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少女,緊緊抿着嘴脣,眼神望着他,一幅想要說話,但是又不好意思說話的表情,而且她的眼神不時瞟向徐浩和權飛鵬。
“莫非,夢若月有什麼話……想和我說……但是病房裡又不方便……”
心有所動,他轉過身子,對二個死黨開口了。
“喂,你們二個逗比,給我聽好了!馬上去給我買點蓮子粥來……我這個救命恩人想要喝了……快去!”
徐浩一聽,不得了啊這是?還敢拿自己當僕人,張嘴就要罵道。
可是想想畢竟任世超救了自己,現在受了傷躺在病牀上療養,自己去買蓮子粥,也算是天經地義的。
於是,徐浩勉強忍下怒氣,拉着權飛鵬,一步三回頭地望着病牀上的他,眼神憤慨。
如果說眼神能殺人的話,病牀上的他恐怕早就被死黨徐浩給擊殺了一萬次。
趕走了二個死黨,他側着臉,望向了夢若月,緩緩開口道。
“我看你似乎有什麼事,要對我說……所以我支開了他們……你現在可以說了。”
任世超的語氣平淡冷漠,因爲他對少女當時自身有餘力,卻不願救助自己的朋友,心裡很是不滿。
少女挺了挺胸膛,勉強使震驚的自己平靜下來,她一開始是想要自己家找機會向任世超解釋的。
主要是在她的印象裡,像任世超這樣出色耀眼的能人,應該是不屑於理會自己這種小人物,更不可能細緻入微地觀察,看出夢若月內心的情感來。
粉紅色的嘴角,不自覺地勾出一個小小的弧度,少女想了想,終於開口了。
“其實……我有個秘密沒有告訴你……一直以來……我……我都有一種精神疾病……那就是社交恐懼症……”
夢若月的聲音越來越小,頭深深地低垂着,她簡直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嚴格說起來,少女確實是有社交恐懼症。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少女從小在夢氏一族中長大,被作爲太沖聖女培養的她,一直都是理所當然的天之驕子,再加上還有老祖宗的疼愛照顧,所以夢若月幾乎可以說是在衆星拱月的環境中,慢慢成長起來的。
按照古老的祖訓,再加上還有蚩尤頭顱的因素,三百年一代的太沖聖女,那是妥妥地要和天葵元男結爲連理的,所以夢若月對天葵元男之外的男人,根本就是不想理會的,還有成長環境中的高傲清高,更使得少女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在等到任世超之後,少女纔會對他情有獨鍾,而對其他的人不屑一顧,即使和他的二個死黨一起遊戲,踢踢足球,也是照顧任世超的面子,才勉強自己接受的。
說起來,爲了他,夢若月勉強自己,其實默默地做了很多。
少女悄悄地擡起頭,瞥了瞥病牀上的任世超,看着他眼神中的淡淡冷漠,夢若月頓時覺得很是委屈,爲任世超默默做了很多,換來的卻是他越發冷漠的表情,真的做錯了麼?
越想越難過,但是還抱着一絲希望,少女小聲地懇求道。
“那個……我真的……真的錯了……你……能原諒我麼?”
夢若月低着頭,原本清脆的聲音,現在變得輕微而又細弱,聽起來她似乎很是緊張膽怯。
少女的聲音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小貓咪,傳
入他的耳朵裡,給人的感覺似乎是等待着你的寵愛,保護一樣。
輕輕地扭過脖子,任世超沒有看她,但是好像終究是不忍心這樣“虐待”少女,他動了動嘴,開口說道。
“如果你,能保證下一次,萬一遇到危機的時候,主動幫幫我的朋友,那我就原諒你吧……”
露着公式化的笑容,聲音中帶着一丁點溫和,他對面前的少女說着。
之所以要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是因爲任世超不願意,也不想傷害少女的內心,畢竟她看起來幾乎馬上就要啜泣了,女孩子哭起來,那簡直就是讓人瘋狂的開始。
關於這一點,任世超可是深有體會。
腦海中浮現過一幕畫面,那是另一個女孩的臉蛋,是任世超的青梅竹馬,她也很容易被他哭泣了。
“只可惜……蕾蕾早早地搬走了……”任世超在心裡想着,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暖,只是眼神,依舊殘留着冷漠。
而此時的少女,悄悄感受着任世超的笑容,把頭低到了極點,下巴簡直快碰到胸口了,嘴裡顫抖着說道。
“謝……謝謝……我一定會的……”
看上去,即使只是他的虛假笑容,夢若月也是抵抗不住啊。
“好了,沒事了,我們之間的誤會解除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我還等着那二個逗比的蓮子粥呢……”
任世超很和氣地對少女說着,出於禮貌和紳士風度,他才下決心這麼做的。
“那個……你不是答應我的麼……星期二的晚上……我的生日……你一定要來啊……”
夢若月似乎根本聽不見一樣,用顫音小聲地說着,她低着頭喃喃的樣子,看上去可愛地誘人犯罪。
幸好醫院的病房裡足夠安靜,否則少女這麼小的說話聲,任世超根本就聽不見啊!
