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奸商此刻恐怕殺人的心都有了,若不是關毅,他們大可以拿着這些腐朽的糧食矇混過關,再一次賺的盆滿鉢滿。
然而隨着關毅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這些奸商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把關毅給撕碎!
“你懂什麼!這價錢是很久之間就已經定下來的,過了這麼多年都未曾更改,我們的貨那裡不好了?這些可都是今年的糧食,我們要走海路,要長途跋涉半個月到達這裡,這些糧食有些發黴也很正常,這些布也一樣,海上如此潮溼和悶熱,有些發黴也在情理之中,你敢質疑我們的貨?”
其中一個奸商終於忍不住了,他是此番前來的商人團中帶貨最多的,這些貨如若不在這裡處理出去,那麼很難帶回去,即便是帶回去也根本不會有人購買。
因此,在這裡處理到這些貨已經成了當務之急,甚至這些奸商還有些焦躁,他們並不知道老酋長已經過世,如果早知道,應該先趕來這裡探一探這新上任的酋長到底是什麼心思。
然而這一次,埃米爾卻是未曾給這些奸商們機會,冷冰冰地開口說道:“巴勒部落是月神的子孫,不會再吃這些腐朽的東西,你們請回吧,以後也不要再來這裡,我以巴勒部落酋長的身份正式通告你們,以後膽敢出現在巴勒部落的附近,格殺勿論!這裡,我說了算!”
奸商們頓時都是一愣,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遠遠地超過了他們的心理承受範圍。
原先一帆風順的將這些沒人要的貨處理掉之後,還會受到巴勒部落的盛情款待,當然,他們是不會吃這些糧食的,即便是在宴會上,他們也之吃野味。
如今,貿易被限制,這些奸商經過海上漂泊半個月的時間來到這裡,這一次卻是要血本無歸,因爲他們所帶來的這些貨,除卻在巴勒部落可以賣得出去之外,到任何地方都不會有人要!
埃米爾惱怒非常,這些奸商最開始時不過是將價格提升到了一個高度,但貨品的質量或許有些不盡人意,但最起碼也不會像現在這副模樣。
老酋長年輕時也曾想到過要改善部落裡的現狀,然而這麼多年過去,部落現狀非但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反而越來越落後,這些奸商自然看準了機會,將這些從來都沒有人要的貨賣到這裡來,因爲,巴勒部落的這些人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選擇權。
現在,埃米爾既然已經繼承了酋長的位子,巴勒部落就必須要從本質上發生改變,這是酋長繼位之後下達的第一道命令,巴勒部落的大長老也同樣重視。
“驅逐這些商人!”大長老蒼老的聲音在部落裡迴旋着,這些奸商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這一天。
會被巴勒部落驅逐出境!
“好,你們給我等着,這些糧食怎麼了?要是沒有我們,你們部落裡的人連這種米都吃不上!”說完,這奸商轉身就要走。
豈料關毅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隨即把他像是抓小雞一樣倒立起來,藏在他袖子裡的那些金條隨即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聲的清脆。
“你……”奸商頓時露出兇相來,恨不得衝上前去狠狠地撕咬關毅一番。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有趣,不過就是幾匹布而已,你們卻要人家用黃金來換,奸商先生,這麼做你的良心真的會安寧嗎?”關毅眯着眼睛審視着此番帶貨最多的那個奸商,輕描淡寫地開口說道。
“你們給我等着!都給我餓死在這吧!等你們餓死了,我就來把你們的黃金全都挖走!哈哈哈!”或許是爲了找一點心裡平衡,這奸商在臨走之前的話說的十分惡毒。
但這句話卻是深深地觸動了埃米爾的心,部落想要強盛,就絕對不能倚靠外力,但,首先要保證部族裡的人都能吃飽穿暖,這纔是身爲一個酋長應該去考慮的事情,而眼下,埃米爾縱然是手中有錢,卻也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關毅已經答應了他會救助巴勒部落,對於此,埃米爾心中十分感激。
“去捕兩頭鹿來!”埃米爾對着自己的部民揮了揮手,一場歡天喜地的不等價交換就這樣被關毅和埃米爾硬生生地打斷了。
大長老無不擔憂地開口:“王子,我們的存糧只有二十天,並且我們缺少布匹,您知道的,本月就有四個姑娘要嫁人,無論如何……也要讓她們穿上新衣服嫁出去……”
埃米爾深深地看了一眼大長老:“這件事我來解決,還請大長老放心!”
在這一個瞬間,埃米爾深深地感覺到身爲一個部落酋長是多了累人的事情,部落裡媒體拿有那麼多人張嘴吃飯,更兼有這部落早已經是日薄西山,想要承擔起這樣的重量,就連埃米爾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肩膀是否能扛得住。
夜半時刻,當關毅酒足飯飽睡在木房子裡時,看着這夜色格外撩人,天上的星星,像極了沐蓉的眼睛。
在這很是原始的部落之中,關毅沒有睡意,坐在這木房子之外,仰着頭看着天。
每個人生來都是不容易的,有的人縱然是王子,他也需要爲部族的將來殫精竭慮,而那些普通人,或許會擔憂女兒的婚嫁,或許會擔憂糧食還能夠吃多久,或許同樣也會擔憂自己的命運。
然而這不過是人生常態而已,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活法,至少關毅心中這樣想,如果可以使這個部族擺脫掉貧困和落後的帽子,那麼關毅若是也能出一份力,那麼還是幫一幫的好,畢竟這個世界太過苦澀,人生把苦無論是誰都無法避免,所能做的就只有順其自然。
埃米爾同樣是徹夜難眠,他對部族的未來表示了深深的擔憂,同時他還知道,這一切不過剛剛是一個開始,前方的路究竟會如何,究竟還有多少事在等着他,這一切都還是一個未知數,但一切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