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穀,布穀……”清脆的鳥叫聲吵醒了他,緩緩睜開眼睛,周圍是一片雪白。
“好像……是病房吧。”望着眼前的景象,他暗暗想着。
剛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病牀上有重物壓着。
“什麼東西……”任世超向他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爸!”
任世超很是驚訝,他的父親常年在外地做運輸,一年很少回來,母親也是上着超市夜班,早出晚歸,生活所迫。
他的父親似乎沒聽見任世超的喊聲,靜靜地趴在病牀上,睡的正香。
任世超向坐起來,卻發現父親緊緊地抓住他的腿,似乎是怕他悄然離開了。
幾經努力,他終於解開了束縛,下了病牀。
仔細觀察,發現父親做的椅子,只坐了小半邊,大半個屁股都是懸空的。
再看看父親的頭髮,根根白髮,隨處可見,看得他觸目驚心。
輕輕拿起父親的大手,放在自己的手上。遍佈老繭,滿是傷疤,骨節粗大的手,“天哪……這還是我熟悉的手麼……依稀記得小時候父親有雙溫暖漂亮的手。”他撫摸着這雙大手,只覺得心裡好難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苦在蔓延。
想起小時候,無論有多忙,總是父親送他上學放學,風雨無阻。
在任世超越來越朦朧的記憶裡,卻依然能記住那雙溫暖漂亮的大手。在寒冷的冬天,狂風呼嘯着,但是父親用自己的雙手,爲他遮去一切風霜冰雪。
還記得那次,他的眼眶漸漸泛紅。
“爸爸,這個……”他扯着父親單薄的外衣,指着路邊的熟食,眼神中帶着期盼。
“小超想吃麼?”父親摸着他的頭,輕聲問着。
“嗯!”他笑着點點頭。
父親把手伸進口袋,摸啊摸。
良久,他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幣。
那紙幣似乎非常沉重,父親的手遲疑着,上下小範圍地擺動着。
但是父親的手一直是有力地,最後他遞了出去。
雙手抱着熱乎乎的熟食,他被父親背了起來。
“爸爸,一起吃啊。”他笑着遞了過去。
“不了,我不喜歡吃,你自己吃吧。”父親推回了熟食,用漂亮溫暖的手摸着他的小臉。
可是現在,再也見不過父親曾經的雙手了。
烏黑的頭髮,已經漸漸被白髮給替代;漂亮的大手,已經變得如今粗糙不平,滿是老繭,但是,溫暖一直都在。
他的鼻子好酸,一滴滴眼淚,像掉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滾下,流到嘴裡,一股苦澀的滋味迎面撲來。
誰說男兒無眼淚,只是未到動情處。
悄悄地爲父親披上一件大衣,望着他疲憊的面容,任世超在心底說着:“爸……這麼多年……您辛苦了。”
突然,一聲“咯吱”病房門悄悄被打開了。
任世超猛然回頭,只見母親提着飯盒走了進來,她身後還有雨姐和一位不知名的年輕女人。
“小超,你受了傷就該在好好休息啊!你下來幹什麼?”母親皺着眉頭,有些責怪的說道。
“沒事啊,媽,你就放心吧!都是皮外傷,你看我現在還能活蹦亂跳呢。”
在他強大的口才辯解下,母親終於放開了對他的束縛。
看着他們母子不在說話,哪位不知名的年輕女子似乎終於找到了機會,她開口道。
“你好,我……”
“你好,我父親在休息,我們出去說話好麼?”任世超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
在
雨姐帶領下,他們三人來到醫院的無人處,開始交談。
“非常感謝你幫我拿回錢包……我叫蘇夢怡……這點心意請你收下……”說着,她遞過來一個信封,面帶笑容。
聽了半天,他終於明白了。
自己就是幫她追小偷,才把自己搞成遍體鱗傷,想着,他毫不客氣地收下了信封。
“沒關係,這都是小事,那時候即使我不去做,還會有人去幫你的。”
蘇夢怡還想說些什麼,忽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過電話,她的臉色一變,擠出笑容向他說道:“不好意思,我家出了點事,我要先回去了。”
說完,她遞過來一張名片,“有什麼事,可以打我電話,再見。”
她飛快地跑了出去,一幅心急如焚地樣子。
“什麼態度啊,就這麼對待幫助她的人啊!”雨姐不滿地撇着嘴說道。
“好了,好了,大概她有急事吧,互相諒解吧。”他不以爲然。
“哦,對了,雨姐,我記得以前你說自己是緝毒科的警察,怎麼現在上街排查來了?”想起了心中疑問,任世超問着。
“你沒看新聞麼?前不久,我們X市GS銀行被三人團伙作案打劫了啊!目前正在全力破除此案,上面壓力很大啊,警力不夠只能從別的部門抽調,所以我也來了啊。”雲姐用一幅你OUT的表情,鄙視着他不看新聞。
“是麼?還有這種事啊,雲姐,你再說點有趣的事來聽聽啊,在醫院待着好無聊啊!”
“哼,你讓我講就講啊!想得美,自己上網找去,你現在傷好了,我也要歸隊了,再見!”沈喬雨對他翻了個白眼,轉身離開了。
“哎,女人,奇怪的生物。”望着遠去的身影,他無奈地聳聳肩,向病房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