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晨,王司令從樓頂平臺修煉回來,吃過早飯,正要去後山繼續練輕功,突然傳來一陣尖利的警笛聲,聲音越來越近,似乎向這邊來了。
方文好奇的趴在窗口往樓下看,看了一會,臉色就變了,回過頭驚慌的說,不好,警車停在樓下了,是不是來抓我們的。
王司令急忙也來到窗口,向下一看,連色也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拉着方文離開窗口,又喊過來劉超,低聲道,這些警察,肯定是衝我來的,一定是騰衝那邊出事了,你們倆快去廁所躲起來,我在這裡頂着,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
方文說,這怎麼行,這件事大家都有份,怎麼能讓你自己去承擔。
王司令說,我自有辦法出來,你們不必管我,再說了,你們在外面,還能想辦法營救我,如果三個人全進去了,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了,別說了,快走,說着就把二人推出門外。
劉超和方文加起來也沒王司令的力量大,被推出門外後,知道再爭辯也沒用了,再爭辯下去,警察上了樓,誰也走不了了。於是就往廁所跑去。
不一會,警察就闖進王司令的宿舍,一個警官向王司令亮出警官證,請問你是不是叫王司令。
王司令冷靜的站起來說,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警官說,我姓王,是學院路派出所的,有件事要請你跟我們區一趟派出所,協助調查一下。
王司令沒有再說什麼,點了點頭,好吧,我會好好配合你們。
王警官對於王司令的態度非常滿意,沒有給王司令戴手銬,而是跟在他的身後,下了樓,看着王司令鑽進汽車,他也上車,坐在王司令的身邊。
下了警車,王警官帶着王司令,穿過派出所的走廊,一直走進最裡面一間屋子。
一進門,王司令的心裡,就感覺到一股壓抑,房間四四方方,大概八平米左右,一面有窗子,窗子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拇指粗的鋼筋,蒼蠅可以自由出入,人要想從這出去,除非把自己粉碎了。
四面牆壁都是簡單的白色,房頂舉架很低,似乎都能碰到頭頂,我離海若有若無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黴味。
屋子裡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看來一張是警官坐的,另一張,就應該是嫌疑犯坐的。
王司令還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陌生感,壓抑感,恐懼感,不約而同的襲上心頭。
王警官在背對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一指桌子對面的那張椅子,嚴肅的道,坐下。
王司令心裡一凜,到了這裡,似乎是該撕下微笑的面紗的時候了。
王警官態度的轉變,激起了王司令心裡的怒火,先前的一切負面情緒,反而消失了,滿臉不屑的看了王警官一眼,腰板一挺,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王警官低頭看着手裡的卷宗,不緊不慢的問道,說說吧,你在騰衝,都幹了什麼。
王司令牴觸地緊盯着王警官,我沒去騰衝,什麼也沒幹,這些天一直在學校。
王警官沒有直接反駁王司令,扔過來一疊紙,自己看看吧,這是你去騰衝機票的複印件,我們都調查清楚了,不然也不會請你到這裡來,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只要老實交代事實經過,我們會適當考慮你的表現,給你從輕處理。
王司令看着手裡的材料,心裡卻想起了一句在警匪片中聽到過的話,坦白越多,刑期越多,坦白徹底,坑害自己。
想到這裡,擡起頭狡猾的笑了笑,好吧,我承認去過騰衝,可是我去做買賣,沒幹違法的事。
王警官不動聲色的又扔過來一疊照片,這些人你認識吧。
王司令一看,是阿虎一夥人渾身遍體鱗傷的照片,心裡就有數了。
這些傢伙,居然報了案。不知道這些傢伙怎麼說的,貌似是他們綁架王司令在先,如果定罪的話,他們比王司令的罪還重,真不知道這些傢伙怎麼這麼蠢。
搞不清情況,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所謂大智若愚,大概就是指這個。
王司令茫然搖頭,不認識。
王警官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怒氣,哼了一聲,不認識嗎?那你解釋一下,這麼多人,爲什麼異口同聲的說是你打傷他們的。
王司令一臉的委屈,我怎麼知道,沒準是認錯人了,也許是他們要陷害我。
王警官真的有些惱怒了,那你說說,你在騰衝都幹了什麼?
