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澤？
曾經的天驕，一朝跌落泥潭。
高臺上，玉湖城衆天才都無語對視。
一切，竟真像林牧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比鬥之前，榆澤不可一世，揚言要廢林牧修爲，在林牧最風光的時候，將林牧打落塵埃。
可現在，他說的話，就如同詛咒，在他自己身上，一一實現。
自古以來，失敗者都將光輝暗淡。
現在也是這樣，榆澤的失敗，令人震驚。
但人們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投注到林牧身上。
誰能想象，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修爲還不到武師，最終竟能擊敗一個九階武師。
而且，這個九階武師，不是一般武師，是白石榜上的高手。
青銅臺上的少年，青衣在戰鬥中變得破爛，身上也血跡斑斑，看起來很悽慘。
在場衆人望向他時，卻覺得他身上，彷彿光芒萬丈。
關注林牧之際，不少人還忍不住看了看趙青。
這位玉湖城第九天才，昨天在酒樓與林牧起衝突之事，早已傳遍城內。
原本，人們覺得趙青是自信，是天才風骨。
到了這時，目光都變了。
人們下意識的覺得，趙青的身影，無比的猥瑣。
那不是自信，是沒有自知之明，也不是什麼天才風骨，而是跳樑小醜。
連玉湖城第一天才榆澤，都敗在林牧手中，你趙青蹦躂個什麼勁！
感受到人們深懷諷刺的視線，趙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趙兄，以後還是不要信口開河了。”
“哼，這就是你說的黃口小兒，不值得關注？”
他身周衆天才，似乎還嫌他受到的打擊不夠，紛紛板着臉道。
之前，他們或多或少，也嘲諷過林牧。
現在唯有將責任推卸到趙青身上，才能掩蓋他們沒有眼光的事實。
而且榆家已倒塌，林牧如星辰冉冉升起，誰也不願讓林牧知道他們曾貶低林牧。
萬一傳入林牧的耳中，得罪了林牧，在場沒幾個人承受得起。
趙青心中悲憤。
他是諷刺過林牧，但前不久周圍這些天才，不一樣在附和他的言論。
現在倒好，所有污水都往他身上潑。
最讓他憋悶之極的是，他還不敢反駁。
一反駁，就會得罪其他所有天才。
林牧他得罪不起，這些天才，他一個同樣得罪不起。
廣場上的玉湖城武者們，看向林牧的眼神，也是複雜無比。
對方擊敗了玉湖城的第一天才，踩碎了他們的驕傲，按道理他們對林牧，應該是仇恨。
可是實際上，沒人恨得起來，反倒有些羞愧。
林牧擊敗榆澤，並沒有用任何陰暗手段，完全是光明正大的擊敗榆澤。
何況，林牧還比榆澤年輕，比榆澤修爲低。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他們都沒有藉口責怪林牧。
要怪，也只能怪林牧天賦太妖孽。
榆澤已算是頂尖天才，現在和林牧一比，則相形見絀，遠遠不如。
對這種天才，他們之前卻不經查證和判斷，就肆意嘲諷。
或許在外人眼中，他們玉湖城的人，已成爲笑柄。
同一時刻。
這玉湖城發生劇變的消息，也如暴風雨般，朝四面八方席捲。
消息，傳入天元城，傳入白石城，傳遍白石州，甚至擴散到其他州域。
別人的目光，林牧沒有去過多關注。
當黑夜衛出現後，他就知道，該是他去榆家的時候了。
只是，從人羣中出現，有些麻煩。
現在他受到的關注太大，又不可能借助黑夜衛力量。
每一個黑夜衛，當他沒有帶上面具的時候，是絕對不能與黑夜衛扯上關係。
那樣，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過黑夜衛聞名天下，豈會處理不好這樣的小事。
沒多久，就有一羣黑夜衛登上青銅臺，將榆澤捉拿，同時以配合調查爲理由，將林牧也帶走。
即使是這些黑夜衛，也不知道林牧暗中身份，他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得知真相。
輕而易舉的，林牧就這樣，被黑夜衛帶入榆家。
此時榆家，就是黑夜衛臨時駐地。
榆家最核心的靈園。
“軍候，林牧已被帶到。”
幾名黑夜衛，壓着林牧進入。
“你們下去吧，林牧畢竟不是犯人，就由我親自審問。”
那個在青銅廣場上神威如獄的黑夜衛老者，坐在園子中央，對幾名黑夜衛揮揮手。
“是，軍候。”
幾名黑夜衛不疑有他，領命退下。
等幾人離開後，林牧原本不滿和冰冷的臉色，立即換上了笑意：“嘖嘖，不愧是黑夜衛副營長，好大的威風。”
“羨慕了？”
黑夜衛老者摘下面具，正是徐蒼烈。
“有什麼好羨慕的，你再威風，別人也不知道你是誰。”
林牧咧了咧嘴角，做不屑狀，“我就是好奇，他們爲什麼叫你爲軍候？”
“因爲在燕國，黑夜衛副營長的地位，等同於侯爵。”
徐蒼烈語氣平淡道，“但就像你說的那樣，沒什麼好羨慕的，我們所做的一切，外人都不會知道。”“很多人在黑夜衛位高權重，可在外人眼裡，依然是個普通農夫。”
“這種滋味，就好比錦衣夜行，一定很難言喻吧。”
林牧低聲感嘆。
“怎麼，後悔了？”
徐蒼烈玩味的看向林牧。
“後悔有屁用，你根本沒給過我選擇機會。”
林牧冷哼。
“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榆家的靈泉，你還想不想用了？”
徐蒼烈不吃林牧這一套。
“當然想。”
林牧眼睛驀地發亮。
他來玉湖城，主要目的，不就是爲了榆家這口靈泉嗎？
對一個武者來說，提升修爲，纔是一切重中之重。
更何況，他即將經歷的是武者到武師的蛻變。
武者聚氣，武師練肉。
只有到了武師，纔是真正開始，用真氣改變自我肉身。
所以，靈泉纔是他根本目的。
與榆澤決鬥，那隻不過實現目的的過程。
只有他和榆澤決鬥，吸引榆家衆人來觀戰，黑夜衛才能趁機對榆家出手。
榆家覆滅，他纔有機會，進入靈泉。
“來吧。”
徐蒼烈往園子裡面走去。
繞過幾個迴廊，大約百米外，一口泉水，映入林牧眼簾。
可是，這泉水並非林牧想象中，鮮活噴涌的泉。
這口泉，已近乎枯竭，裡面只有少量泉水，連一些泉底的石頭，都冒出水面。
“這靈泉要枯竭了？”
林牧怔然道。
“你應該慶幸，幸好這口靈泉快要枯竭，上頭根本瞧不上，否則，你以爲能輪到你來使用？”
徐蒼烈笑了笑道，“不過，即使它快要枯竭了，裡面泉水也足夠一個巔峰武師突破瓶頸，供你突破到武師，還是沒問題的。”
“這裡，我會暫時封鎖，你可以放心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