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術!”
許溪腳尖一點,幾乎是順着風飄去。三人或衝或躍,撲擊而出。
眼見三人將近,番子們才反應過來,十餘名東廠番子衝上前厲喝:“東廠辦事,要命的就給我滾!”
“殺了他們!”四大檔頭中的一人幾個縱躍便趕來,一腳將那廢話的番子踢飛,拔劍中一道劍氣凌厲橫掃,沙礫齊飛!
“莫言!”周淮安大喝一聲,邱莫言鏘的一聲拔劍擋下這一劍,周淮安將寶劍舞得隱隱變做一道劍幕,避開這檔頭衝入錦衣衛陣中,接應那羣突圍的護衛。
“轟!”望着那名被自己轟入地面,半邊身子都被震碎的錦衣衛。許溪露齒一笑,反手又是一招炮拳呼嘯轟出,這一拳反掄出去,砸中一名錦衣衛,頓時手骨碎裂,被震得飛出去撞傷幾人。
許溪不滿的皺皺眉,炮拳修煉得還不夠啊。這些錦衣衛的武功並不太高,被他三拳幾下就轟散出來。
許溪正欲躍入半空以飛翼救人,驀的想這是軍隊,肯定有弩或弓箭,在半空中面對鋪天蓋地的箭,多半隻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他反手擒住背後襲來的刀,內力一振,傳蕩過去,震得一名錦衣衛口噴鮮血。許溪腳尖一點,退到此人一旁,抓住此人掄了半圓。
精純無比的內力雖未能做到如臂使指,可眼下的情況也不需要太過細膩的操縱。許溪只是強行將內力附於此人之身,掄出一個又一個的半圓,所到之處,這些武功不高的錦衣衛幾乎是磕碰着就會給震得飛出去。
這錦衣衛倒命大,被許溪掄得哇哇大叫,卻始終沒有死。只是腦袋撞中一名同僚,當場就嗡的一下暈了過去。
刷的一聲,許溪只覺手上此人重量大減,身後一道凌厲勁風襲來。無雙術一使出,頓被刀風給激得飄了出去!
許溪直到這一刻,才感覺到無雙術在戰鬥中的妙用。不過,要想用得好用得妙,還需要繼續修煉啊。比如說現在許溪都有些止不住飄蕩的身形,這隱隱便是他修煉未到家的表現。
“膽敢壞我東廠大事,殺,一個不留!”又一個檔頭從東門躍來,人在空中,閃電挽弓射出一箭,尖嘯:“倒勾箭!”
箭急速破空,許溪背身一轉,拽動一名錦衣衛擋在身前。只見這一箭閃電沒入其中,鮮血激飆,箭身赫然有着若干細細倒勾刺!
這名趙檔頭空中雙腿連踢躍過來,許溪嘿嘿直笑,伸手探掌一拳破空呼嘯轟出!
刷刷兩聲輕響,許溪駭然發現此人雙腳尖處冒出兩柄小尖刀。只是炮拳還未練止收發自如,竟是想回身變招都難以做到!
“小心!”斜剌裡一支明晃晃的寶劍飛刺過來,叮叮兩聲將鞋尖處的尖刀刺斷。
幾乎在同一時,許溪一拳轟中趙檔頭的腳!砰的一聲暴響,許溪身形一晃,趙檔頭的腳傳來喀嚓一聲輕響,慘呼一聲被震飛出去!
然而,邱莫言回首救下許溪,那名李檔頭掌中劍哧哧作響,宛如毒蛇一般刺入她肩頭。頓時鮮血迸現,邱莫言從半空墜落下來,許溪怔怔望着她,飛身過去將她接住,輕聲責備:“你又何必呢!”
