獵犬的意外,一陣雞飛狗跳中,好幾只獵犬倒黴催的被野豬壓在了身下,頓時哀鳴不已,然後野豬毫不客氣的一滾而過,當它再次站起來後,身子再次斜向裡一撞,又把一頭躲閃不及的獵犬撞飛。
只是這可不是簡單的撞擊,雙方相撞的剎那,野豬嘴側那尖利的犬齒毫不客氣的划來了這隻獵犬的肚皮,加上強猛的衝擊力,差不多將它生生撕成了兩半,眼見漫天內臟污血紛飛,顯見是不活了。
此時,地上的那些獵犬已經掙扎着站了起來,看樣子就要逃脫,但是已經被激起了兇性的野豬卻不想放過它們,埋頭就直接撞了過去,就好像坦克碾過烏龜一般,毫無懸念的將這些已經失去大半行動能力的獵犬再次撞倒。
並且撞倒還不算,野豬還踩在這些獵犬的身上,用嘴巴亂拱,這可是要命的,要知道野豬那尖利的犬牙可是它們最強悍的武器,只是一個接觸這些獵犬便血肉橫飛,沒有一隻倖免。
其他獵犬見狀,再也不敢圍毆,登時一鬨而散,遠遠的用畏懼的眼神瞪着這隻野豬。
站在那些獵犬屍體的身上哼哼了幾聲,似乎在發泄心中鬱悶,不過最終這隻野豬還是沒有繼續追擊那些獵犬。
它把目光再次看向了山口,小小的眼睛中滿是絕望,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愫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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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用情愫這種形容人類的詞語來形容一頭野豬不太合適,但是江秋生的確在這隻野豬的眼睛裡看到了這種擬人的感情。
低聲哼了幾聲,野豬低下頭,就這麼不疾不徐的穿過了樹林與山口之間的空白地帶,每當路過一頭野豬的屍體旁時,它都會低下頭嗅嗅,然後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哀嚎。
眼見它已經穿過了大半的路程,江秋生卻沒有聽到那種致命的槍聲,登時篤定了,這隻野豬一定是最後的野豬,也是引導這些特種兵尋找到它們巢穴的嚮導。
有了這樣的結論,江秋生也就不再着急,開始密切關注事情的進展。
野豬終於順利的通過了山口,看着近在咫尺的老巢,它發出了一聲既喜且悲的哀嚎,便向着一個方向加速衝了過去。
江秋生注意到,在它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隻針管樣的東西,還在閃着淡淡的紅光。
一定是在野豬穿越山口的時候被特種戰打上去的,至於作用江秋生猜測不外乎跟蹤定向等功能。
在野豬的身後,悄然而起了兩隻小分隊,大約十幾名士兵,手裡持着各種武器,遠遠的追在野豬的後面,在這些士兵的後面又是兩隻小分隊,警惕的注意着四周。
果然是訓練有素,看着這些士兵的表現,江秋生心中凜然。
此時的他也已經來到了小山谷的上空,靜靜的盤旋着,緊盯着那頭已經逼近了山谷某個方向的野豬。
在它的前方,有着一面山壁,山壁的底部則是大大小小十幾個山體裂縫,這裡面肯定便有着它的巢穴了。
又過了片刻,野豬終於來到了一個山體裂縫前,嗅了嗅味道之後,突然便是一聲嘶嚎。
這是一處大約有五六米寬度,成不規則三角形的山體裂縫,黑黝黝的深不見底。
野豬哀嚎了一陣,發現裡面沒有什麼動靜,頭一低便想衝進去,而後面緊隨而來的特種兵小隊長卻已經揚起了手,在他的手心裡是一個小小的引爆器。
砰!
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過,這頭野豬的身體已經被高高拋起,不過卻只是一半的身體,另一半已經被炸成了碎片。
這前半截身體狠狠地撞在了山壁上,登時就好像一大桶油漆撞在了上面一樣,瞬間鮮紅一片,還有着令人感到頭皮發麻的內臟沾附在上面,似乎還在蠕蠕而動。
掉在地上的野豬前半身卻還沒死,掙扎着似乎還想站起來,一雙小眼睛中滿是憤怒,正死死的盯着那些特種兵。
特種兵們卻絲毫不爲所動,疾行上前便呈戰術隊形包圍了這個山壁裂縫,其中一名捱得近的士兵,還把手裡的武器對準了那半頭野豬,眼見就要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