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到客廳,於母坐在沙發上抹淚呢,本來就虛弱的模樣變得更加憔悴。
於父萎頓在沙發上,沒有任何的精神頭。
老兩口甚至都感覺到了一陣陣的絕望,這個家真要被那個敗家子搞垮了。
萱姨坐到於母的身邊,安慰着。
“於哥,他到底是幹什麼虧欠這麼多人錢啊?”董舒文問道,其實他心裡已經猜到了。
“還不是賭博。”於父嘆息道。
“那就可以不還他們錢,這是非法的。”萱姨說道。
“關鍵是沒人承認這是賭債啊。”這是主要問題。
幾人都沉默了。
“不用想那麼多了,花錢免災,鬧到警局對現在的於雷不利,還是等他回來以後再說吧。”房立威從褲兜裡掏出錢,兩個褲兜裡,一沓一沓的,先後掏出六疊,六萬塊放到了茶几上。
他倒是想從衣服裡掏出,關鍵是出來的匆忙,沒穿外套,只穿着一件毛衣就跑過來了。
這錢他能就這麼心甘情願的給人嗎?如果是贈送於父於母,他無怨無悔,於紅的父母,大哥的老丈人、丈母孃,沒說的,再退一步說,沒有親屬關係,給他們就當孝敬老人。但送到那些人手裡,他心裡可就有想法了,“哥們的錢是那麼好拿的麼?”顯然這廝不會幹虧本的買賣。
當然這些人只是小魚小蝦,用他的話說沒什麼營養,也勾不起他什麼興趣,要抓是大魚。
“哎!越欠越多啊!”於父這幾天就活在唉聲嘆氣裡,充滿了深深的無奈。
董舒文沒想到房立威褲兜裡還隨時揣着這麼多錢,驚訝的看了看他所穿的褲子,很普通的牛仔褲,怎麼之前沒看出來呢?但聽到於父的話,馬上轉移了注意力,“於哥,別說這話,現在孩子都在家,能幫上忙,先別想那麼多,把眼前的難關過了再說。”
“萱萱,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大娘都……”於母感激涕零。
“大娘,咱兩家都是親戚麼,咱們先把門外的人都打發走,免得時間久了被外人知道。”萱姨勸說道。
這時門開了,肖梅帶着曾馨菲走了進來,肯定是擔心這邊的情況呢。
曾馨菲把房立威的羽絨服也帶過來了,直接給他穿上。
“菲菲,你來的正好,快幫着點錢。”萱姨馬上招呼曾馨菲,她可是財務人員出身,怎麼也比自己強。
房立威負責一個個的叫人,萱姨和曾馨菲則是點錢,於父收借條,確認於雷筆跡無誤,給錢,進行的倒也順利。
到最後一個男子高興的拿到手一萬兩千塊錢,也就是今天送出的最大數目,興奮的出了門,房立威緊跟着出去,笑着問道:“兄弟,你們在哪裡賭錢的,我手癢了,也想玩玩兒。”
這傢伙夠直接的,那名三十多歲的男子馬上戒備的看了看房立威,“什麼賭錢,我從來不賭博,怎麼可能知道有賭博的地方。”
“別擔心我輸不起,喏……”房立威又從兜裡掏出兩沓錢,在對方面前揮了揮,“不差錢,輸得起,就是玩玩兒。”
那人不禁眼前一亮,但再次在房立威的臉上瞧了瞧,依然搖了搖頭,“不好意思,你找錯人了。”還挺小心的。
“哎!那算了,想輸錢都沒人要。”房立威雙手插兜往回走。
那人猶豫了一下,伸手剛想叫住要進門的房立威,但又停住了,沉吟片刻,轉身走了。
房立威回頭看了看,笑笑進屋。他也沒想着馬上就能跟他們去賭,只是抱着有一打無一撞的心思,如果他能同意,就跟着去見識一下,不答應也無所謂,終歸是要等着那個二十萬的出現,會會他們究竟是什麼牛鬼`蛇神。
“一共給出五萬八千六百五十元。”曾馨菲最後結算道。
“嗯,跟欠條上的數額一樣。”萱姨點頭覈實。
“謝謝!謝謝……”於母連聲道謝,眼淚是刷刷的,難過加感動啊。
肖梅安慰她。
“於哥,你們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就過去喊我們。”董舒文看兩人身心俱疲的,還是趕緊歇着吧。
幾人回到家,於紅正擔心的團團轉呢。看到他們回來,馬上抓住萱姨就問上了。
小傢伙也不管涼不涼,抱住房立威的大腿就不放了,雖然和這裡的人都熟悉了,但最親的三個人都出去,她心裡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吃飯嘍,爸爸餓了。”房立威笑着脫掉外衣,把佳佳抱了起來,“你吃沒吃啊?”
