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揚臉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容,盯着楊青的眼睛說道:
“我對場站的熟悉超乎了你的想象,場站根本就沒有一個叫楊青的軍務股長。你不用告訴我你是新調入的幹部,因爲我知道,直到兩年後,軍務股劉股長才會升任場站副主任,但是新的軍務股長也不叫楊青……”
方揚前世就在駐紮場站的飛行部隊工作,對場站的情況瞭如指掌,除非是實習學員之類的小年輕他有可能印象模糊,一個軍務股長在場站算是中層領導了,方揚絕對不可能記錯的。
而楊青聽了方揚的話,震驚中又帶着一絲迷茫,顯然他並不明白方揚爲什麼會那麼篤定地說兩年後如何如何……
“還有,其實你的漏洞蠻多的,比如條令規定除非車管幹部或者工作需要取得軍隊駕駛證的人員,其他軍官是不允許駕駛軍車的,你如果是軍務股長,不可能知法犯法。”方揚慢慢地說道。
此時楊青的眼中已經露出了絕望的神色,而方揚依然自顧自地說道:
“當然這些都還不足以證明我的判斷,所以我上車之後還試探了你一句,你依然露出了馬腳。你們很厲害,居然連我的電話都監聽了,知道今天場站會派車來接我,而且對我的資料收集得也挺全,知道清雅姐跟我的關係。
但你們不清楚的是,在場站,哪怕是主任政委都並不完全瞭解清雅姐的身份,而普通幹部根本她的籍貫都不知道,你卻臉色如常地說清雅姐是京城人,這就叫畫蛇添足,說的多錯的多……”
方揚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很好奇你會用什麼辦法對付我,所以我不動聲色,當你很隨意地說要聽聽音樂,然後按下那個按鈕,我感覺到了座位底下噴出氣體的聲音,我想這應該就是你的最終手段了,的確很讓我失望啊……”
方揚說完之後,輕輕地伸出右手按在了楊青的額頭上,然後說道:
“你一定以爲我會想辦法取出你嘴裡的毒藥,然後逼問口供吧?你是想多了……我非常想知道你們的秘密,不過我也清楚你們都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即便用藥物也很難讓你們開口,所以……我打算不走尋常路
!”
楊青面如死灰,他現在已經不抱任何生還希望了,只是對組織狂熱忠誠的他,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將消息傳回去,這個名叫方揚的目標他們依然還是嚴重低估了!實際上最先進的神經毒劑對他毫無作用,輕輕一按就能讓人渾身僵硬彷彿血液都停止了流動一般,簡直就是一個恐怖的惡魔……
然而楊青現在連腳趾頭都無法動一下,根本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方揚淡淡地說道:
“聽說過搜魂術嗎?我剛好學過一點,不過還從來沒有在人身上試驗過,也不知道好不好用,聽說控制不好的話,很容易把人弄成白癡的。不過你連死都不怕,應該也無所謂的……”
楊青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恐懼和絕望,竭力想要調動力量掙扎,可卻是徒勞無功,依然只能呆呆木木地坐在那裡,明明內心極度的恐懼,但臉上的表情都十分詭異的沒有任何變化。
緊接着,他就覺得腦海深處一疼,彷彿一根尖銳的匕首扎進了腦袋裡一般,然後便是那劇烈的無法抗拒的疼痛一波波襲來,就好像被千萬只馬蜂叮在頭部猛蟄一般。雖然他依舊無法動彈,但臉部肌肉卻在神經的控制下劇烈抽搐了起來。
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五分鐘,方揚終於鬆開了右手,而此時楊青的眼睛已經完全失去神采,變得呆滯無比,很顯然,方揚那不熟練的搜魂術已經徹底破壞了他的大腦,他變成了一個白癡。
實際上方揚的搜魂術非常初級,也是玄陽子偶爾得到的一本功法,只是玄陽子對於邪魔外道的功法並不感興趣,所以僅僅爲了研究修煉了一個皮毛,方揚的搜魂術來自於玄陽子給他灌注的信息,自然也是殘缺不全的。
好在方揚依然成功施展了它,並且得到了一些信息
。
“想不到他們居然躲在那個地方……只有銀牌殺手,看來應該只是一個分部……”方揚自言自語道。
他說完,伸手鬆開了楊青,並且將靈氣都收了回來。
楊青癱軟在駕駛座上,卻並沒有如上次那個殺手一般當即自殺——因爲他已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癡。
方揚眼中閃過一陣厲芒,伸手在楊青臉頰上重重地一捏,只聽到輕微的“啵”的一聲,緊接着楊青臉色迅速蒼白了起來,幾股烏黑的血液從鼻孔、嘴角等處流了出來,幾秒鐘之內就變成了一具屍體。
