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不是張強嗎,就是因爲他董菲菲才提前退出娛樂圈的。這個敗類,我們用石頭丟他……”張強正想的出神兒,在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張強還沒聽清楚,幾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就向他丟了過來。張強的眉頭一皺,腦袋微微一扭,躲過這些飛來的石頭,轉身怒向着幾個向他投擲石塊的年輕人,頓喝一聲道“你們找死!”幾個年輕人被他這一聲大喝,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張強那怒髮衝冠的威嚴,更是心中惴惴,手中準備用來丟張強的石塊兒,紛紛掉落在地上。張強滿是憤怒的目光,在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怒聲問道“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幾個年輕人頓了頓,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附近的其他人也發現了這裡的騷動。眼尖的很快就認出了張強,一時間此起彼伏的呼喝聲不絕於耳。“看!就是那個混蛋!”“走,找他算賬去!”……在諸如此類的叫喊聲中,人羣一波一波,如小溪一般的會聚在了一起,沒一會兒的工夫,張強就被洶涌的人羣團團包圍。有人羣做依靠,先前的那個幾個年輕人立時又來了勇氣,其中一個對着人羣高聲說道“難怪我們的菲菲會被他傷害,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菲菲真是瞎了眼,倒了八輩子黴,才愛上這樣的人。”
張強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不明白什麼時候自己和董菲菲扯上了關係,看眼前的情形,他似乎已經成了全民公敵。“張強走開,還我們菲菲!”“張強走開,還我們菲菲!”……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在某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的帶動下,連綿不絕的響起。“王八犢子,就是你傷了菲菲的心,讓她離開我們的?”就在張強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比牛還要壯上幾分的漢子,帶着渾身肱起的肌肉,三兩下扒拉開人羣,來到了張強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聲質問道。張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寒意,從來就沒有人敢這樣指着他的鼻子跟他說話。聲音冰冷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哈!真不是爺們兒,敢做不敢當!難怪,連菲菲那樣好的女孩子你也能這麼絕情,你根本就不是人嘛!”大漢擲地有聲,異常響亮的說道。“你說什麼!?”張強的眼睛一瞪,滿是憤怒的看向大漢。大漢仗着自己塊頭兒大,對張強的怒意絲毫也沒放在心上,依然滿不在乎的說道“連我說什麼都聽不懂,我看你不但心理有問題,恐怕腦袋也不健全!”張強猛的一把救住了大漢的領口,惡狠狠的說道:“你要是再敢說一個字兒,我就把你的頭塞進你的屁股裡!”張強真的怒了,無緣無故就成了全民公敵,還要被人呼來喝去,百般凌辱,這對張強來說,還不如直接死了來的痛快。
大漢一邊用手抓住張強的手腕兒,一邊滿是譏諷的笑道“跟我動粗,我看你是在找死!”說完轉頭對人羣喝道“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先動的手,一會兒我把他打殘了,大家替我做個證,我是正當防衛!”“我們替你作證!”“揍死這個雜碎,爲菲菲報仇!”……人羣中掀起一道震天的狂潮,衆人是卯足了勁兒要看張強被打的滿地亂爬的慘狀。此時的張強面無表情,就好像是沒聽到周圍羣衆的叫囂似的,只是靜靜的看着大漢,任憑他蒲扇似的大手握着自己的手。
得到了羣衆的支持,大漢心底深處的英雄情結一下子就被激活了過來,忍不住渾身上下一陣熱血沸騰。
仰天狂吼一聲,大漢怒喝道“張強,這是你自找的!”說完,握住張強的手猛然使勁兒,想要將張強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拽開。然而沒過多久,他就傻了。以他的力量足可以將一頭活蹦亂跳的公牛按倒在地,可見手上的力道有多強,然而當他用力去扳張強的手時,那感覺就好像是在用自己的力量去扳動一座巍巍高山,任憑他如何使勁兒,一張臉都變成了絳紅色,也沒能挪動張強的手一寸,甚至連最起碼的顫抖都沒有。
半晌過去了,大漢累的額頭見了汗,張強卻依然是紋絲未動,人羣有些按耐不住了,聒噪之聲頓時響起“喂,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趕緊讓開!”“就是啊,你長的五大三粗的跟李逵似的,不會這麼沒用吧?”“快點兒將他打趴下,爲菲菲報仇!”……大漢被這嘈雜的聲音激的心中焦急不已。可是越是着急就越使不上力道,張強就站的越是穩當,大漢急的都快哭出來了,有些後悔自己不該這樣逞能。
“他孃的,真是邪了門兒了!”大漢怒罵一聲,放開了手,一躬身,兩隻大胳膊死死的牽制住了張強的腰身,想要將張強硬生生的從地上抱起來。張強嘴角一抽,雙腿暗暗使勁兒,就好像是紮根在了地上似的,任憑那大漢如何用力,就是別想讓他動上一動。就在大漢快要沒轍兒的時候,張強幽幽的說道“該我了吧?”大漢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張強已經猛的一把推了過來,大漢力氣大,身手卻遲鈍的可以,根本就躲不過張強的手。大漢也沒想躲,看到張強推來,健壯如鐵一般的胸膛猛的向前一頂,準備和張強來個硬碰硬。張強冷笑了一聲,手上的去勢不變,只是暗中的力道卻又增加了一分。
