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韓凝雪的授權,木雲飛的雙手反而不好意思往韓凝雪身上放了。
韓凝雪咯咯直笑,如同一隻內心黑暗的白羽天使。
遠處的徐鵬偉看到這幅場景,差點要暈了過去,他一把拽起嚴軍,就擠到了舞臺中央處的鋼琴旁,那粗大的手指就在鋼琴鍵上按了下去。
這時正站在鋼琴旁的陳靈昊慌忙叫道:“不!帥哥,你那笨拙的手指會弄壞鋼琴的。”
徐鵬偉一回頭,瞪了陳靈昊一眼,“閉嘴,你個娘娘腔!”
陳靈昊俊俏的臉就紅了起來,他揚起蘭花指,不依的推了徐鵬偉一下,道:“你這人怎麼這樣?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真是太沒教養了。”
徐鵬偉懶得理會陳靈昊,他彎下腰,推了推還在彈着鋼琴的嚴亮,“亮哥,亮哥,趕緊停下來吧,你再彈就要出事了?”
嚴亮不解的看向徐鵬偉。
徐鵬偉指了指場中央處的木雲飛和韓凝雪,哭喪着臉,道:“亮哥你自己看吧。”
嚴亮朝着徐鵬偉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韓凝雪此刻正貼着木雲飛大跳豔舞,而且很顯然她正在興頭上,那惹火的動作簡直能將男人迷死。
“太漂亮了!太火爆了!太Sexy了!”嚴亮不禁讚歎,一旁的嚴軍也是砸吧着嘴,道:“嚴重同意,沒想到韓凝雪這小女娃還能如此勁爆,嗨,偉哥,你眼光不錯嘛。”
那嚴軍一邊說着,一邊盯着韓凝雪那修長筆直的雙腿,嚥了口唾沫。
徐鵬偉怒道:“行了,再好也不是我的了,我討厭這首曲子,亮哥,趕緊換一個!”
嚴亮這纔想起來自己坐在這裡的原因,他訕笑一下,手指輕輕一變,鋼琴曲就由原來的《Nobody》變成了恰恰舞。
場中跳舞的衆人正在興頭上,沒想到這音樂說變就變了,不過也沒有多少人理會,反正大家來次就是爲了圖個樂呵,或者有些人純粹是爲了交際,大家纔不管什麼曲子什麼舞蹈呢。
於是場地中央一部分人跳起了歡快的恰恰,有的人則仍在扭着nobody舞曲。
本來木雲飛站在場中央正天人交戰着,思考着自己是不是應該把手放在韓凝雪的腰肢上,此刻曲子一變,木雲飛立馬來了興頭,對於恰恰他可是相當的熟悉,恰恰、華爾茲、桑巴等等這些可都是世界通行的舞蹈,木雲飛常年在國外遊蕩,自然熟諳此道。
見曲子變成恰恰,木雲飛便不再客氣,他雙手猛地抱住了韓凝雪的細腰,然後便是輕輕一個旋轉。
韓凝雪雙臂伸展,在空中旋轉了五百四十度之後又落入了木雲飛的懷中,兩個人就跳起了活潑的恰恰。
此時臺上的徐鵬偉更着急了,粗大的手指在鋼琴上亂敲,口中道:“換一首,換一首……”
嚴亮便換成了踢踏舞曲。
場下的木雲飛則橫腰抱着韓凝雪,兩個人在那興奮的跺着地板,跳着親密的踢踏舞。
徐鵬偉急了,道:“亮哥你就不能換一個他們無法摟在一起跳舞的曲子嗎?!”
嚴亮愣住了,他主修的就是鋼琴舞曲,此刻被徐鵬偉一愣,他還真是有些無奈。
不過在沉思了一秒鐘之後,嚴亮猛的打了一個響指,道:“有了,肖邦的《葬禮進行曲》,對,就這一首曲子,他們肯定無法摟在一起跳舞了。”
說着,嚴亮也沒考慮後果,十指就在鋼琴鍵上緩緩按了下去。
“梆梆……梆……梆……”
一首緩慢、嚴肅、深沉、哀傷的葬禮進行曲就通過那鋼琴擴音管傳遍了整個舞廳。
這一下整個舞廳中的人都愣了下來,不管是來找樂子跳舞的,還是那些前來喝酒聊天的,此刻全都停下了動作,一起看向舞廳中央,看向那白色的鋼琴,以及鋼琴前的那個混蛋。
木雲飛有些疑惑,他牽着韓凝雪的小手,小聲問道:“難道這其實是一場葬禮嗎?”
韓凝雪也是疑惑,她想要撓撓頭,卻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小手還被木雲飛死死握着,韓凝雪慌忙抽了出來,皺了皺小鼻子,道:“請柬上沒說啊,這是怎麼搞的,難道那人是剛剛死的?”
這時一旁的陳靈昊急的簡直要哭出來了,他趕緊一推鋼琴旁的嚴亮,細聲說道:“哎呀,你們可真是混球!這可是舞會,怎麼變成葬禮了?”
嚴亮一愣,然後看了看臺下驚訝的衆人,手指就停了下來。
陳靈昊大聲訓斥道:“你們這三個人真是太沒有禮貌了,爲了一個女人就能夠隨便玷污鋼琴嗎?就能夠隨意玷污音樂嗎?”
