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亞瓦爾轉的讓邁哈笛有些頭暈的時候,電視上的主播猛然說道“剛剛得到消息,現任薩門黨主席邁哈笛的得力手下之一,阿卜杜勒正在接受記者的訪問,我們將畫面切換到那裡去,看看他要說些什麼。”看到這則消息,邁哈笛大感訝然,同時心裡也是一驚,隱隱的有些不安,吶吶的說道“豈有此理,是誰讓他去接受採訪的?”亞瓦爾淡淡的說道“可能是他發現了什麼對主席有利的事情,迫不及待的想要爲主席晚會輿論上的頹勢吧?這樣也好,媒體也是我們這次對抗地刺的戰場之一,好的輿論導向,對您有利!”
然而當阿卜杜勒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亞瓦爾和邁哈笛就差點兒跌倒在地上。只聽電視鏡頭前的阿卜杜勒,一聲怒喝,隨後振臂高呼道“打倒萬惡的邁哈笛,還我們清明世界!……”阿卜杜勒近乎於歇斯底里的樣子讓邁哈笛和亞瓦爾都有些難以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他們所熟悉的阿卜杜勒。“這……這他媽的是怎麼會事兒!?阿卜杜勒他瘋了嗎?”邁哈笛怒不可遏的用力揮舞着雙手,恨不得將阿卜杜勒掐死似的。
然而這只是開始,接下來,在全伊拉克的民衆面前,阿卜杜勒痛哭流涕的述說着在邁哈笛的指揮命令下,他做下的一切惡行,每一樁每一件都有根有據,根本就不容的他人質疑。於是一個政治人物的血淚成長史,宛如一卷捲起來的畫軸,在所有人的面前緩緩的打開,其中所隱藏着的黑暗,罪惡,血腥,讓所有人都不由得驚呆了。邁哈笛越聽越是覺得驚慌,額頭上的汗珠涔涔的往下滑落。“亞瓦爾,你……你他媽的快想想辦法啊,這王八蛋在掀我們的老底,再讓他胡說八道下去,我在伊拉克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亞瓦爾此時也呆住了,大腦更是處於當機狀態。不過不能怪他,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任誰也難以接受,前一秒鐘,還是自己最爲信任的戰友夥伴兒,下一秒鐘卻成了出賣自己的最大叛徒。呆呆的注視着電視上張牙舞爪,激情四射,時而懺悔懊惱,時而大義凜然的阿卜杜勒,亞瓦爾只能用深深的沉默來表達此時他心中的情感。
“亞瓦爾,你倒是說話啊!對了,立即讓殺手做掉他,還要殺了他全家!”邁哈笛咬牙切齒的嘶吼道。亞瓦爾搖搖頭說道“您的意思是要當着全國觀衆的面兒殺了他?那除非是白癡,只要有一點兒腦子的人都會想到是您在殺人滅口……”“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啊?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任憑這個混蛋說下去嗎?”邁哈笛空前氣惱的吼道,那氣惱的模樣,直像是要吃人。亞瓦爾的神情掠過一絲落寞。轉頭看向邁哈笛,吶吶的說道“主席,我們輸了……”
“什……什麼?輸了?怎麼會?我邁哈笛是什麼人?我也會輸?你不要開玩笑了!”邁哈笛瘋狂的搖頭說道。亞瓦爾黯然一聲長嘆,幽幽的說道“這地刺實在是太厲害了,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辦法,竟然將阿卜杜勒收買了過去,從內部瓦解了我們的這個堅固堡壘!”亞瓦爾的話就好像是一劑毒藥,快速的消耗着邁哈笛身體裡的力氣,伴隨着亞瓦爾的一聲長嘆,邁哈笛整個人軟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蘇哈托也在關注着阿卜杜勒在電視上的演講,按理說,阿卜杜勒的演講給邁哈笛了一擊致命的打擊,他應該感到無比的高興纔對!可是此時他的心中高興卻只是其次,更強烈的感受卻是吃驚和迷惑。他在薩門黨中也已經有些年頭兒了,自認爲對薩門黨的一切都是瞭若指掌,可是阿
卜杜勒今天所說的這一切他都是一無所知。蘇哈托有些鬱悶的看向賈內德,說道“賈內德,作爲我的情報部長,你難道不覺得愧疚嗎?邁哈笛有這麼多的痛腳,而你卻一個都沒有爲我抓住,害我在彈劾大會上反受邁哈笛的指責,真是豈有此理!”
