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的意志，令林牧更是欣賞。
但欣賞歸欣賞，這神歌大陸的大局，卻不能因此人被破壞。
銀色巨眸，頓時朝石泉凝視。
“噗嗤！”
下一刻，石泉的胸口，就毫無預兆的爆出一竄血花，竟詭異的被洞穿。
“神罰。”
看到這一幕，四周無數的臉色都白了。
就連白浩都瞳孔劇烈收縮，這情形就算他也無法理解。
只看一眼，實力不比他弱多少的石泉，就被直接洞穿胸口？
假如剛纔這攻擊，針對的是石泉的心臟或者頭顱，那石泉豈不是要被當場秒殺？
想到這，就是白浩也感到不寒而慄。
難道那銀色的彌天巨眸，真的是無上冥神，一念即可左右人的生死？
“石泉，你竟敢觸犯冥神，簡直十惡不赦。”
“速速跪下俯首認罪，你自己找死，不要拖累我們。”
隨後，都不用冥神教的首腦引導，立即有無數聲音響起，厲聲斥喝石泉。
感受到胸口傳來的痛苦，石泉同樣愣住，低頭看了看胸口，一股無法言喻的寒意，將他的身心全部籠罩。
他早已察覺出，在他修爲達到宗師大圓滿後，就陷入一個桎梏，無法再突破。
這桎梏，不是來源他自身，而是來源於神歌大陸。
神歌大陸能容納的力量極限，就是宗師大圓滿。
而一直以來，他認爲即使真的有神靈存在，也無非就是打破了這個極限的生命。
若是如此，那麼他自信，就算他不是神靈對手，起碼能抵擋一二，到時打不過也可以跑。
然而，此刻他真是的懵了。
那神秘的銀色巨眸，只是看了他一眼，他都還沒反應過來，胸口就直接被洞穿。
這種手段，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神靈，難道真的是無所不能，一念便能斷人生死？
一時間，石泉的世界觀，遭受到強烈衝擊，意志都幾乎要被顛覆。
再加上九十萬人全都跪拜，只有他一個人站立着，一種深深的孤獨感，頓時涌上心頭，讓他有種被世界隔離的感覺。
而這還沒完，隨後天空的銀色巨眸，又看向石泉的雙腿。
噗！噗！
石泉的雙膝同時被洞穿，再也無法站立，砰的倒地。
“啊……”
無力的跪在地上，鮮血染紅地面，石泉發出一聲孤狼般的不甘嘶吼。
憑什麼，同是生靈，憑什麼神靈就能左右他的生死，他不甘，也不服。
他還年輕，相信只要給他時間，他終有一天，能打破這片大陸的桎梏，到達更高的位面，尋找更強的力量。
到時，就算是面對神靈，他同樣能與之抗爭。
林牧冷漠的看着，心中則暗暗嘆息。
石泉的天賦的確驚人，但受限於神歌大陸是個低武世界，手段和靈器都極爲缺乏，有修爲卻沒有與之相應的武技和神通。
也正因此，這些神歌大陸上的武者，即使修爲同等，也註定無法與靈武大陸上的武者抗衡。“諸天萬界無上至尊生死主宰彌羅上神冥天教主，願衆生都尊你的名爲信仰，願你的目光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世間，如同行在冥界……”
這時林雲見時機到了，高聲朗誦起來。
他要趁這機會，徹底樹立“冥神”的無上威嚴，爲冥神教擴張到整個神歌大陸鋪下基礎。其他聽了，頓時紛紛跟着朗誦，浩浩蕩蕩的聲音，頃刻間如汪洋大海，在這片空間涌動，直震雲霄。
“哈哈哈哈，憑什麼，你的是神靈，難道就能肆意主宰衆生性命，就能視天地萬物爲芻狗嗎？”
石泉癲狂的大笑。
“瘋了。”
“真的瘋了。”
這次，衆人只是在心中嘆息，嘴上則依舊念着經文，很快就將石泉的聲音淹沒。
天穹上，見大局已定，銀色的彌天巨眸當即慢慢隱去，最終徹底消失。
距離虎門關三十里外的一座山峰上，盤坐在這裡的林牧張開眼睛，臉色一陣發白。
對他來說，長時間施展虛空之眸，是個巨大負荷。
何況他剛纔對石泉施展了三次攻擊，胸口一次，每隻腿分別算一次，精神氣已瀕臨透支，現在就是讓他再出手，他也做不到了。
虎門關前，當林牧的虛空之眸消失後，林雲站起身來，俯瞰着石泉道：“石泉，你冒犯冥神，本該誅殺。但念在冥神只對你降臨神罰，卻未抹殺你，想必是冥神有好生之德，便饒你一命，速速退去，從今以後不得放肆。”
他當然知道，林牧以後肯定是對這石泉有重用，這種人當然不能殺。
後世神歌大陸史書記載，虎門關一戰，三國大軍對立，卻因爲冥神出現，致另兩國士氣大跌，被天龍帝國大軍攻破。
大陸格局，因此改變。
此後，大陸從三大帝國，六大宗派稱霸，變爲一超多強。天龍帝國爲霸主，其他六大宗派與天龍帝國對抗。
不過冥神教從虎門關一戰後，就不再參與任何戰事，只負責傳教，以中立形勢退居幕後，卻又凌駕大陸所有勢力之上，維持着天龍帝國和六大宗派對立的格局。
煙寒宗。
石泉是被人擡回來的。
只是，這位昔日的宗內第一真傳，實權副宗主，如今卻讓人望而卻步，如避蛇蠍。
不僅如此，宗門還以狂妄大逆，德不配位的理由，奪了他的副宗主之位。
現在誰都知道，冥神真的降臨了神歌大陸，而石泉竟觸犯冥神，惹來神怒，煙寒宗以及其他人爲了避免被牽連，自然不敢與他再過親近。
但事情也到此爲止，煙寒宗仍保留着石泉的副宗主待遇。
不是煙寒宗念及舊情，而是石泉的情侶趙仙兒，也是一頂尖天才，年僅二十三歲，已是八階武宗。
宗門不在乎石泉，卻不得不顧慮趙仙兒，所以不敢做的太過分。
“石哥哥。”
石泉的院子裡，趙仙兒擔憂的看着石泉。
以往的石泉，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堪稱無敵戰神，可如今，竟遭遇如此巨大的打擊。
石泉躺在牀榻上，閉着眼，痛苦道：“仙兒，對不起。”
“石哥哥，你在說什麼，你怎麼會對不起我。”
趙仙兒秀眉微蹙。
“我給你的許諾，是要與你攜手一生，逍遙天地間。”
石泉黯然道，“可是如今，我雙膝已廢，成了殘疾，更是得罪冥神，世人對我皆唯恐避之不及，我辜負了你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