赤手空拳未必敵不過有兵器,只不過,那得修煉到一定的地步。許溪現在顯然還做不到,抱着邱莫言,被那李檔頭撩出刺眼劍花逼退數步。此時許溪感覺自己實在應該弄些兵器,至少得買個拳套才能對付兵器。
只是現在再想什麼都已是來不及,邱莫言深深看了許溪一眼,眼中流露一絲異樣的光芒,輕喝:“我沒事,放下我!”
許溪閉口不言,雙腳連踢,黃沙漫天,屈身向下,將邱莫言放在地下,一彈身之間便已掃見周淮安正保護兩個半大孩子向外突圍。他大喝一聲:“淮安兄,將孩子擲過來!”
周淮安想也不想運力將孩子擲入空中,向他這處飛翔過來。許溪縱躍上空,飛翼嗖的一下展開,配合以無雙術,更增空中靈活度,飛身過去,將兩個孩子抱住,折身回飛之時,只聽得怒吼:“放箭,放箭!”
“不好!”許溪暗叫一聲,全金屬製造的飛翼倒未必怕箭。可他的身體不是金屬的,飛翼在空中的靈活性確是不錯,但仍然遠遠不及當年修煉的飛仙術。
若是身懷S級飛仙術,許溪甚至有自信能在空中躲避丹霞的箭。但現在……
“我來!”邱莫言閃電般躍到許溪身前,將寶劍揮舞得滴水不進,無數猶如蝗蟲般齊齊飛射過來的箭羽在她的寶劍下紛紛折落下地。
“還有我們!”兩名玩家發出震天呼嘯,飛奔過來攔下箭語。
落在地上,三人會合奔出一會,齊聲呼哨,遠處幾匹馬飛馳過來。五人翻身上馬,狂馳而去!
身後的東廠番子自是疾追不捨!
“督公,楊雨軒的首級在此!屬下已搜過,未發現那東西!”楊檔頭膽戰心驚的彙報:“先前那周淮安摔人突襲,將楊雨軒的兩個孩子給救走了。督公,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曹少卿半醒半夢之間慵懶道:“追,周淮安是老東西最信賴的手下,東西不在老傢伙身上,就一定在周淮安和兩個孩子身上。”
楊檔頭領命正欲去追,曹少卿懶洋洋的坐起身,漫不經心的隨意道:“知會西塞廠督,在各方沿途要道設下關卡,一個都不要放走!”
“還有,若見此人,務必留活口……”曹少卿驀的想起一事,眼中流露一絲令楊檔頭以爲是幻覺的恐懼,從懷中摸出一支畫卷遞出!
許溪五人正在策馬狂奔逃命,後面的追兵被他們連續幾次阻擊之後,天色漸暗,這才拉開了距離。漸漸的甩掉追兵。
天色暗下來,許溪五人索性翻身下馬休息,連篝火都不敢升,生怕把大軍給招惹過來。
邱莫言臉色煞白,先前她本就中了一劍,後來又中一箭。流血太多的她亦是有些昏昏沉沉,許溪取出傷藥,躊躇望向周淮安,周淮安正與兩個孩子交談。
許溪狠狠咬牙,撕開邱莫言的衣服,露出那性感撩人的白嫩肩頭,就像當初在繭中一樣。許溪被這片白花花的肩頭給照耀得眼神恍惚,沒注意到周淮安其實眼神時不時的飄過來,還帶着一絲黯然……
布帛撕聲令邱莫言驀的恢復一些神智,如月光的眼神怔怔駐在許溪面上。忽覺肩頭一陣劇痛鑽心,幾乎令她當場昏迷過去,幾乎痛得把舌頭都咬掉!條件反射的一把抓住許溪的手咬在口中!
所謂十指連心,雖是沒被咬到指頭,可咬手也疼啊。許溪疼得冷汗直冒,按住邱莫言肩頭,將箭頭挑出來。邱莫言一口咬下,深深陷入他掌中,鮮血一絲絲的流出!