嚴亮本就煩躁着呢,此刻被陳靈昊一訓斥,更是鬱悶無比,他一伸手,就把那柔弱堪比女人的陳靈昊給推下了舞臺。
陳靈昊猝不及防,身體倒退了幾步,然後猛的跌落到地上,幸好那舞臺並不高,只有二十多釐米而已,不過陳靈昊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哪裡受過這種侮辱,那眼淚嘩嘩的就流了出來。
韓凝雪見到陳靈昊跌倒在地,慌忙走上前來,扶起了陳靈昊,她一直都對這長相十分俊美的男子有好感,此刻看到陳靈昊那梨落帶雨的臉龐,韓凝雪哪還忍得住,對着臺上的徐鵬偉和嚴軍、嚴亮就罵道:“喂!三個混蛋!你們在瞎搞什麼?”
徐鵬偉一慌,他急忙就看向嚴亮,雖然現在徐鵬偉已經不再奢求得到韓凝雪,但是面對韓凝雪時,他還是感覺有些底氣不足。
嚴亮一怔,然後單手在鋼琴鍵上一按,大聲道:“我是鋼琴手,我想彈什麼曲子,是我的自由,今天是我外公逝世十週年,我彈一首曲子紀念一下他,不可以嗎?”
徐鵬偉感激的看着自己這個一起嫖娼的夥伴,心中暗暗道:真是太感激你了,亮哥,爲了拯救我,你連你死去的外公都給搬出來了。
韓凝雪聽了這個理由一陣啞口,隨即她憤怒的大叫道:“木頭,上去痛扁這三個混蛋!”
木雲飛這一次可是真的鬱悶了,他撓了撓頭,走到那個陳靈昊身旁,遞給了他一團面紙,然後對韓凝雪低聲道:“喂,你搞清楚,我是保安,可不是你的打手。”
韓凝雪一怔,然後不依的道:“可是他們三個違反了學校紀律,你不應該管教一下嗎?”
這時周圍的同學同時點頭,紛紛附和道:“對,對,他們違反了學校紀律,是應該管教一下。”
木雲飛雙眼就看向臺上。
臺上的徐鵬偉是真的怕了木雲飛了,他見木雲飛轉頭看過來,跐溜一聲,一彎身,就躲在了鋼琴後面。
嚴亮也看出了木雲飛會點功夫,要是今晚和他來硬的話,只怕真的要免不了一頓暴打了,而且他有韓凝雪和一大幫的同學撐腰,還真不怵自己三人。
嚴亮見羣情激奮,慌忙辯解道:“喂!這是規矩!我怎麼就違反學校紀律了?”
“什麼規矩?”韓凝雪氣呼呼的說道,“就算是規矩,你也不應該推倒陳靈昊吧?”
說完,韓凝雪還特心疼的看了眼陳靈昊,只是此刻陳靈昊正一手拿着面紙擦着眼淚,另一隻手則扒着木雲飛的肩頭,把整張臉貼在木雲飛的肩膀上,抽噎不已。
這陳靈昊不僅面相俊朗,身材也是十分完美,一米七八的個頭既不顯得突兀,也不會矮小,他可是比木雲飛要高上不少的,此刻彎着腰趴在木雲飛肩頭的這個動作,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韓凝雪就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扯了扯陳靈昊的衣袖,陳靈昊一甩手,“你幹嘛拉人家?”
一邊埋怨着,陳靈昊一邊就轉到了木雲飛的另一邊,遠離韓凝雪,然後仍舊把臉靠在木雲飛的肩頭上。
木雲飛則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真想一巴掌把這死玻璃給打在地板上。
此時一羣人圍着那舞臺,亂七八糟的問道:“對啊對啊,什麼規矩?誰規定在舞會上能夠彈奏《葬禮進行曲》的。”
嚴亮“哼”了一聲,道:“這是鋼琴手之間的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在非正式公共場合,琴技最高的那名鋼琴手有權決定演奏什麼曲目。喂!娘娘腔,是不是有這規矩?”
衆人都看向陳靈昊。
陳靈昊仍舊趴在木雲飛的肩頭。
這一刻,木雲飛有種想死的感覺,他趕緊使勁的晃了晃肩膀,道:“喂,陳靈昊,問你話那!別哭了!”
陳靈昊倒是十分聽木雲飛的,他擡起頭,然後柔弱的點了點頭,細聲細氣的說道:“是有這麼一個規矩,不過……不過你在舞會上演奏《葬禮進行曲》,總是不對的。”
嚴亮嘿嘿一笑,不屑的道:“我水平是不是比你高?”
陳靈昊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嚴亮傲然道:“那不就對了,既然我水平比你高,那我自然有權決定演奏什麼曲目,關你們屁事啊!”
說完,嚴亮還抱着肩膀,得意的揚了揚頭。
韓凝雪跺了跺腳。
木雲飛則自言自語道:“原來還有着規矩的,我還真不知道。”說着,木雲飛就大步往舞臺上走去。
嚴亮縮了縮肩膀,道:“喂,木雲飛你想幹嘛?我告訴你,你要是先惹事的話,我一定饒不了你!”
木雲飛嘿嘿一笑,道:“你說了,誰的水平高,誰就有權決定演奏什麼曲目,所以,現在這個鋼琴屬於我了!”
說着,木雲飛一把拎起嚴亮,然後遠遠的給甩了出去,普通一聲,嚴亮的身體就落在了遠處的餐桌上,酒水、糕點呼啦呼啦的落了他一身。
嚴軍大怒,道:“臭保安,你想找死!”
木雲飛如法炮製,將嚴軍也給扔飛出去,得意的笑道:“誰叫我纔是這個場中琴技最高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