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知軒好得意,鍾凌羽確實吃了一驚,這小子居然還這麼天賦異稟,真看不出來。
“當然了,食神師傅都誇我有天賦,說我以後得造詣要在哥哥之上呢。”
鍾凌羽眼皮一跳,現在再看這兄弟倆人還真有點高人風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蓋子打開之後香氣撲面而來,鍾凌羽瞄了一眼,果然是豬腿肉和牛心,要是這小子事先不知道配方,南端真的不簡單,擁有靈敏的嗅覺,做菜的時候絕對事半功倍。
“這道菜名爲醉月西施,剛纔樅少說了一樣,料酒。”太知白介紹了一下,“范蠡與西施的故事多少人聽過,最後西施陳江上多少人悲嘆,這道菜樅可以先嚐一嘗。”
他提了個意見,鍾凌羽當然願意嚐嚐,夾起小塊肉放入口中,感覺舌頭和味蕾像是歷經滄海桑田之中捕捉縹緲的虛無和美好,又去那古老的傳說,讓人回味欲罷不能,鍾凌羽又品了一口湯汁,那感覺就像是一股清流順着喉嚨注入到了靈魂之中,甚至可以想象到一位絕代風華的女人出現在靈魂深處,含情脈脈的望着你,真是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不過,鍾凌羽看到的西施有點特別,像是蘇妍……
鍾凌羽也不知道到底是啥情況,朦朦朧朧之中,蘇妍古裝柔弱的模樣更是讓人心動,恨不得將她柔軟嬌嫩的身體納在懷裡,好好疼惜一番。
等等,媽的,我又不是范蠡!
鍾凌羽終於回神了,見太知白笑眯眯的看着他,他還能說什麼,立馬伸出了大拇指,太讚了。
即便是未來的對手,鍾凌羽也不吝讚美,實事求是,他這道菜確實棒極了。
“樅爲什麼不嚐嚐這個。”他說的是牛心,鍾凌羽夾了一塊試了試,味道絕味苦澀,品味得時候有一種怦然心悸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溺水,心臟的跳動很快很急,又在一瞬間那種感覺消失了,就像是蕾流在了心裡,又幻覺自己成了溺水的人,感受到前塵美好,還有種種牽絆。
鍾凌羽瞠目結舌,這道菜怎麼可以讓人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太強了!
他放下了筷子,“不愧是食神的嫡傳弟子,廚藝造詣很強阿。”
鍾凌羽現在有點忐忑,這小子確實不簡單,雖然平時他是挺自負的,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直到今天真正見識了之後,鍾凌羽才確信這小子的廚藝造詣精湛到了極點,作爲他的對手,可以說不幸,這可以說是幸運。
當然了,害怕對手絕對不是他鐘凌羽的風格,這手藝是不錯,可還不足以讓他退卻。
“不知道樅對這道菜有什麼意見沒有,有的話我可以改正。”太知白一副謙虛的表情,鍾凌羽翻了翻白眼,嘚瑟的!
他笑呵呵的說沒有毛病,非常棒。
太知軒聽到鍾凌羽這話很高興,忽然他的眼珠子咕嚕一轉,“樅,既然你知道我哥哥的手藝這麼好了,不知道你還敢不敢跟我哥哥比賽。”
鍾凌羽有點鬱悶,怎麼說他也是這小子的救命恩人,好像他是巴不得他這個救命恩人趕緊輸似的。
太知白聽到這話立刻呵斥他不要胡說八道,“對不起樅,他被我師傅寵壞了,性子有點囂張跋扈,您別往心裡去。”
鍾凌羽說沒事,小孩子嘛,很正常。
太知白看了看時間,說不打擾他休息了,如果有可能的話,真的不願意和他成爲對手。
說完他就離開了,太知軒走之前還鬼鬼祟祟的跟鍾凌羽說事實可以考慮答應他哥哥的意見,他哥哥放放水的話他可能贏,而且他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真是一個囂張跋扈的小兔崽子,鍾凌羽翻了翻眼皮,等家人走後他這坐不住了,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再躺在牀上睡大覺算怎麼回事!
他立刻帶着這道菜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小餐館,玉錦和玉秀很意外,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鍾凌羽將那往桌子上一放,就讓他們嚐嚐這道菜怎麼樣,讓她們細細品嚐。
玉秀當然樂的吃,她先聞了聞說好香,等吃了一口肉之後直接楞住了,玉錦驚訝的也嚐了嚐,表情和玉秀如出一轍,“太美味了,肉質緊緻可口,而且這個香味,天啊。”
好吧,鍾凌羽看出來呢,好吃到說不出形容詞了,鍾凌羽敲了下玉秀的腦殼,她回過神的時候鍾凌羽讓她們喝湯還有吃牛心試試。
結果跟想的一樣,並不是他自己出現了幻覺而是這道菜精湛非常,可以通過細小的微處理,讓味道和人的情緒產生共鳴,可怕的是她們倆並不知道這道菜的名字,然後說好像看到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翩翩起舞。
她們臉上都有淚,還是鍾凌羽提醒她們她們才後知後覺,驚訝的問爲什麼會流淚。
鍾凌羽解釋了一下這道菜的典故,關於西施和范蠡的故事,這下她們懂了,然後玉錦很興奮,“這道菜是不是你回去的時候做的?簡直太讚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菜。”
玉秀只顧着吃了,點頭如啄米,也同意玉錦說的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菜的觀點。
鍾凌羽這次不是有點鬱悶了,是相當的鬱悶!