許溪苦笑忍痛,取出外傷藥給她的肩頭敷上。摸住肩頭,那滑膩的肌膚令許溪心中一蕩,情不自禁的便想起了當初在繭中那香豔一幕……
敷好藥,邱莫言鬆口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許溪可憐的捂住手,又爲自己敷藥。這時,才得空與兩位玩家聊聊。
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猛漢的玩家溫言細語:“我是不高興!”
相貌俊秀,有些書生氣的玩家自我介紹:“我是沒頭腦!”
許溪凸之!很有懷念意義的名字啊!
沒頭腦和不高興是楊雨軒的護衛,二人的武功倒不是很強。做得這次任務,亦完全是一個巧合。
二人倒是爽快,很快談得興起,索性交換了名片。這時,周淮安才走過來,看了邱莫言一眼,再看許溪一言:“將軍爲國盡忠,所餘下的血脈,我們應當保護周全,並將曹少卿與匈奴餘孽勾結的證據送交給皇上。”
“我有件東西……”許溪提及令牌之事,周淮安頓時眼睛大亮!
“曹少卿必定不會放過我等,我們一起行事目標太大,索性分頭行事。”他望向許溪,目光灼灼:“西兄弟,你去見西塞廠公或指揮使大人,請調人手,最好能將曹少卿圍殲之!”
“我等……”周淮安的目光掃向沒頭腦和不高興:“我等,就去找些好漢相助,想辦法進入關內!到時,我們在龍頭灘會合!”
龍頭灘?許溪恍然,恐怕自己還沒有真正的進入《新龍門客棧》的主線劇情任務環節。
想到這,他瞥瞥睡美人邱莫言,想了想點頭應承:“好,待天亮後,我們分頭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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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莫言柔軟的身段隨着起伏搖擺,幾欲一頭栽下去!
許溪一個躍身落在馬背,抱住她:“莫言?”
邱莫言渾身軟綿綿,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一種神經麻痹的感覺從肩頭傷處逐漸蔓延,這抽乾她所有力氣,使她連坐都坐不穩,險些掉下馬。
邱莫言躺在許溪懷中,心底涌起一絲令她感到慌亂的甜意。在周淮安面前,她是不失爽朗的堅強女子。可在許溪面前,她所有堅強的外殼仿似被敲得粉碎。
許溪的雙手穿過她的腰,用有力的臂彎攬住她,用結實的胸膛溫暖她。她靜靜靠在許溪懷中,不勝羞怯:“你……其實我想聽你叫我原本的名字!”
“龍兒……”許溪忽的生起一絲酸意,他彷彿看見外表堅強的龍兒,其實內心充滿了柔弱。就像原來的她,和原來她一樣,只是多了一個堅強的外殼。
在《神龍教》裡,與韋小寶在一起的龍兒,是一個堅決有威嚴的女子。但那或許因爲韋小寶不是什麼強勢的大男人,與許溪在一起,就徹底掀開她的內心世界柔軟的一片。
與《神龍教》中不同的龍兒,卻讓許溪感覺無比真實,幾乎使他一時忘了這是遊戲!抱住龍兒,許溪發誓只想到一次蕭蕭,若是蕭蕭能如此柔弱,那他們在一起就沒有任何的障礙了。
“再叫我一次……”龍兒滿是羞澀,彷彿想起什麼,挖心掏肺又偏偏不記得。
“龍兒……”許溪想起與龍兒相遇相見的過去,其實細細想來,真的不是太久的事。從在南天王宮相見,再到神龍教中相見……許溪苦笑,他竟不知龍兒是何時對他產生感情的。
雖然可能只是程序設定的任務,可眼下是如此真實真切,叫許溪如何能將這真情視如空氣。
遊戲中NPC有強烈的愛恨情感,在遊戲中,很少有人能完全無視這些感情,許溪早知這一點。在現實中他能應付各種感情,可在遊戲中,他卻不知該如何應付。
NPC的愛恨情感,很多時候都將決定玩家能否接下任務,能否觸發任務。正如當年,許溪正是與葉孤城有種亦師亦友亦兄弟的情感,所以才能習得天外飛陷,才能陸續接下龐大的劇情任務,才能被冊封爲神武王。
若不是當年李勝對他有特殊情感,又怎會逐漸蛻變爲東方勝,乃至於東方不敗!