張強的手悄無聲息的推在了大漢的胸口,剛開始大漢並沒有感到有什麼異樣,就好像是老朋友將手輕拍在你胸口,以示親近一般。然而就在大漢準備用胸肌將張強的手彈開的時候,意象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股兇猛無比,霸道絕倫的力量就好像是自九天雲外,忽然冒出來似的,在這股巨力的作用下,那大漢的腳底下就好像是穿了輪滑,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快速向後滑出三丈多遠,沿途還撞翻了不少擋道兒的羣衆,引起慘叫聲一片,最後直撞在對面街道的牆壁上才力竭停了下來。大漢狼狽不堪的捂着被張強拍中的地方,大口的呼吸了半天才是稍微緩過勁兒來,不過已經不敢在衝上來。
張強輕描淡寫,如清風擺柳一般的就將那粗壯若鐵塔的大漢擊敗,這讓圍觀的羣衆,無不倍感吃驚,暗自嘀咕,這張強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樣,處處透着邪門兒。羣衆因爲吃驚而沉默了一會兒,但也只是一會兒的工夫,人羣裡又爆發出一陣慷慨激昂,義正詞嚴的呼喝“你憑什麼打人?難道有錢就了不起嗎?”羣衆們立即被提醒了,於是對張強的新一輪指責又開始了,很快張強就被淹沒在鼎沸的討伐聲中。
張強快要發瘋了,到現在爲止,他捱了這麼多罵,可是卻連自己爲什麼捱罵都還沒搞清楚。“難道這又是某些有些人針對我的打擊?”張強的眼神一點點兒的變冷,對待敵人他就是這樣,絕不留情,給自己找麻煩。可是心中默數了一遍和他有仇的傢伙,好像沒有誰還有能力再掀起這樣的風浪了。
周圍的人得到了風聲,聽說張強就在這裡,紛紛從四面八方趕來,鴛鴦街再一次變的熱鬧無比沒,人潮此起彼伏連綿不絕。站在龍華集團大廈最頂層的辦公室裡,華威皺着眉頭看着底下的人羣,心裡隱隱的有些擔憂,自從董菲菲發表了那樣一番講話,張強立即就成了衆矢之的,哪家報紙要是不刊登一點兒咒罵張強的內容,那就要面臨報紙賣不出去,倒閉的危險。無良的媒體,爲了追逐利益,再次犧牲了張強。這次對張強的批判,和負面報道比起殺人事件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秘書!”華威沉聲喊道。辦公室的門被輕巧的推開,一個身材苗條,容貌靚麗,處處都透着知性光芒的女生走了進來,看着華威,輕啓貝齒問道“董事長,您有什麼吩咐?”華威說道“去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非常時期,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美女秘書忍不住有些埋怨的說道“我們的這個神秘大老闆好像只會給我們添麻煩呢!”華威的目光一厲,轉頭怒視着她喝道“如果你不想幹了,儘可以走人!”林秘書聽到華威的呵斥,嚇的吐了吐舌頭,再不敢多言,快步走了出去。
哪裡有熱鬧,哪裡就有媒體。不消片刻,各路電視臺,報紙的媒體蜂擁而至。憑藉着優秀的職業精神和職業技能,記者們就好像是一條條遊入大海里的雨,見縫插針,遊刃有餘的穿過人羣的縫隙,輕鬆的進入到了包圍圈的核心。當他們發現在人羣的核心竟然是張強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中獎似的,讓這些記者差點兒沒扔掉手裡的話筒,攝像機,先抱着張強啃上幾口。
幾天前,董菲菲在媒體前的一番聲淚俱下的講話,張強立即就成了各大媒體追逐的第一目標。然而那時的張強剛好在沙漠深處,豈是這些記者能找到的?因此幾天來,各大媒體的一線記者都承受着強大的壓力,一個個被逼無奈,化身成偵探,在這個城市裡四處亂嗅,希望能僥倖嗅到張強的味道。
“張強先生,請問您對董菲菲小姐的電視講話有什麼感受?您覺得愧疚嗎?”一個記者一見到張強立即拋出了自己醞釀多日的第一個問題。張強的眼中掠過一絲迷惘,他現在十分想知道,董菲菲到底講了些什麼東西,爲什麼她的幾句話,就讓自己陷入了衆矢之的。“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張強說的是實話,然而落在媒體和羣衆的耳朵裡卻完全變了味道。那記者立即又問道“你說你不知道,是要推卸責任嗎?難道一個男子漢不應該敢作敢當,勇敢的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嗎?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無恥?”
張強怒目瞪向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要是再敢這樣跟我說話,我就把你扔出去!”張強以爲這樣可以嚇退那個不知死活的記者,然而他錯了,眼前的這個記者不但有着絕佳的職業操守,而且還有着超乎常人的勇氣!面對張強,顯得怡然不懼,神色從容而輕鬆。繼續問道“您以爲像這樣亂髮一通火就能掩蓋你的懦弱嗎?”
“懦弱!?”張強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懦弱。忍不住驚怒交加的問道。“難道不是嗎?凡是不敢承擔責任的人都是懦弱的,像您這樣的人,除了給男同胞丟臉之外,還有其他的意義嗎?”這位女記者的牙口相當的伶俐,同時也讓張強對她厭惡到了極點,什麼時候,一個男人需要一個女人這樣大呼小叫的評論了?張強一把從她的手裡奪過麥克風,猛的摔在了地上,空前憤怒的看着她說道:“你再說一個字,我就讓你和這個麥克風一樣!”
面對張強滔天的怒火,沒有人會不害怕,女記者也不例外,一時呆住了。“還有你們!”張強猛的轉頭對着身後的人羣和媒體吼道“如果你們再不離我遠一點兒,我就讓你們後悔一輩子!”張強有些發瘋了,再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什麼影響了。他已經受夠了被這麼多人圍在一起橫加指責,而他卻連發生了什麼事兒都不知道的感覺。張強終於忍無可忍的要發飆了。看着被他的狂怒嚇的呆住了的人羣,張強的嘴角兒流露出一絲有些邪惡的笑容,他發現他喜歡衆人看他的眼神中帶着些須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