這倆傢伙擺明了說他的廚藝不如太知白,畢竟這倆經常吃他做的菜,當然了那些菜並沒有這醉月西施這麼用心,多少有點糊弄的意思。
他沒有回答倆人的話,立馬進了廚房圍上了圍裙,玉錦和玉秀驚訝的看着他,他就站在竈臺前閉着眼睛跟進入了冥想中一樣。
倆人對視了一眼,覺得他該不會是回家的這一個多小時裡受到什麼刺激了吧,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鍾凌羽在想一個問題,怎麼才能做出一道勝過醉月西施的好菜,一般的菜餚肯定不行,比如你用醋溜土豆絲跟那道菜比就是寒鴉比鸞鳳,就算是土豆絲刀功再好,做工再出神入化也不行,人家高逼格擺在那裡不服不行,沒有可比性。
這樣的話只能從創新來說了,醉月西施講求的事微口感的觸及和掌控,加一個古老悽美的愛情傳說引人入勝,可以做到口感和靈感的雙重爆發,從而讓人心裡產生嚮往。
這麼說醉月西施還有心理學的成分在裡面,怪不得太知白那小子說是偶然研究出來的,估計是失戀了吧。
媽的,到底還怎麼搞!
那個故事太悲情,好吃是好吃,不過肉吃多了會膩,太知白的菜能強制性引人入勝,那麼他能不能順其自然的讓人對一道菜產生共鳴,然後發自內心的說一句,這就是我的菜!
玉錦和玉秀以爲他繫上圍裙是要做菜了,可是結果他站在那裡跟木頭樁子似的站了近乎半個小時,玉秀覺得他一定是睡着了,然後打算過去叫他,玉錦趕緊攔住了了她,讓她不要過去打擾,鍾凌羽這個樣子應該是在想很重要的事情,她們在這裡看着就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鍾凌羽終於動了,他快速選取食材,手上雪白的菜刀揮舞快如閃電,玉秀嚇下巴都要脫臼了,擔心他會不會一個不小心砍中自己的手!
鍾凌羽做菜的過程對於她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藝術性的表演,玉秀覺得是在演雜技,因爲那種刀功要是沒有個十幾年不行,而且她覺得就算是給她十幾年也不行,因爲心態不行,而且她也沒有那麼多手指頭讓自己砍着玩!
時間並沒有多久,反正一陣眼花繚亂的表演之後一盤菜出爐了,鍾凌羽回過頭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傷口疼痛的原因玉錦害怕他忽然摔倒了,趕緊走上去把他扶住了,鍾凌羽把那盤剛剛出鍋的菜餚放在了桌子上,對倆人說了一句,嚐嚐看。
這下玉錦有點不懂了,既然已經做出來一道非常可口的菜了,爲什麼還要苛求自己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完成第二飯菜。
不過她們還是按照鍾凌羽說的嚐了一下,倆人對視一眼,“挺好吃的,就是糖放的有點多了。”
鍾凌羽一愣,差點吐血,把糖當成鹽了,天啦嚕,這種最低級的錯誤也能犯?不科學!
玉秀本來還想再說兩句的,玉錦發現不對勁趕緊跟她打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怎麼了,蔫了吧唧跟被人強姦了似的。”玉秀非常不爽他這有點頹廢的樣子,鍾凌羽苦笑,“我剛回去的時候見到太知白了。”
“什麼嘛,不就是那個什麼食神的嫡傳弟子,有什麼了不……”話說了一半後玉秀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直接捂住了嘴巴,玉錦也傻眼了,感情弄了半天,桌上的這道醉月西施是出自太知白的手筆,怪不得剛纔鍾凌羽進來的時候臉色有點凝重,可憐她們沒看出來就罷了,偏偏還說什麼從來沒有吃過比這道醉月西施更好吃的菜了!
她們可都經常吃鍾凌羽做的菜,誰有個心情不好的時候這都是他親自下廚安慰,可是現在,作爲他最好的朋友,最親密的合作伙伴,居然說出了這些話,毫無疑問,非常傷人!
“對不起羽哥,我,我不是故意的。”玉錦有點擔心,可這個時候改口是不是太晚了,畢竟誇都誇過了,這時候改口奉承太虛僞。
“你們先忙,我回去了。”鍾凌羽起身就走,玉秀見玉錦不知所措她攔住了鍾凌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呢,就是這?那小子明顯就是來示威的,咱們救了他他還恩將仇報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不如找金姐把他抓起來得了。”
“抓起來?抓起來是不是我就認輸了?而且他來找我的時候說了會放水。”鍾凌羽面無表情,玉秀知道他心裡不好受,可還是忍不住,“你答應了?”
鍾凌羽直接走了,玉秀連忙扯着喉嚨喊:“別走啊,我說錯話了,我跟你道歉,我從說還不行嗎?”
她不是在道歉,很明顯是唯恐天下不亂,玉錦捂住了她的嘴巴,解下了圍裙塞到了她手裡,“他身上有傷,而且我們剛纔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必須跟上去看看他千萬別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