蕭蕭其實是情感細膩之人,只是外表和行爲中絕計看不出……許溪驀的一驚,又見蕭蕭之後,怎的老是想到她。
不知不覺中,過去與蕭蕭在遊戲中闖蕩江湖的三年,蕭蕭編織了一個情感交織的網將他陷入其中。
許溪忽然有點懷念很久以前的自己,那時的他交過不少女朋友。與每一個女朋友分手之後,從未有人說過他的不是與壞話。因爲他總能很灑脫的處理好每一段關係……
在一聲聲的低呼中,龍兒感覺心底一種特殊的情感蠢蠢欲動,總欲奔騰而出,卻又始終被某種東西給限制住。
遠處,一羣東廠番子正在路口處設下關卡,一一巡查來往的人。此處已是多有路人和旅人的行蹤,不過,到底還是西北荒漠,玩家仍是顯得稀少。
東廠番子一個一個的抓住過客,仔細盤查。最令許溪蹙眉的是,東廠番子甚至還有畫像,想必上面畫的就是他們的相貌。許溪腦海裡飛速轉過無數念頭,凝神望去,細細數了一下,大致有六七名番子,關卡盤查嚴格,但並未能徹底阻住去路。
策馬徐徐走近一些,許溪壓低聲音對顯得有些昏沉的龍兒道:“抱緊我!”
“喝!”許溪運力集中在小腿,在馬腹一夾,座下駿馬嘶叫一聲,加速向關卡奔馳。
奔馬如雷,沙塵飛揚,東廠番子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一個個按住腰刀轉臉大喝:“站住!”喊聲中,幾名被盤查的旅人似感覺到不對,立刻躲避開。
五十米……二十米……
兵器?許溪突然無比想念當年使天外飛仙的日子,空手對敵的感覺可真不好呀!
十米……
許溪拔出龍兒的寶劍,內力灌入,所指處瞬間撩出絢爛劍花,在熾熱的陽光下,更是折射出耀眼光輝……
但在光輝與璀璨之間,許溪掌中寶劍猶如毒蛇,所有痕跡都被掩蓋。寶劍幾乎是精確到分毫不差,從兩名東廠番子的喉嚨上掠過!由於陽光折射與劍花璀璨迷漫眼睛,這沒有任何招式加成的劍法竟然得手!
奔馬速度提至極快,像一陣風旋轉過關卡。當奔馳出十餘米,兩名番子仍然是猶如雕塑般站立,喉嚨上浮現一條血線,哧的一下激射血線上半空!
