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夜色深沉，人們都回到屋中，或修行，或睡眠。
外面的天變，一下子引起無數人注意，都紛紛走出房門，站在外面驚訝的看着天空。
大雪紛紛，偏偏月色依然皎潔，十分奇怪。
但有心細的人就會發現，那些墜落的雪花都和天空的彎月一樣，是殘缺的。
另外遺憾的是，由於天氣忽然變冷，本來悅耳的蟬鳴聲都消失了，夏蟬們都躲了起來。
這還不止，隨着雪花紛飛，冰冷的空氣，與天空的熱氣流形成對衝，很快就下起磅礴大雨，本來很美好的雪景，變成了雨夾雪。
出門觀景的人們，這下又不得不躲回屋子裡。
屋頂上，林牧任由那些雨夾雪打在身上，眼裡的明悟之色，卻越來越濃。
“果然如此，世上終究是難有完美圓滿的事，即便有，也只是一時的。”
皓月當空，夏夜落雪，這本是何等完美的景色。
然而，在自然規則的影響下，熱冷氣流很快對衝，將鵝毛大雪變成雨夾雪，街道上到處泥濘一片，溼噠噠的。
“完美，只是一時的，殘缺纔是永恆的主題。”
唰！
隨後他的身形，就化作一道殘影，掠入茫茫無量山中。
河流，孕育萬物，但失控時，會造成巨大破壞力，從生命母親，變成無情兇手。
樹木蔥綠，但在每一顆大樹生長的範圍內，其他大些的植物，都是不被容許生存的。
還有花朵，越美麗的花，存活時間越短，曇花一現便由此而來。
石頭、山巒、天空……
天地日月，衆生萬物，都沒有完美的，都有其殘缺性質。
“殘缺。”
林牧走到一條河邊，手掌放入河中。
隨後，詭異的情形出現了。
所謂抽刀斷水水更流，但此刻，這條河邊，忽然就從中而斷，朝兩邊衝去，等林牧的手收回，河流才重新恢復正常流動。
他又來到一處花叢，摘下一朵多，眨眼的功夫，一朵鮮豔美麗的話，就凋謝在他手中。
“這是……規則之力。”
忽然間，林牧的臉上，浮現出動容之色。
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他會領悟規則的力量。
殘缺！
一開始，他知道，他似乎領悟了一種有關殘缺的力量，但以爲只是規則。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這力量，遠遠超出了真意的範疇。
“殘缺規則。”
受杜晚雪之殤影響，他竟不知不覺間，領悟了一種規則的力量。
而且，這規則，不是他以前領悟的三大規則的進化，是一種全新的力量，有關於殘缺的規則。
這種規則，其強大性，不言而喻。
這世間，哪有不殘缺的事物，而只要有破綻，只要有缺陷，便會受到殘缺規則的影響。
而他所領悟的殘缺規則，就是加速事物的殘缺速度。
比如樹木花朵，到了他手中會加速枯朽和凋零，水到了他手中，會失控，脫離正常引力的制約。
加速殘缺，實則就是加速虛弱和失控的一個過程。
將來他遇到敵人，施展殘缺規則，對方的戰鬥力必將大減。
這簡直是一種不可思議的逆天規則。
不過他心中，並沒什麼喜悅。
因爲他的殘缺規則，正是經歷了殘缺之事而來。
如果可以，他寧願事事完美，寧願人無悲歡離合，月永圓滿無暇，寧願杜晚雪，永遠不要爲他做出犧牲。
而在林牧進入無量山，領悟殘缺規則時，靈武大陸上，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革。
首先，是乾坤殿一戰的消息傳出，震動大陸。
白帝城、浮玉門、獸靈殿、萬象宗、屍鬼宗、雲鼎峰、唐家、盤山、縹緲山和浮雲山等十多個聖地領袖，在乾坤殿中，被林牧斬殺。
其中，最令人震撼的，莫過於白帝城城主白道一之死。
這位傳承聖地之主，天下最具權勢者之一，竟被林牧殺了。
此事帶來的衝擊，不下於當初燕王之死。
至於林牧斬殺陳長生和陳無塵分身，產生的影響反而不是很大，因爲靈武大陸上大多數人，都對武神世界沒什麼概念，也不知道陳無塵的實力是什麼層次。
而知情者，也無意吐露更多相關的消息。
此外，恆淵樓和秦越兩人這次也出手了，引起的震動也不小。
秦越斬殺七階惡魔一百三十頭七階，包括兩頭九劫惡魔和六頭八劫惡魔，恆淵樓斬殺的惡魔，也只多不小，還正面抗衡堪比大帝的十劫惡魔安德森。
而更震驚的還在後面，陳樹林、沈玄機和白秦觀，竟被一隻神秘大手給帶走，隨後恆淵樓公開表示支持燕國。
這一下，太玄宗失去了陳樹林和沈玄機，白帝城失去了白道一和白秦觀，兩大能制約昆吾山的傳承勢力，都沒了領袖，自顧不暇，更別說去支持蠻國和胡國。
失去太玄宗和白帝城支持的蠻國和胡國，哪裡還擋得住有棋院和星雲門做後盾，並擁有四國之力的燕國，沒多久就被攻破了防線。
半個月後，神龍元年七月二十，胡國宣佈歸順燕國，蠻國王室率領流竄草原，也失去了統治地位。
同時，惡魔被斬殺了那麼多高手，也潛伏起來，導致楚國同樣沒了支持，繼胡國之後，於神龍元年八月一日，也歸順燕國。
神龍元年八月一日，燕國一統七國，成爲靈武大陸上，唯一霸主，高度集權，再無任何勢力敢挑戰。
之後，爲了擔心受到報復，那些由雲鼎峰等聖地支持的國家，也紛紛選擇歸順燕國，不敢做那擋車的螳螂。
從這一天起，大陸上的勢力區域，被劃分爲兩塊，一是無量山，一是燕國。
無量山那些勢力，也根本沒幾個能坐得住。
誰都看得出，等燕國徹底穩固下來，無量山也肯定逃脫不了燕國的攻伐。
現在，燕國一國勢力，就能比得上無量山所有勢力加起來的大半，但無量山的勢力都各自獨立，不可能統一，這就註定了沒法與燕國對抗。
無量山唯一的優勢，就是地理位置特殊，燕國的大軍，難以開拔進來。
只是，各大聖地沒有就此舒心。
要知道，燕國背後可是站着昆吾山、星雲門和棋院，還有一個天山也明顯傾向於燕國。
這四大勢力，在無量山裡，都有着巨大影響力，等哪天他們真正下定決心，無量山多半也要納入燕國統治範圍。
然而，神龍元年八月二日夜晚，天現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