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了就是倆口子!想當年我跟你媽就是這麼來的!”秦爸理直氣壯。
這話音量不小,不僅後面的保安們聽了個一清二楚,連旁邊兩個騎車經過的路人也都扭頭來看。
小光等驚得嘴都合不上了。揚哥不是跟林老師談戀愛嗎?怎麼突然又跟秦警官同居了?!
蕭揚連撞死的心都有了。
本來只是一場戲,現在可好,這老頭生生地要把它變成真的!
“爸!你再胡說八道,我……我就從此再不叫你爸了!”秦婉兒心情不比蕭揚好,急得叫了出來。
“你敢!我是你親爹!”秦爸驚道,“丫頭,你都有了他孩子了,還有啥好害羞的?”
啪嗒!
數米外一聲塑料袋摔落的聲音傳來。
衆保安正因“孩子”倆字震驚,聽到這聲響,不由目光轉過去,登時全都再次石化。
蕭揚比他們還早一步看過去,全身一僵。
秦婉兒晚了他半拍,看清那邊情況,也是不由僵住。
數米外,那袋子裝着滿滿的蔬菜,之前是提在一隻纖纖玉手裡,現在則是袋落菜灑,紅紅的蕃茄滾得滿地都是。
袋子的主人則是玉容發顫,不能置信地看着蕭、秦等三人。
林音!
這倆天林音一直心情不好,晚睡早起,今天也是睡不着,所以出去散步,順便買點菜回家,哪知道走到這裡,忽然聽到前面朗朗男聲,辨清內容,登時芳心大震;望去時,只見秦爸居中,蕭揚和秦婉兒一左一右傍着他,怎麼看怎麼像是天作之合的幸福一家。
“音,你聽我解釋!”蕭揚最先回過神來,急忙迎過去。
“站住!”林音驀地一聲大叫。
蕭揚不由停步。
林音嘴脣微顫,沒能再說出話來,眼淚卻奪眶而出。過了片刻,她忽然一跺腳,掩面快步跑過蕭揚身邊,從保安羣中穿過,迅速遠去。
蕭揚僵立半晌,霍然轉身,跟着林音的身影追了上去:“音!你聽我說!”
這下慘了!秦爸這一句話,還不得讓林音誤會死?
秦爸眉一動,就想攔住“準女婿”,卻被秦婉兒一把拉住。
“丫頭!你這幹嘛呢!你男人都跟野女人跑了,你怎麼還這麼穩得住?”秦爸急得大叫。
“爸!你別瞎摻和了!”秦婉兒臉色慘白地道。她心中有百種情緒,千般心事,卻一點也說不出口。雖是偶遇,並非預謀,但是她卻已經知道跑出去的那倆人會發生什麼,芳心不由陣陣劇痛。
林音!原諒我!
林音一口氣跑回了不遠處的石柳小區,跑到一處花壇邊,一隻大手忽然從後把她拉住:“音!那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解釋?不,沒什麼好解釋的!”林音一把甩開蕭揚的手,眸中淚珠已落。
蕭揚看得心疼,急得叫道:“那話是秦婉兒她爸胡說的,我根本……”
“根本沒有跟秦婉兒同居,也根本沒有孩子是吧?我知道!”林音一聲迥異平常的尖叫截斷了蕭揚的話,“我全都知道!”
蕭揚以爲她說的氣話,急道:“不是……”
“蕭揚!你聽我說!”林音卻再次截斷他的話,聲音由激動轉爲平緩,“那是婉兒爲了救你,才編造給她爸聽的謊言,這我比你還要清楚。”
這句大出蕭揚意料,他登時呆住。
林音原來真的知道!
林音卻悽然道:“那又怎樣?就算你一心愛我,沒有做出對不起我的事,那又怎麼樣?我只問你一句,你答應讓我幸福,幸福在哪裡?不要跟我說什麼以後,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只想看到現在!”
蕭揚張嘴想說話。
“你身邊麻煩不斷,甚至惹到黑社會的人,自己也幾次被公安局懷疑,你說,這樣的你能給我什麼幸福?”林音搶先開口。
蕭揚雙拳捏緊,說不出話來。
“你說你跟秦婉兒什麼也沒有,但是她卻幾次幫你,甚至不惜爲你自毀名譽,你告訴我,沒有關係,她爲什麼要幫你!就算你說你不喜歡她,但是那話誰能相信?她這麼漂亮的一個美女,跟你天天孤男寡女呆在一起,如果是你,你會相信?”
蕭揚眼神陡亮:“你……你不相信我!”
“你能讓我相信嗎?”林音嘴上說着狠話,心裡卻如刀割,“我們認識到今天,你一直說什麼都不會瞞我,但你對我說過什麼真話?你主動告訴過我,你和秦婉兒那些見不得人的親密接觸嗎?你告訴過我你以前的經歷嗎?不要說什麼我不問所以你不說,如果是秘密,那不該是問了才說的東西!”
“好!”蕭揚驀地一聲清喝,“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林音轉過身去,一語輕如飄絮,其意卻重如山嶽:“蕭揚,我們分手吧!”
蕭揚笑了起來:“行!你要分手,我就跟你分!從現在起,你林音跟我蕭揚再沒任何關係!”
他不暴跳如雷,林音卻更是心中痛苦,差點忍不住要轉身去抱住他,向他說明一切。
不!我不能那麼做!
蕭揚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卻忽然又側頭柔聲道:“不,我們還有關係,還是同事,不是嗎?林老師!”
林音再無法抑下心中的情緒,快步跑離,珠淚點點灑落。
蕭揚深吸一口氣,卻沒辦法壓下體內紛亂的情緒。
他在感情上,從來無法像在工作上那麼冷靜理智,這或者算是他的一個缺陷,但他自己清楚,那是沒辦法改變的。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蕭揚藉這機會勉強移開注意力,掏出手機,也不看是誰,直接接通。
“蕭揚!好了!”那頭一個悅耳女聲。
蕭揚聽出是千雪櫻的聲音,精神大振:“配好了?”
“當然,這藥我以前就調製過,只要材料足夠,沒有多少難度。以防萬一,我讓豐叔找了只小狗來試驗,沉思劑和解毒藥都達到了相應效果。”千雪櫻說道。
蕭揚斷然道:“好!就讓我送賀天海一份大禮,看他究竟還撐得了多久!”
早上八點十分,離市公安局總局只有五分鐘車程的江安市武警醫院住院部內,一樓的一間單人病房中,賀一聲正靠坐在病牀牀頭,皺眉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