對於毒蠍殺手組織的成員,方揚自然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方揚,你的搜魂術果然垃圾!”目睹了這一切的小火在儲物戒指中撇了撇嘴意念傳音道。
“少說風涼話!有本事你給我一本高級一點的搜魂術啊!”方揚一邊打開車窗讓那毒劑散發出去,一邊說道。
這種神經毒劑對於方揚完全沒有任何影響,一進入體內就被混沌神珠淨化了,但殘留在車內卻始終是個大患,難免會傷及無辜。
“我的傳承都是高貴無比的,怎麼可能有這種邪魔外道的功法!”小火道。
“那不就結了。垃圾不垃圾不看廣告看療效!”方揚笑着說道,“雖然信息殘缺不全,但好歹我還是找到有用的東西了。”
接着方揚又說道:
“行了,我們到京城之後肯定會面臨更厲害的刺殺,到時候你可得打起十萬分精神來,我要是不小心掛了,可沒人給你找吃的!還有,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出來啊!別再嚇到我大舅他們了……”
“知道啦!”小火懶洋洋地說道。
方揚給韓凌飛和肖澤分別打了個電話——停車的位置位於鐘樓區與倉水區交界處,依然屬於肖澤他們的轄區。
聽說方揚再次遇到刺殺,而且殺手還僞裝成空軍軍官,韓凌飛與肖澤也都出了一身冷汗,肖澤立刻帶着人趕到了現場,在韓凌飛的協調下,空軍方面也迅速派人趕了過來
。
楊青自然是假冒的,只要簡單的調查就清楚了,而且方揚還在楊青的屍體上找到了一個同上次一模一樣的蠍子掛飾,只不過是銀質的,這也說明他是一名銀牌殺手。
有了韓凌飛在京城的協調,這次方揚就在現場做了簡單的筆錄,然後就被空軍的人直接接到機場去了。做筆錄的時候,方揚自然是聲稱對方被自己制服之後,果斷自殺,自己來不及阻攔。
因爲楊青提前了兩個小時左右行動,所以方揚到機場之後,距離運輸機的起飛時間還很久,他想了想,便同接他的那位正牌軍務股長劉大磊說了說,想去氣象臺看看。
方揚是京城那邊親自打招呼搭飛機的,這種小小要求劉大磊自然不會阻攔,便給開車的士官班長說了一聲,然後親自陪着方揚來到了氣象臺。
方揚一走出樓梯口,就聽到一個聲音叫道:
“方大帥哥,你怎麼來啦?來找你的清雅姐呢?”
方揚楞了一下,擡頭便看到鄒娟娟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鄒娟娟是徐清雅的同事,上次她還與徐清雅一起被擄到清源山別墅,差點慘遭侮辱,幸好方揚及時出現才救了她們,所以鄒娟娟對方揚那是十分感激的。
方揚還沒來得及開口,鄒娟娟就看到了緊跟在方揚身後走出樓梯口的軍務股長劉大磊,頓時有些尷尬地說道:
“喲,劉股長啊!不好意思啊剛纔沒看到您……”
劉大磊笑着擺了擺手說道:
“沒事沒事,鄒工,徐工在嗎?”
鄒娟娟楞了一下,她沒想到方揚居然有軍務股長親自陪同,而且一向嚴厲的劉大磊今天居然和顏悅色地說話,她一時都有些不習慣了。剛纔自己在樓道里大呼小叫地和方揚說話,她還以爲劉大磊肯定要批評了。
愣了愣神之後,鄒娟娟才連忙說道:
“在的,在的,你們稍等啊
!我進去叫她!”
方揚微笑着點了點頭,鄒娟娟立刻快步走回了辦公室,一會兒工夫,一臉詫異的徐清雅就走了出來,當她看到方揚的時候,臉上莫名其妙地就泛起了一絲紅暈,她這是又想起了方揚那次醉酒之後對自己說的情話了。
“劉股長!”徐清雅先是同劉大磊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問道,“方揚,你怎麼突然過來了?有事嗎?”
劉大磊看了看兩人,笑着說道:
“徐工,方少,你們慢慢聊,我去檢查一下氣象臺的辦公秩序,方少,半個小時後我們在氣象臺門口匯合可以嗎?”
“行,麻煩你了劉股長。”方揚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
劉大磊走後,方揚看了看徐清雅,忍不住笑了起來。徐清雅有些莫名其妙,問道:
“怎麼了?”
“我剛剛一直在想,在見到你之前,顧若曦那個小丫頭會不會又突然跳出來,然後一臉警惕地問我爲什麼擅闖軍事管理區呢!”方揚笑呵呵地說道。
他跟顧若曦彷彿天生八字不合,每次見面都少不了要鬥幾句嘴,今天沒有遇見,方揚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徐清雅也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道:
“人家已經結束實習返回學校啦!怎麼?你捨不得啦?”
問完這句話徐清雅的臉忍不住紅了一下,因爲剛纔自己的語氣實在是有些曖昧,就像是一個吃醋的妻子。
尷尬的徐清雅沒等方揚回答,連忙又掩飾道:
“對了,你還沒說你突然跑過來幹什麼呢?不會只是爲了來看我吧?”
“清雅姐,我是來這搭飛機的,有點事情準備回京一趟。”方揚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