“啊……什麼?你說大聲點……我真的聽不清啊……”
簡直是豎着耳朵,任世超簡直是把自己好幾天的耐心全部用完了,終於完整地聽完了夢若月的話。
原來,還是關於星期二晚上的生日聚會。
“放心吧!我的承諾,絕對不會失言的……我答應你要去……就一定會去的……”
拍了拍自己的健壯的胸脯,他用動作向少女表明自己的決心。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是男人的承諾,不是麼?”
腦海中浮過一些詞語,這也是他爲人處事的信條。
“那……好的……我先告辭了……再見……”
少女原本還想繼續留在病房裡,多和他說些廢話,但是不遠處傳來那二個逗比,徐浩和權飛鵬的聲音,不好意思見到他們的夢若月,捂着粉紅色的臉龐,向任世超告辭了。
“嗯……慢走啊!再見……”
千哄萬哄,他總算把夢若月給安安穩穩地哄走了。
望着少女遠去的身影,他還是覺得,夢若月似乎隱藏着什麼,她沒有完全說實話。
這種詭異的感覺纏繞在心頭,任世超微閉雙眼,靠在病牀上,沉思起來。
還沒長舒一口氣放鬆一下,那二個逗比死黨,就已經各自端着蓮子粥,吵吵嚷嚷地闖了進來。
“賤人!還躺在那裡幹什麼啊!別以爲我都不知道,我們剛剛順便問了問醫生,你那傷屁事沒有
,很快就能出院了……快給我坐起來喝粥,別裝死了!”
徐浩自以爲揭破了他僞裝的面具,眯着眼睛,得意洋洋地大聲說着,儘可能地打擊着他。
“逗比?沒看見你的救命恩人在休息啊,這麼大聲說話,你還讓不讓我療養啊?我可是受了傷啊!”
毫不留情地嘲笑着死黨,任世超趾高氣揚,滿臉笑容地朝徐浩吐着舌頭,作嘲諷狀。
“哼!療養是吧?救命恩人是吧?想喝蓮子粥是吧?”
一連說了許多個是吧,徐浩賊賊地笑着,放下手中的蓮子粥,朝身邊的權飛鵬使了個眼色,一字一頓地說了起來。
“哈哈!我今天好好報答你!鵬子,控制住他的手腳,我們狠狠灌他!”
說完,二個逗比死黨,一擁而上,在這小小的病房裡,拼命折騰起任世超來。
“二個逗比!快放開……不要啊……好燙啊……蓮子粥太燙了……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任世超雖然盡全力抵抗,可惜病房地方太小,跑了半天還是被二個死黨抓住了,正惡狠狠地灌着他蓮子粥,還是滾燙的蓮子粥哦!
在醫院待了一天,他實在不想在見到二個逗比死黨,所以終於在傍晚雨姐來看望的時候,悄悄地辦理了出院手續,跟着雨姐回家了。
“小超啊,快來幫我剁蒜泥,今晚我們吃蒸龍蝦!”
整理着任世超家的冰箱,沈雨喬拿出最下方的冷凍大龍蝦,朝着正坐在沙發上的他喊道,語氣毫不客氣。
“姐啊!有沒有搞錯啊?我可是受了傷啊,我現在來幫你幹活真的合適麼?你要考慮考慮病號的感受啊!”
目瞪口呆的任世超,完全沒想到會被“黑暗料理大師”沈雨喬召喚,被雨姐拿來打下手,弄輔料。
“哪來那麼多理由?我就問你,今天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眉頭一挑,沈雨喬繫着圍裙,手上拿着一把菜刀,急衝衝地跑到他的面前,大聲嚷嚷起來。
“我勒個去……手上拿把菜刀……這麼近的距離……我滴個雨姐啊……你想幹麼啊……小心我的安全啊……”
雖然在內心深處,他瘋狂吐槽着近在咫尺,揮舞着菜刀的沈雨喬,但是表面上,任世超不敢露出半點不情願。
迫於雨姐的強大威壓,他硬是擠出滿臉笑容,咬牙切齒地走進了廚房。
手起刀落,內家形意拳在身的他,又怎麼會不是一盤小小的蒜泥的對手。
“這麼快,再去把那個洋蔥給我切了!”
完全沒想到任世超切得速度,沈雨喬絲毫不怕別人說她剝削勞動力,儘可能地指揮着他幫忙。
“好滴,好滴,馬上切!”
他這才學乖了,慢慢地切起了洋蔥。
“……雨姐……受不了啊……好辣啊……眼淚流個不停啊……”
眼眶裡淚水汪汪,任世超活生生切出了二行淚珠。
“傻瓜……把刀面先沖沖水在切……”
沈雨喬撇了撇嘴,簡直快要被他給打敗了。
忙活了很長時間,他終於搞定了全部輔料,龍蝦也正好出鍋了。
“這纔是我想要的生活!”
就着白葡萄酒,吃着面前的龍蝦,又望着坐在對面的雨姐,他開心地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