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付完了錢,提着袋子往外走去,剛走到梅清身後,後者正好拿着一條短裙轉身,登時跟他撞個正着。
“哎喲!”梅清被撞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蕭揚急忙伸手,摟住了她的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梅清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輕撫着自己胸口道:“嚇我一跳!你走路沒長眼睛哪!”說着抓着蕭揚的手臂借力站了起來,目光已掃過他手中的提袋,看清裡面確實是幾件女裝。
“抱歉,剛纔是我走路沒注意,沒撞疼你吧?”蕭揚仍輕輕摟着她的腰,柔聲道歉。
梅清臉上怒色稍斂,嘟着小嘴反手去揉自己右肩後,那處剛纔被蕭揚撞着了:“真是的!也不看着點兒!”
蕭揚立刻殷勤地道:“撞疼了?我幫你揉揉。你別客氣,我是學中醫的,專業按摩,化淤活血什麼的最擅長了。”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右手仍摟着她的腰,提着袋子的左手探到她背上,在她肩後揉了起來。
梅清本來就是裝的,哪會讓他按?正想推開他,哪知話到嘴邊,陡然變成一聲抑揚頓挫的呻吟,剎時響徹全店。
“啊——”
遠近的客人和導購員都詫異地轉頭看來,梅清自己也愣了。
蕭揚的手不知道按到了哪裡,剛纔她突然間感到那處像被電流擊中,一種奇異的感覺直涌到胸口,猝不及防下,她才發出了那聲呻吟。只是那聲音奇特,凡是成年人都難免想到歪處,連她自己也不例外。
“你……你做什麼!”梅清瞬間臉上紅透,又羞又怒地推開蕭揚。
後者辯解道:“不是,我就替你按摩穴位,沒做什麼……”
梅清見遠近的人都帶着竊笑低聲議論起來,不由一跺腳,轉身衝出了女裝店。
“哎!你東西!”蕭揚撿起她剛纔掉在地上的挎包,急忙追了出去,剛剛追到店外,梅清已轉頭奔回來,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挎包,再扭頭逃命似地跑了。這時她又窘又羞又怒又急,心中只有一念,就是逃離那地方——臉都丟光了!
蕭揚看着她消失在人羣中,露出一個壞笑,轉身大步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打一開始,他就發現了麪包車的跟蹤,所以才故意坐車到了這熱鬧的地方,想藉着環境擺脫。哪知道這女警察居然換了便裝跟來,他只好動用一點小手段,在她雲門穴位上按了一下。對於人體穴位的瞭解,他絕對不比千雪櫻差,以前就是利用這一點對付飛魚,現在則用在梅清身上,逼得她發出那聲驚心動魄的呻吟,從而逼她暫時不敢跟上來。
梅清逃到數十米外,才緩過一口氣,發燙的兩頰慢慢降溫,情緒也冷靜下來,心中疑惑大起。
這小子到底只是碰巧還是故意的?要是碰巧,那還好說,如果是故意,那他是不是早發覺自己的跟蹤了?還是隻是藉機在自己身上揩油?
想到這裡,她立刻轉身,往剛纔的店而去,但這時蕭揚早已離開,哪還有人影?
梅清知道自己已跟丟了蕭揚,立刻從挎包裡摸出個對講機:“洞洞幺洞洞幺,我是洞洞拐,目標丟失,你現在在哪?over。”
對講機裡傳來之前開面包車那男警察的聲音:“我……我還在找治安亭!這地方人怎麼這麼多!太擠了!”
梅清一時愕然。
擺脫跟蹤的蕭揚趕到貧民區,直奔千雪櫻養傷那舊屋。上樓一看,她正坐在牀邊揉着自己的左腳踝。蕭揚知道她是在活淤化血,走了過去,把手裡的袋子扔在了她牀上。
千雪櫻愕然拿過袋子,發現是兩套夏裝,心裡微震,擡頭看他:“你送我的?”
“可以這麼說。”蕭揚有點尷尬,敷衍着回答。其實買這兩套衣服只是順便,如果不是爲了甩掉跟蹤的人,他也不會特意跑商業區去買衣服,而且那錢還是用的袁芳借他的車錢。
“謝謝!”千雪櫻向他甜甜一笑。過去的八年逃亡生活,她和內野豐只顧逃命,後者又是個實幹派的人,從來不懂送東西什麼的。現在突然得到蕭揚送的禮物,她自然開心。
“對了,問你件事。”蕭揚笑了笑,把話題轉到正題,“你擅於用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渠道能不能找到自白劑的配製成分?”
“配製成分?你知道那藥的成分?”正把衣服從袋子拿出來的千雪櫻聞言一訝。
蕭揚又是一笑:“勉強知道一點。”
千雪櫻大感驚訝:“這怎麼可能?自白劑就算在職業殺手這一行都是鮮有人知的東西,你不但知道,而且還有配方,這……蕭揚,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櫻,既然我們已經互換了誓言,那我也不搪塞你了。”蕭揚臉色嚴肅起來,“在我身上,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問的,因爲我就算死,也不會說出來!當然,那些事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態度,所以請你不要多問,行嗎?”
千雪櫻本身就是個把秘密藏得很深的人,焉能不明白這一點?雖感有點難過,沒獲得蕭揚的絕對信任,但仍聽話地點點頭,說道:“藥劑配方大部分在市面上就能買到,只有少數需要通過黑市獲取,如果是稀的東西,那就只好自己到可能的產地去尋找。你把你的配方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買得到。”
蕭揚點點頭,說了幾個成分的名字。
千雪櫻一一在心裡默記,聽完後,她蹙起了細眉:“這幾種成分全是管制品,如果是在燕京,我可以替你買到這些東西,但是我對江安的情況不熟,恐怕幫不上忙。”
蕭揚有點失望。其實問之前他就知道找她不太合適,還不如找豐叔這樣的老混子實在,但是有些東西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想到以後在藥物方面或許要全依賴千雪櫻,就找了她來商量。
“不過自白劑對意志堅強的人沒什麼用,蕭揚,你是想審人嗎?這方面還不如用致痛劑好一點。”千雪櫻說道。
“也不急用,只是試試。”蕭揚露出笑容,“沒事,你安心養傷,我去辦點事,回頭再來找你。”
離開舊屋,蕭揚依着早前豐叔指示過的路線一路尋去,終於找到了地方。那是一排平房,背後倚着一座四層高的舊樓。幾個一身遊手好閒樣的小混混在周圍或坐或站,一見到蕭揚,立刻全都站了起來:“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