賈內德聽了,臉上一窘,站在那裡吶吶的說不出話來。默奈德忍不住替他解圍道“主席,這也不能怪賈內德,這些信息對邁哈笛來說每一條都是致命的,他自然會將它們嚴嚴實實的藏起來,豈會那麼容易被我們挖出來?如果不是地刺不知道有什麼方法收買了邁哈笛的第一寵臣阿卜杜勒,相信這些情報就是地刺也搞不到!”蘇哈托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意思是阿卜杜勒現在已經被地刺給收買了?”
默奈德苦笑一聲說道“否則的話,您還以爲那阿卜杜勒是良心發現嗎?”蘇哈托搖凝聲說道“我只是覺得這也太玄乎了。我們都知道,當年薩達姆執政,阿卜杜勒因爲一句話得罪了他,薩達姆一怒之下,要殺了阿卜杜勒的全家,結果是邁哈笛用偷樑換柱的方法,救了阿卜杜勒的全家,因此對邁哈笛,阿卜杜勒恨不得將心都掏給他。如果告訴我亞瓦爾會背叛邁哈笛我相信,可是如果說阿卜杜勒會背叛,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默奈德笑笑說道“可是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恐怕由不得我們不信了。”蘇哈托忽然問道“默奈德,你說這個阿卜杜勒會不會是假的?”“假的!?”默奈德疑惑不解的問道。蘇哈托急忙點頭說道“難道你覺得沒有這個可能嗎?先前在碼頭上,邁哈笛竟然敢那樣對待民衆,這完全出離了邁哈笛的行事風格,任是熟悉他的人都能想到,如果不是邁哈笛發瘋了,那麼那個邁哈笛就一定是假的。既然有假的邁哈笛爲什麼不能有假的阿卜杜勒?”沸騰網默奈德沉吟了半晌緩緩的點頭說道“有這個可能!可是不管阿卜杜勒是真還是假,真正讓我感到驚訝,甚至是恐懼的是地刺的能量實在是太大了!一切再出乎意料,再不可能的事兒在他們的面前都變成了順理成章!先生,如果將來您要是背叛了地刺,您說,會不會也出現一個假的您和一個假的賈內德?那時候您該怎麼辦?”
蘇哈托呆滯了半天,才幽幽的一聲長嘆說道“既然上了地刺的船,我想我是不會在半途下船了。”默奈德笑了幾聲說道“現在看來這個決定還是蠻英明的,呵呵……”
蘇哈托的心神猛的一振,看着電視畫面上的阿卜杜勒,大聲的笑道“上次因爲我操之過急,倉促發難,讓邁哈笛憑着一張巧嘴給躲了過去,現在有了阿卜杜勒的證詞,鐵證如山,我看邁哈笛這次還如何逃脫?哼!”“主席先生,幾位元老聯袂求見!”就在蘇哈托看的大呼過癮的時候,一個手下走了進來稟報道。“恩?他們來幹什麼?這些老傢伙,臨陣倒戈,全都不是東西,告訴他們,我很忙,不見!”
“等等!”默奈德急忙叫住那名手下,皺眉說道“先生,雖然您對他們心中有火,但是在這個關鍵時候,您不能不見,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一面對您是大大的有利!”聽了默奈德的話,蘇哈托神色一愣,吶吶的說道“是真的?”默奈德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對那手下說道“去,把幾位元老請進來!”