“舅媽給我熱的包包吃。”小傢伙摟緊了房立威的脖子,小臉緊緊的貼着他的大臉,怕他再走了似的。
“哈哈,爸爸都饞了,走,找包包吃去了。”抱着小傢伙就進了廚房。
“小紅急的直想回家。”董新偉開口道。
“不用急,全解決了。”董舒文坐到了沙發上,向後一靠,閉目養神,用拳頭輕輕的敲着額頭。
萱姨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下,於紅自然免不了傷心流淚,大家勸說了一會兒,纔好一些。
房立威一手抱着佳佳,一手裡攥着兩個大包子,嘴裡還叼了一個,小佳佳正幫着拿着喂他吃呢,還咯咯笑個不停。
“洗手了麼?直接就吃上了。”董新偉笑問着房立威。
“當然了,那是我的好習慣。不信你問佳佳。”房立威嘴裡塞着東西,說的含糊不清的。小傢伙很配合的直點頭。
“你們爺倆是一個鼻孔裡出氣。”
“咱們直接吃晚飯了。”肖梅進了廚房,女人當然都跟着進去忙活了,廚房還真是夠大,一點兒也不顯得擁擠。
於紅沒在場,董新偉開始罵上了,“真他媽的敗類,千刀萬剮他都不解恨。”
“哎!以後還是個麻煩啊。”董舒文摘下眼鏡,掏出眼鏡布擦着,顯然也挺犯愁。
“就應該打折他的雙腿、雙手,寧可養着了,免得他再禍害家人,不得安生。”董新偉恨的牙癢癢啊。
房立威一邊吃着包子,一邊沉思,可不就是像老丈人說的那樣麼,於雷即使回來,估計也是狗改不了吃屎,照樣給家裡帶來麻煩,該怎麼辦呢?頭疼啊。打到他怕爲止?自己走了,不還是故態復萌麼,看了看董新偉,似乎只有讓於雷怕他,可能以後能有些收斂吧。
“你那不是犯法麼!”董舒文數落道:“還是要想個萬全之策,不然有多少錢也不夠他敗壞的啊,你妹妹和小威他們現在就已經拿出去二十多萬了,可不能再多拿了。”
房立威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說道:“花點錢倒是沒什麼,只要於雷能重新做人,那都是值得的。”
“關鍵是很有可能打水漂啊。”董新偉恨其不爭,“不過倒是也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嗯?什麼好消息?”房立威好奇,怎麼還有利好的一面?
“他那敗類老婆跑了,這是好事兒,很多餿主意就是那個惡女人出的,少了個狗頭軍師,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
“這不能都怪到女人身上吧,還是他自己本質上的問題。”
“不,於雷雖然之前也吃喝嫖賭的,但卻有個限度,不會過分的到家裡鬧。自從遇到那個女人之後,開始慢慢的變本加厲起來。當然,就像你說的,也不全是那個女人的錯,他本身也是沒收沒管,直到變得現在毫無人性。”
“哎!什麼時候能迷途知返呢?”董舒文這隻能是期盼。
“不行,我還要給他個深刻教訓,看來上次不夠。”房立威思來想去,也沒有好的辦法,索性先把那個膽小鬼打服了再說。
董舒文聽到房立威的話,立即坐直,神情變得有些嚴肅,“小威,你可不能像上次下那麼重的手了,差點兒把人掐死。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解氣是解氣,但重手下不得。”
“嘿嘿!我有數,就是嚇唬他。”
“不能大意,這事兒可不是開玩笑。”
“我知道,保證不會出差錯,爲了那種人,再把自己搭上,不值得。”
“這麼想就對了。”董舒文點點頭。
“呵呵,別掐脖子,那可是要害,想打他,不能往要害上招呼,其他部位無所謂,就骨折了什麼的,都能恢復。”董新偉像是給房立威出主意呢。
“打人是下策,能不動手還是別動手,對誰都不好。”董舒文勸道。
萱姨從廚房裡出來,正吃着雞翅,另一手還拿一小塊,顯然是給小佳佳的,房立威還張開了嘴,這是要上了,萱姨把自己正吃的剩下的塞到了他的嘴裡。
“偏向啊!”董新偉開着玩笑。
“馬上吃飯了。”萱姨笑着跑進了廚房。
房立威得意的啃着雞翅。
“得,我放桌子去。”董新偉看他的吃相,只有自己動手了。
晚餐依然是喝點兒小酒,爺三個天天倒是喝的挺投機的。
女人當然還是葡萄酒,肖梅小喝了一口,剛開始也有點兒不習慣,但喝着喝着,感覺不錯了,“小偉,晚上沒什麼事兒了,把儲藏室的東西送你老丈人家一些,還有那麼多呢,咱們也吃不過來。”
“對,哥,讓小威幫你送去。”萱姨贊同道,反正空間裡還有,自己家裡隨時都可以拿出來。
“嗯,好!”董新偉當然願意。
肖梅現在就稱呼老丈人了,於紅聽着心裡暖呼呼的。
房立威也聽萱姨提過於紅家裡的情況,加之這幾天親眼目睹到的,確實是被於雷禍害一空。
再有就是於父和於母前幾年下崗,有買斷的錢,本來想做個小買賣,但那個敗家子早就盯上了,又沒能倖免。
無奈老兩口只能種點兒地,倒騰菜賣,於紅也經常的給家裡一些錢,但她從來沒要過林躍的錢,自己的收入也不多,基本都賙濟了家裡。所以說,被於雷鬧的,家裡的生活質量一直也提高不上來,根本就看不到餘錢,現在還是冬天,農閒時期,更是沒了收入,再有那麼個時常回家就像鬼子進村一般的兒子,於紅現在還是癱瘓的名義,沒有工作,也就沒有收入給他們,可想而知,生活並不是多寬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