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兩千四十三:永別

鴻蒙神族極有可能即將面臨一場神魔之亂,甚至有可能已經開始了,這種級別的大動亂,絕對不是他們所能阻擋,正如普通人無法阻止海嘯山崩,所以貿然回去和送死沒有任何區別,是莽夫的行爲。

可是,不回去鴻蒙神族的損失可能會更大,會有更多神族在混亂中隕落。

那麼,該怎麼辦呢?該如何做出選擇呢?

便在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駱青顏終於開口了:“你們留下,我回去!”

“你回去?”秦羽豁然轉頭,千顏和龍玄也都用愕然的目光看着駱青顏。

“對,我們不能同時做一個選擇,卻可以分開同時做兩個選擇,你們留下,繼續尋找新世界,我用流光梭返回鴻蒙神域,想辦法將消息告訴我的母親,如果……她還在的話。”駱青顏微微避開目光。

“請恕我無禮,如果鴻蒙神靈可以後天變成魔神,你的母親月神大人也不一定可以相信!”龍玄道。

“我明白,但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駱青顏反問。

龍玄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駱青顏說的沒錯,的確沒有別的選擇。

“流光梭是那個傢伙給我的,她可能會追蹤這艘流光梭。”秦羽擔憂地說,意思已經很清楚。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帶走流光梭,這樣她就再也找不到你們了,而我本來就要回鴻蒙神域,儘管讓她來追我好了。”駱青顏重新浮現出笑容,但這笑容有幾分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秦羽知道駱青顏說的很有道理,理智上應該這樣決定,但感情上他總覺得有些下不了決心。

“好了,就這麼決定了,最後聽爲師一次!”駱青顏居然又將師徒關係搬了出來。

秦羽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終於點點頭表示同意。

“時間無多,我這就準備出發,在此之前你們是不是先回避一下?”駱青顏看向千顏和龍玄。

千顏和龍玄愣了愣隨即恍然,趕緊返回內神國小世界,如此一來流光梭艙內只剩下秦羽和駱青顏二人。

這一刻,秦羽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駱青顏,所以只能保持沉默,等駱青顏開口。

駱青顏走到秦羽面前,在秦羽愕然的注視下,忽然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了他。

“其實沒什麼,就是想抱抱你而已,畢竟這一別,天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駱青顏抱着秦羽,側臉靠在他的肩頭呢喃着說。

秦羽張口結舌,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確如駱青顏所言,這一別可能就是永別,回想過去種種,恩怨也好情仇也罷,此時都已成爲過眼雲煙。

“即便能回來,偌大虛空無數星辰,我又該去哪裡找你呢?所以還是別留下什麼遺憾比較好。”駱青顏擡起頭,近距離凝望着秦羽的雙眼,微微踮起腳尖,突然在秦羽側臉上蜻蜓點水觸了一記。

秦羽剎那間如遭雷擊腦子裡一片空白,所有思緒都陷入停滯狀態,當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虛空之中,流光梭變成液態的透明倉壁正在緩緩合攏。

“再見了……”駱青顏隔着倉壁朝他揮手,用無聲的口型說出最後三個字,與此同時流光梭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條紋一根根亮了起來。

“一定要回來!!!”秦羽只來得及發出無聲的大喊,流光梭陡然扭曲消失不見。

流光梭中,駱青顏一點點放下手,眼角一滴清淚順頰滑落,嘴角卻微微揚起,竟是笑了。最後的凝望,她看懂了秦羽的口型,知道秦羽最後說了什麼,如此應該就沒什麼遺憾了吧?

“對不起……”她呢喃着說,只是不知道究竟實在對誰說。

流光梭外,虛空之中,秦羽靜靜地漂浮着,漂浮着……

說實話,他對駱青顏完全沒有感情嗎?肯定不是的,只是這種感情淡而綿長,並非單純的男女之情,很複雜,無法說出來到底是什麼,更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靈魂本源天然帶來的。

不管到底是什麼,也不管到底從何而來,這一刻都得到了全部的意義,同時也失去/了全部的意義,因爲他和駱青顏幾乎不再可能重逢,一切的一切,都將留在回憶裡。

“我會找到新世界,然後等你回來!”秦羽猛一咬牙,將酸楚的感覺強行壓下,身後光環連續浮現,轉身加速朝最近的星系飛去。

只屬於他的流浪,開始了。

……

獨自在虛空中流浪無疑是一件讓人發瘋的事情,不過萬幸當秦羽感到孤獨的時候,還能將意識體降臨自己的小世界,與人交流排解寂寞。

至於虛空中的生存問題,反而成了最不是問題的問題,雖然秦羽自身不能進內神國,但內神國中的吃的喝的乃至空氣都是可以拿出來的,再加上以他的實力,已經完全不懼虛空森寒,所以生存並不困難。

最大的問題是時間,寂寞也是由此而來,由於沒有了流光梭,即便秦羽通過晶體能量不斷加速,讓自己達到了極高的速度,而且時不時進行虛空跳躍,將飛米轉芻突破到了新的境界,面對浩瀚虛空的尺度也還是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和無力。

爲了不浪費橫渡虛空花費的時間,秦羽開始嘗試將靈魂進行分區,憑藉對靈魂的深層認識,只用短短一年半便宣告完成。

接下來便是功能分配,主要功能區負責更深層次的靈魂研究,輔助功能區分別負責調整方向、調配能量、修煉以及最重要的生活。

沒錯,秦羽需要生活,雖然是意識體,但他可不想長時間離開自己的愛人和朋友。每天在藥王谷種種花做做菜,倒也悠閒自在。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過去,內神國小世界的地理面積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繁榮,人們的生活水平也越來越好。漸漸地,人們完全適應了新的生活,尤其在這裡出生的新生代,對他們來說,長輩們口中的美食大陸反而是個陌生的地方,這裡纔是真正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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