想不到,居然還是有些用!許溪笑了,他苦練的兩招雖廢,苦練效果仍在,只是沒了系統認可的殺傷加成效果罷了。可有時,所謂的殺傷增強意義不大,殺人,只不過是需要一劍罷了。就算江十二,即便被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孩子刺中心臟,照樣也只有死路一條。
令許溪感到意外的是,東廠番子竟然沒有追上來。以許溪性子,本是要悠然趕路,可龍兒的傷勢似有加重的趨勢,他只有快馬加鞭,向前趕去。
經過這關卡,一路毫無阻礙的來到西衛城。若是沒有來到此地的,必定以爲位處西北荒漠地帶,西衛城必定荒蕪得很,其實此地還頗爲繁華,就連玩家的數量亦都是一些中原城市所趕不上的。
道理很簡單,西衛城位處西北荒漠,是一個很重要的補給點,和交通中轉點。此地的繁華,也確是一些城市所不及的。
只聽名字便能聽得出來,西衛城是一個邊防城市。在未征服匈奴和突厥之前,西衛城是紫禁王朝的一個極重要邊防城市,軍事要塞。不過,隨着突厥和匈奴大部被剿殺,紫禁王朝的主要對手已變成其他四個大陸的對手,防線也向更北和更西面推進。因此,西衛城的城防力量已是遠遠不如從前。
由於許溪之前大大深入西北荒漠,所以此時他的位置正在於鎮西城與西塞城之間的中間區域。西衛城之後還有一道防線,在防線之後,就是西塞主城。而西衛城之後的防線自然鬆散了太多,但仍然是森嚴的軍事關卡,只有通過那個軍事關卡,纔算是進入了關內。
《新龍門客棧》中的原劇情是出關追逐戰,許溪知道自己還沒有真正的進入《新龍門客棧》劇情。可即便如此,也不妨礙他猜到,這次的關鍵目的是在於入關。
楊雨軒蒐集的罪證,周淮安必須要帶入關內,然後面呈皇帝。
想到之前東廠番子沒有追逐的反常舉動,許溪沒有立即去見本地錦衣衛和東廠頭子,而是帶了龍兒去醫館。醫生將龍兒的傷勢處理一下,許溪扶着龍兒走在古街中,處處都是黃土牆所修建的房子,這使得西衛城表面看起來顯得頗爲荒涼。
在城中轉悠一會,再陪龍兒休息一會。許溪和龍兒來到錦衣衛駐地,取出令牌,順利進入會客廳。
許溪以前沒怎麼和錦衣衛打過交道,會客廳中倒是沒有他想象的充滿殺伐氣息,反而懸掛了幾分悠然清新的山水畫,加上幾盆盆栽,反倒顯得有些別緻。
“貴客登門,蕭某來遲,請恕罪!”一個錦衣中年大笑走入廳中,向許溪抱拳。其實此人不老,只是在西北呆久了,被風沙侵蝕,就是不老也老了:“不知二位是?”
“西半球!”許溪含笑取出令牌,交給這蕭百戶:“蕭百戶,在下奉皇上之命前來調查遇刺之事,不想半途卻發現鎮北大太監曹少卿越境謀害鎮北軍將軍楊雨軒大人……”說到這,許溪心中咯噔一下,越境?
曹少卿是鎮北區東廠廠公,追殺楊雨軒之地,其實已是屬於西塞區。如此大規模的越境行動,竟然沒有引起西塞區官員的注意嗎?
許溪一邊盤算,一邊將自己沿途見聞一一道出,將罪證在周淮安一事隱瞞不提。
蕭百戶顏色大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鎮北廠公曹少卿殺了楊雨軒?”
“來人,保護二位,護送到西塞城去見指揮使大人!”蕭百戶倒是果斷!
“保護?蕭大人不會是打算暗中謀害我等吧!”許溪笑吟吟凝視蕭百戶的眼睛,已是暗暗提聚內力,示意龍兒準備拔劍動手!
靜……
蕭百戶渾身僵硬如機器人般緩緩轉過頭,死死盯住許溪的眼睛!
許溪緩緩舒展五指,體內內力奔騰不休,只要蕭百戶流露一絲一樣,他必定出手,一旦出手必定是雷霆一擊。
淡淡的異樣肅殺氣息浮蕩在空氣中!
蕭百戶的眼神在許溪那舒展的五指掃過,在龍兒握劍的玉手上掃過,忽然開懷大笑:“二位不會以爲我與曹少卿有勾結吧!”
“就是我想,以我的級別,還不夠資格與鎮北大太監勾結!”蕭百戶不怒反笑,笑得極是舒暢:“二人的表現,倒是令我相信曹少卿確是謀害了楊將軍!”
龍兒猶豫鬆開握劍之手,許溪暗中聚力,表面淡笑不已:“在下不知,所以不敢有絲毫放鬆。我想,百戶大人也許願意爲在下解釋,爲什麼曹少卿敢公然越境行動!”
