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葛玄傳承交出來吧。”
林牧淡淡道。
灰衣男子卻彷彿沒聽到林牧的話，狀若瘋狂道：“不，不可能，我明明用天殞黑炎燒死了你，你不可能還活着。”
“你燒死的，是納蘭虛度。”
林牧道出真相。
灰衣男子身軀驀地一震：“納蘭虛度，真是你殺死的？”
剛纔他就覺得那魂魄有些熟悉，只是並未多想，現在回頭一想，那恐怕真是納蘭虛度的魂魄。
“如今你的生死都已掌握在我手中，我有必要騙你嗎？”
林牧道。
灰衣男子目露驚駭，但接着就哈哈大笑：“你贏了，沒想到我孔方謹慎一世，最終還是被貪心害了性命。不過你實在愚蠢，明明實力這麼強大，又何必大費周章讓我得到傳承，我是不可能將傳承交給你的。”
在他說話的時候，林牧已施展通心絕，暗中捕捉對方的記憶片段。
灰衣男子是巔峰老祖，通心絕無法完全讀取對方記憶，但可以趁對方情緒波動，慢慢的抓取對方記憶片段。
雖然這樣比較麻煩，但也好過林牧去給葛玄下跪。
而且，這也只是以防萬一，林牧未必不能撬開這灰衣男子的口。
“你若說出葛玄傳承，我可饒你一命，對我來說，殺不殺你，並不重要。”
他平靜道。
“我已經因爲貪婪而被你害了一次，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灰衣男子不爲所動，“我不把傳承告訴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真要告訴你了，那你真是想殺就殺，所以你就不要癡心妄想。”
林牧面無表情，釋放出地心炎火，開始焚燒灰衣男子。
“啊……”
灰衣男子頓時痛苦慘叫。
只是，無論林牧怎麼對付他，他始終不開口。
半刻鐘後，林牧收回地心炎火，看了眼地上慘不忍睹的灰衣男子，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個灰衣男子，居然還是個硬漢子，怎麼都撬不開對方的口，這大出林牧預料。
以往他遇到的那些修行者，越是修爲強大，就越是惜命，這個灰衣男子，絕對是個例外。
“看來，只能用最笨拙的辦法，不斷審問他，然後在這個過程中，慢慢捕捉對方的記憶信息。”
林牧暗歎。
正當他這樣想着的時候，通心絕忽然捕捉到對方記憶中一個內容片段。
接着，林牧微微閉眼，內心則一片亮堂。
他總算抓住了這個灰衣男子的破綻。
人在身體痛苦時，心靈也往往會變得虛弱。
對今日局面，灰衣男子內心已徹底絕望，做出必死之準備。
正因此，他想到了他心靈深處最珍貴的一段記憶。
“有的時候，死亡其實很簡單，但留在這世間的人，通常就要承受長久的痛苦。”
林牧道。
灰衣男子愣了愣。
林牧目如虛空，平靜的看着他道：“張臣，你如果死了，你的兒子該怎麼辦？”
聽到這話，灰衣男子身軀猛震，但他很快鎮定下來，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銘城。”
林牧淡淡吐出兩個字。
“啊！”
張臣雙眼陡然變得赤紅，死死盯着林牧：“你要是敢傷害洛兒半根毫毛，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林牧面不改色：“你活着的時候都奈何不了我，死了又能如何？”
張臣身體劇烈顫抖。
“張洛？好名字。”
林牧道：“名字不錯，天賦也不錯，二十歲不到，已是四星修者。如此強的天賦，要是加入納賢莊，必會受到重視，你爲何不讓他加入納賢莊，反而將他隱藏起來？”
“與你無關。”
張臣咬着切齒，話語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
“不說我也知道。”
林牧淡然道：“你留在納賢莊，是因爲感激納賢莊莊主對你有恩情，但你看到了納賢莊的危機。當今大衍古皇還在位，下面四位皇子已爭得水深火熱，假以時日這四位皇子，尤其前三位皇子都很危險。”
“一旦二皇子地位動搖，對納賢莊來說，就是滅頂之災，你不願讓你的兒子加入納賢莊，是擔心未來他會被捲入這旋渦之中。”
張臣一聽，如遭雷擊，他感覺他的想法，全部被林牧看透，林牧對他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在他心神陷入混亂之時，林牧再次給了他一擊：“還有，你以爲沒有你，我真的就得不到葛玄傳承了？”
“《葛山經》，是葛門外經，想要發揮《葛山經》的威力，需要先修行《葛氏經》。徐晃給你的傳承，無非就是《葛氏經》的內容。”
張臣心神震盪，迷茫的擡起頭：“你既然知道，爲何還要問我？”
“因爲我得到的《葛山經》，來歷有些特殊，擔心裡面內容有缺失，所以要通過你得到的傳承，來與我查漏補缺。”
林牧說道：“正因此，我纔沒有去對葛玄下跪，我本身已掌控《葛山經》，自然沒必要再去對葛玄跪拜，這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事實上，他所知的這些東西，都是他運用通心絕，從灰衣男子的記憶中得到。
不過，張臣顯然不知道這點。
他的心神本就因爲林牧之前的話而動搖，此刻林牧這番話，無異於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的心靈防禦徹底崩潰。
“《葛氏經》我可以告訴你。”
他緊緊握着拳頭，聲音嘶啞到：“我也不指望你放過我，但你必須發誓，不能傷害洛兒。”
“我還不會無聊到去對付一個小屁孩。”
林牧道。
張臣胸膛一陣劇烈起伏，最終還是漸漸平靜下來，開始用意念，將《葛氏經》傳給了林牧。
得到《葛氏經》，外加《葛山經》，林牧相當於得到了完整的葛玄傳承。
“天殞黑炎並不適合你。”
隨後，林牧淡然道：“你擅長速度，功法也重在隱匿和突襲，這與火焰的屬性都不同。”
說話間，他對着張臣一揮手，天殞黑炎就從張臣的身體裡飛出，被他強行剝奪。
張臣閉上眼睛，已做好等死準備。
林牧搖搖頭，取出一顆圓珠，扔給張臣：“這是風源珠，可以加快你的速度，很適合你，算是我和你交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