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諸沒試出來,表情不怎麼好看。
這時他身後一個女子往前幾步:“姜先生,按循例,我想再問幾個問題。”
“問吧。”姜駿盯着她看,感覺這女的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似的。
女子約莫二十多歲,穿一身運動裝,頭髮和林詩容一樣利落的紮了個馬尾辯在腦後,看起來十分清爽乾淨。
後來姜駿有了經驗,基本練過功夫的女子,要麼是利落的齊肩短髮,要麼扎着馬尾辯子。
因爲這樣打起來比較方便。
“今天上午八點半到九點半,這一小時你在哪裡?”
“我和方太太在這裡拜會黃議員。”姜駿道:“一直到你們來。”
“幾點來的?”女子又問。
“八點出頭。”
“怎麼來的?”
“開車,方太太剛買的新車。”
“外面的法拉利?”
“是。”
“誰開的?”
“我。”姜駿笑道:“要不要帶你們轉幾圈試試?”
女子連問幾個問題,姜駿都沒有猶豫飛快回答,一時間她也眉頭緊鎖,知道對方有了準備。
如果沒準備,她這一連番問話,肯定會讓姜駿出現猶豫。
“行了。”這時許諸一看問不出明堂,上前一步看着黃炎:“黃議員以正直無私著稱,許諸想問下黃議員,姜駿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刷,全場目光集中到黃炎身上。
“是”黃炎也是沒有猶豫,斬釘截鐵的道。
他只說了一個字,卻比姜駿說一百個字都有用。
“不好意思各位,麻煩大家了。”許諸聞言二話不說,彎腰向諸人道了個謙,轉身而去,另四人連忙跟上,紛紛離去。
姜駿轉過頭,發現黃炎正看着林詩容,他的眼神中滿是溫柔與寵愛,似非無論林詩容讓他說什麼,他都不會猶豫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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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許諸大步走出黃府,口中唸唸有詞。
“許隊,你在說什麼?”剛纔那女子奇怪的看着許諸。
“我在替黃炎可憐。”許諸嘆道:“黃炎在東寧市德高望重,號稱東寧的包青天,向來大公無私,正直廉明,東寧市下任市長人選裡,他的呼吸最高,民意調查也最好,如果我們最後查出是姜駿殺的人,黃炎一世英名盡喪,連議員也要被剝奪,何苦,何苦呢,爲了一個女人,而且是得不到的女人---”
那女子瞪大眼睛,眼神靈活而有:“難道傳說是真的,方威因爲林詩容與黃炎有一腿,所以一氣之下,到處玩女人?”
“那到不是。”許諸搖頭:“林詩容與黃炎從小學到大學一直都是同學,可以說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到大學之後,林詩容又遇到方威,三人成爲同學,但是黃炎爲人正直,不善言辭,一直默默暗戀着林詩容,反而那方威心思巧妙,手段活絡,不知怎麼追到了林詩容。”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外面也沒誰知道,只是方威與林詩容關係越來越差,而這黃炎卻從京城跟到了東寧,在東寧一呆近二十年,默默陪着林詩容,到現在都沒娶妻,聽說一直在等林詩容。”
“原來這世上也有男人這麼專情,好感人啊。”那女子咬着嘴脣,滿臉花癡道。
“陳麗,你這麼花癡,要不你去找黃炎。”
“神經病,他這種男人真的很少嘛。”
“別吵。”許諸他們這時已經走到別墅外面:“總之這姜駿殺人是肯定的,不過現在沒有證據,讓他得意幾天,你們打起精神,等他露出狐狸尾巴。”
“但是許隊,沒有證據怎麼下手?這案子恐怕很難破了,過幾天屍體要火化,以後連被國術打死的證據都沒有,難道叫他們屍體不要火化,一直冷凍?”
“這件案子就這麼算了,結案,讓他們火化。”許諸道。
“啊―――不管了?”四人莫名奇妙。
“盯着姜駿就好,他剛學了武,就能一氣殺五人,可見他的性子剛烈,容易衝動,他一定還會再殺人。”許諸笑道:“這種人第一次殺了五個人,我們抓不了他,他膽子會越來越大,做事也會越來越囂張,將來功夫好了,絕對是橫行無忌,想殺誰就殺誰,到時落到我們手上,新帳舊帳一起算,殺了多少人,都要招出來。”
“是許隊。”衆人精神振奮,齊齊大聲道。
“我有事先走,你們繼續做事。”許諸說着獨自上了一輛車,轟,踩着油門離開現場。
汽車開出去一段路後,他拿出手機拔通了一個電話:“喂,趙議員,我看到那姜駿了,人應該是他殺的,不出你所料,黃炎替他撒慌,現在沒有證據抓他。”
電話裡的聲音有點陰沉:“很好,那你知道怎麼做了?”