“我不知!”蕭百戶坦然,眼神中一片赤誠,令許溪懷疑的想法不禁有所動搖:“無論二位是否信我,都必須要將消息傳回紫禁城。除非二位想要闖關,否則有獨門傳遞消息法門的錦衣衛必定是首選。”
“不過,在下……”蕭百戶的官威顯然不大,進來之後,一直都是自稱我,或在下,而不是本官:“在下給二位一個忠告,莫要試圖闖關。西邊城雖不再是邊關,依舊駐紮大軍,有我們錦衣衛高手,還有東廠高手。除非二位能有陸小鳳那般武功,否則闖關多半是死路。”
“要麼,二位就只有勉爲其難暫時相信在下,讓我們錦衣衛出手救人,並把消息傳入關內!”蕭百戶屹然不懼,目光掃過二人,流露詢問之色。
龍兒與許溪在一起時卻沒什麼主意,只好看向許溪。
許溪沉吟不語,眼前這名蕭百戶其他不提,腦筋倒是轉得極快。短短時間就猜到他們的目的,並指出他們唯二能做的。要麼就是強行闖關,要麼就是找錦衣衛或東廠。
比起東廠,錦衣衛值得信賴的程度要高一些。至於闖關?許溪苦笑!
開玩笑,闖邊關的難度絕對不會低。西衛城之後的軍事要塞是西邊城,作爲過去西面最重要的軍事要塞之一。如今雖稱不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卻也絕對守衛森嚴。
未統一前,西邊城有不低於兩衛(每衛約五千人)大軍。即便如今邊關推移向西,仍然有一個衛所常年駐紮。西邊城是作爲西衛城的後方後盾而存在,必定有大量的錦衣衛與東廠高手。以他和龍兒的身手,強行闖關成功的可能性等於零。
即便闖關成功,還要面對西塞區捕快們的追捕,大軍的搜捕。許溪沒自信能以一挑萬……
如此,就只有合作這麼唯一的選擇了!
許溪凝神蕭百戶,似欲看透他的內心,蕭百戶毫無心虛的與之直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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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歷史中的錦衣衛和東廠相比,眼前的錦衣衛顯然沒有那麼囂張跋扈。當然,若是有囂張跋扈的錦衣衛,那沒準就與劇情任務有關了。
蕭百戶統御的錦衣衛有一半都隨之一起上路,美名其曰護送保護許溪和龍兒。其實,許溪倒知,這多半還有些監視的意思。畢竟曹少卿是鎮北大太監,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指證人家謀害朝廷命官,確實有些不合規矩。
西邊城距離西衛城有一定的距離,便於及時支援,又能恰當的西衛城失陷的情況下有充裕時間做出反應。當然,這些都是以前的軍事部署,與現在的形勢大大不符。
東土大陸其實與現實中的中國疆域和地理位置極爲相似,差別只在於領土面積被放大了一些,而邊塞也要龐大了一些。並不誇張的說,統一後的紫禁王朝疆域若是與現實轉化,其實基本將領土擴張了許多。
不過,遊戲中的地圖與現實中的地圖到底有一定的不同。表面看起來,紫禁王朝基本將東土大陸佔領,但實際上,並沒有佔領到其他服務器的領土。
統治如此龐大的疆域,自然是一件極爲艱難的事。所以,鎮北和鎮西城若是出了叛亂事件,許溪一點都不會感到意外。畢竟那些地方距離中原太遠了,而且還有匈奴和突厥的餘孽在活動。
其實遊戲的背景常常都在潛移默化中改變,這種改變常常都留能下線索。若是玩家肯認真並仔細去分析,始終還是能夠得到一定信息的。
就如同匈奴和突厥餘孽的消息,當年統一東土之戰,擊斃擊潰無數匈奴及突厥人。然,沉寂了半年之後,就有一些匈奴及突厥人在暗中活動,並有殘部在東土大陸及其他大陸邊境來往活躍。
若是細心注意這些遊戲中及時更新的信息,便會發現,匈奴及突厥的殘部這一年來在西北兩地越來越活躍,聲勢漸壯。其中還有其他大陸在給予這些傢伙裝備等支持,所以兩年中陸續在邊境與海亞和北典兩塊大陸發生一些小規模的摩擦與戰爭。
“十二星超級玩家”的入選條件中,隱隱將東土與四服對立,再有匈奴及突厥的殘部,遲早會爆發大規模國家戰爭。許溪對自己的判斷極有自信。
不過,要是爆發國家戰爭,還真就是神州軍重建的絕佳機會呢!只是,以前神州軍對付的是NPC,要是重建,將來對付的就全是玩家了。
到時是否重建神州軍參戰,許溪尚未決定。事實是,他相信這一戰起碼得半年後纔有可能爆發,所以現在還急不來,有些事就得慢慢處理。
走走想想中,還是抵達西邊城!