王司令說,我去騰衝賭石啊,不過不是賭博,業內的人都習慣這麼叫,只不過是買賣原石。可不犯法啊。
王警官緊盯着問了一句,你除了賭石,還幹什麼了?
王司令搖頭,剩下就是吃飯睡覺,其他的什麼都沒幹。
王警官又恢復了平靜,你不說沒關係,我們已經掌握了大量的事實,我來審問你,是給你一個自己改過自新的機會,你現在不想說,也沒關係,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考慮考慮,我就在這裡等,什麼時候你想說了,我們再談。
王司令心裡暗笑,你不問我,我說個鬼,你就等着擠牙膏吧,你拿出點證據,我就承認一點,想讓我自己交代,門斗沒有。
他索性閉上眼睛,開始感悟九轉玄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王警官似乎胸有成竹,靜靜的坐着,不再開口。
突然,房間的門開了,一個女警察拎着一雙鞋走了進來,來到王警官身邊,輕聲道,王警官,這雙鞋上的血跡鑑定結果出來了,和騰衝那邊發過來的樣品比對,其中有六人的血,在這雙鞋上都找到了。說完轉身出去了。
王司令一看見這雙鞋,心猛地往下一沉,這不是他去騰衝穿的那雙旅遊鞋嗎,怎麼忘了把它處理掉,唉,這下露餡了,大意失荊州,大意失荊州啊。
王警官把那雙鞋推到王司令面前,認識這雙鞋嗎?
王司令認真點頭,認識,我自己的鞋能不認識嗎?
王警官微微一笑,這回可以說了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司令於是把去騰衝後,阿虎一夥人綁架自己,被自己找到機會,打傷了他們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全說了,當然沒有提到劉超和方文。
王警官聽完一皺眉頭,你一個人把九個人打得遍體鱗傷?自己還毫髮無損?你沒有幫手嗎?
王司令樂了,我是電視臺主辦的散打大賽冠軍,收拾這幾個人,還不是小菜一碟,他們敢惹我,那是自找倒黴。
王警官眉頭還是皺着,按你所說,你一個人打敗了九個手持兇器的黑社會團伙成員,簡直令我震驚,你的身手,也太強悍了,畢業後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安系統工作,你這樣的人,正是我們需要的。
王司令搖頭,沒有。
王警官嘆了口氣,好吧,你既然承認了跟這件事有關,在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就不能離開派出所,你說的對方是黑社會團伙,對你實施綁架勒索的事,是個新情況,騰衝方面的通報裡,一點都沒有提起,關於這一點,我們會認真調查清楚。
王司令一看王警官的態度緩和了,急忙追問了一句,如果查清楚是對方綁架我在先,我是不是就是正當防衛,可以無罪釋放。
王警官說,這個我不好說,要看檢察院和法院怎麼判,對方都傷的不輕,你又動用了兇器,有可能會定你個防衛過當。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王司令有些急了,我當時要不是搶過來他們的刀,把他們砍傷,我自己的小命就沒了,我是爲了活命才這麼做的,如果這樣也算犯罪,我不是太冤枉了。
王警官安慰王司令說,這點我理解,我會盡量替你說明情況,爭取讓你無罪釋放,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王司令無語,他現在要是想打倒王警官,逃出派出所,簡直易如反掌,可是這樣一來,自己就真的成了通緝犯,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如果就他自己,也就罷了,大不了浪跡江湖,做個逃犯,相信憑藉他練過九轉玄功後的一身功夫,公安抓住他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但是這樣一來,他就不能再堂堂正正的生活,再也不能回去見父母,還有張曉惜,真要這樣,他能接受嗎。
答案是肯定的,不能接受,目前只好等待法院的判決結果了。
王警官把王司令送到看守所,囑咐他好好等待,辦完交接手續,就走了。
預警押解着王司令,向牢房走去,王司令越走腳步越沉重,他從來就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到這裡混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