“是,我明白―――”
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許諸掛了電話。
他開着汽車,行駛在路上,姜駿啊姜駿,只能怪你倒黴了,你雖然只是一個小人物,但是誰讓你和黃炎搭上關係呢。
原來許諸根本不是爲了要查姜駿的殺人案,而是要對付幫姜駿說話的議員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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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炎別墅裡的網球場上。
吳錚在和黃炎在球場上打球。
林詩容和姜駿手上也都拿着球拍和網球,但是卻並肩站一起。
姜駿低頭看着腳下,腳下有個地鎖,鎖着一個鐵環,鐵環上有根長長的牛筋繩,連着一個網球。
他知道,這是一個人獨自練球時用的。
把球打出去後,牛筋繩拉着球會回來,然後再打,連綿不斷,是單人練球,練力量所用。
他以爲林詩容又要教自己打球了。
“方太太,其實我對網球―――”沒什麼興趣啊,我現在只想練功夫,姜駿這話沒說完,就被林詩容打斷。
“打球和打拳有一樣的道理,都講究收放自如,指那打那。”林詩容一開口,姜駿馬上閉嘴,認真聽起來。
“你看前面。”順着林詩容的手指看過去,姜駿發現他們兩面前的這塊球場與衆不同,場中被劃了很多橫堅線,像九宮格一樣,分成一格一格,每個格子大概有飯碗大小,並且被好了號。
1,2,3,一共編了有兩百多個號,也就是有兩百多個格子,最近的距離姜駿只有五米多,最遠的距離姜駿有十幾米。
“來,你試試,先打19格。”林詩容說。
姜駿看了看,19在自己正前方,距離有七米左右。
他拿着球瞄了瞄,砰,一下打了過去。
可能是第一次用網球拍,力度掌握的不好,撲,那球最後掉在32格上面。
“嘶”姜駿臉色通紅,這差距也太大了。
“沒事,你第一次用網球拍,就和你第一次打人一樣,力度掌握的不好,就容易打死人,繼續,慢慢感覺自己的力量,人要掌握力量,而不是被力量掌握。”
姜駿定了定神,重新開始打。
砰,砰,他一下一下,越打越熟悉,準確度也越打越高。
就在他幾乎要打到19格的時候,林詩容又道:“換一個,打6格。”
呃,這下姜駿傻眼了,剛把勁掌握的差不多,又換一格?這6格19格的距離又不同,方向也不同。
這意味他又要重新開始掌握力度。
他二話不說,又打了起來。
林詩容看着他打,在邊上慢慢道:“功夫練到家後,人會產生自然反應,別人一出手,你就條件反射的會反擊。”
“但這樣不是最高境界,而且容易上別人的圈套,剛纔許諸就想出手試探你,不過你控制的很好,或者說你功夫還沒到家,沒有自然反應。”
“最高境界,就是收放自如,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打,想什麼時候收,就什麼時候收,想打出多少力,就能打出多少力,一切由自己控制,不由外在的因素而改變。”
林詩容今天教他的是‘收放自如’。
很明顯,姜駿第一次和人動手,一下打死五個人,讓林詩容也大爲震驚。
當然了,這其中有兩人是後來被打死的,但有三人,都是被姜駿一擊打死,收手都收不住。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林詩容不是覺的殺人不好,是不能收放自如,會反過來影響到自己。
如果姜駿的對手是個高手,你出手太猛,容易被對方抓到破綻。
只有收放自如,才能攻守兼備。
這就是和跑步開車道理一樣,你衝的太猛,自然收不住腳,到時發現前面是條河,你也來不及剎車,最終害了自己。
“用這網球練有兩個好處,第一,學習力量的控制,第二,這網球有強力牛筋拉着,打出去越遠,飛回來越快,你若能打到二十五米外,它回來的速度就能達到子彈的速度。”
“它回來的時候,你的眼要盯着它,不要眨。”
“你要想像,如果這是別人的拳頭,別人的拳速也這麼快,你能不能躲?來,現在打198格。”
隨着林詩容的話,姜駿猛的用力,砰,一拍抽了下去。
嗖,網絡拉着牛筋繩飛出二十米遠,最後還沒到170多的時候,力量已經耗盡,嗖,牛筋猛的一縮,那球閃電般的飛了回來,速度比姜駿打出去要快多了。
姜駿一看,我去,我的力量居然打不到198格這麼遠。
“你眨眼了,不許眨眼。”林詩容在邊上一直盯着他。
如果將來姜駿遇到高手,對方一拳打過來,他也眨眼,可能來不及反應,就已經中拳了。
姜駿真沒想到,今天來拜會黃議員,居然又學到了一點新東西。
不過這必竟是黃議員的家,林詩容小小的傳授了一番後就停了下來。
“道理我講給你了,但是你不一定要用網球來練---”
姜駿點點頭,他第一次在家裡用乒乓球,也有這個原理在。
大力扔到牆上,反彈回來時的速度也是很快。
網上有種橡皮小球,比乒乓球還小,扔出去彈的又快又高,對訓練速度,反應,甚至力量的控制都十分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