幾分鐘後,在剛纔那名手下的帶領下,薩門黨的幾位碩果僅存,德高望重的元老級人物緩緩的步入了蘇哈托的客廳。薩門黨和民主黨不同,對外的最高的統治者是主席,但是在其內部,真正掌握話語權的卻是眼前的這四個元老。所
謂的元老就是在薩門黨成立之初,直到現在還活着的薩門黨的第一批覈心黨員。薩門黨成立最初,正是薩達姆執行獨裁統治的時候,現在還依舊活着的四大元老,當年都沒少受到薩達姆的迫害,然而堅貞不屈的氣節,讓他們成了薩門黨甚至是全體國民的心目中的英雄。
然而四位元老在薩門黨中享有如此崇高的聲譽,靠的不僅僅是他們的氣節,更主要的是他們在黨內各自培植的勢力。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薩門黨中幾乎三分之二以上的要員不是他們的門生,親戚,就是經過他們一手提拔起來的,當真說的上是一呼百應。蘇哈托之所以能如此年輕就敢和邁哈笛叫板,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蘇哈托的父親在沒去世之前,也是元老之一,在他死後,隸屬於他的那一支力量就歸順了蘇哈托,莫奈德和賈內德兩人就是蘇哈托的父親特意留給他的得力助手。
看着眼前的這四個弱不禁風,風燭殘年的老傢伙,蘇哈托的臉上沒有一點兒好臉色。還是莫奈德和賈內德將他們一一讓坐在沙發上。四元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由四元老之一的杜齊滋先開口了。杜齊滋笑眯眯的看向蘇哈托,說道“蘇哈托,你父親去世多久了?”蘇哈托沒好氣兒的說道“快三年了!”對於蘇哈托的態度,杜齊滋絲毫也沒放在心上,疏理了一下雪白的頭髮,吶吶的說道“已經三年了嗎?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眼看着我們這幫老頭子就要跟他去嘍。”
蘇哈托嘴裡哼了哼,心裡卻在說“你們這四個老東西,最好現在就被我父親帶走!”杜齊滋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說道“時光不由人,我們四個老東西現在也差不多到了讓位,將舞臺交給你們年輕人的時候了。”說着杜齊滋的一雙眼睛裡爆發出道道銳光,看向蘇哈托,鄭重的說道“蘇哈托,你能擔負起這個重任嗎?”
“啊?”蘇哈托聽的一愣,有些迷茫的看向四人。吶吶的問道“你們……你們這是……”杜齊滋幽幽的說道“放眼世界,像我們薩門黨這樣組織結構的政黨少之又少。表面上政權是掌握在主席的手裡,但是實際上卻是由我們四個老頭子控制着薩門黨。有人可能會說我們野心太大,人老心不老,抓着權力不肯撒手。可是又有誰知道,我們這樣做,實在是因爲放心不下,放心不下我們用一輩子心血創立起來的薩門黨會走向覆滅!”
蘇哈托有些不屑的笑了笑說道“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薩門黨沒了你們就會走向滅亡?真是好笑!在我看來,正因爲你們這些個老糊塗把持着政權,纔會讓薩門黨走向滅亡!”“先生!”默奈德聽了,心中不由得一急,忍不住張口叫了出來。杜齊滋四人卻是渾然不在意,杜齊滋笑笑說道“不要怪他,我知道他還在爲上次的事情生我們的氣!”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蘇哈托再也沒有什麼可顧忌的,索性大大方方的說道“沒錯兒,我就是生你們的氣!臨陣倒戈,出而反爾,害的我功虧一簣,難道我不該生氣嗎?”
杜齊滋顫顫巍巍的說道“該,你是該生氣!可是我們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在那種情況下,邁哈笛真的下臺了,薩門黨落在了你的手裡,那就像邁哈笛說的,地刺真正的主人立即就會換成地刺,而薩門黨將會真正的名存實亡!”“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蘇哈托有些氣惱的站了起來說道。
杜齊滋擺擺手說道“你先不要着急,聽我說!我們並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我們只是一個在野黨,無論薩門黨規模發展的多大,在目前依舊是一個在野黨。作
爲在野黨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靠山,面對執政黨的詰難,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所以,當初邁哈笛提出要和地刺合作,我們也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