在入城前,許溪仰望這座掐斷入關要害的大城,淡淡道:“蕭百戶,若是曹少卿確與錦衣衛有勾結,你如何自處?”蕭百戶默然。
在蕭百戶的帶領下入城,來到城中錦衣衛駐地。西塞城只有一衛錦衣衛,自然就只有一位衛指揮使,指揮使坐鎮西塞城。此地則是一名千戶坐鎮!
這位趙姓千戶滿臉笑容,初初給人的印象就是笑面虎,待蕭百戶只是尋常的下屬態度,又隱隱透出幾分冷淡。倒是見着許溪的令牌,眼睛爲之一亮,竟有幾分恭敬的請了許溪和龍兒就坐:“二位究竟有何事?”
“回千戶大人,是這樣的……”許溪的眼睛似在微笑,掃過龍兒,又掃過在一旁的蕭百戶。將自己對蕭百戶所說的一切,又轉述了一次。
趙千戶臉色漸變,神情中既是憤怒,又是焦慮:“那鎮北廠督竟敢加害楊將軍,二位可有任何證據?”
“曹少卿……”許溪語氣淡得幾乎沒有任何味道,稍稍一頓,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曹少卿殺害楊將軍,在下親眼目睹!”
“那勾結匈奴的罪證呢?”趙千戶興許是立功心切,立刻追問。
許溪聳肩苦笑:“在下卻是不知,或許被曹少卿那賊子拿到了也可能!”
“千戶大人,屬下有事,先行告退!”蕭百戶彎下腰去行禮,與許溪隱蔽的對視一眼,在趙千戶不耐煩的態度中自行退去。
這趙千戶看起來比蕭百戶稱職多了,極是細心的追問每一個細節,再細的細節也問得清楚。漸漸的,不知不覺的天色暗了下去。趙千戶這才住嘴,沉吟不語:“本官只是千戶,無權治那曹少卿之罪,此事恐怕必須得稟告廠公大人。你說那周淮安與你約定見面之處是在?”
“河谷彎……”許溪笑笑答道,龍兒正感詫異,卻察覺許溪向她丟了個眼神,立刻閉嘴不提。
“太好了,我這邊派人去接應他們!”趙千戶虎着臉沉聲召來一名下屬,當着許溪的面向下屬交代去河谷彎接應周淮安等人。然後,他看了看天色:“不如二位先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等一下我們還要連夜趕路去見廠公大人!”
在下人的帶路下,來到一處房間中休息,下人送了飯菜進來。
龍兒正覺腹中空空,正欲食用,許溪急忙制止:“不可!”又做了個噤聲手勢。
龍兒似感覺到什麼,再不說話。許溪拿起筷子在菜中攪動一會,讓菜看起來像是吃過。然後,再把飯倒了一些在隱蔽角落!
許溪盤膝靜坐,半晌後,忽的睜眼沉聲道:“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