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講的故事？”
林牧眼睛陡亮。
“這個故事，並不存在於真正的歷史，我想應該是你母親自己編造出來的，但的確很有意思。”
離若魚陷入追憶，緩緩道，“這個故事，說的是一名叫做武則天的女子。最初，她是一個名爲唐國的國度的武士之女，十四歲入後宮成爲宮中的才人，被那唐國的君王賜號“武媚”。等到下一任君王即位時，她先是被封爲昭儀，又成爲爲皇后。”
“她爲皇后時，尊號爲天后，與那唐國君王並稱二聖，期間，改名爲“曌”。這是她自認爲自己如日月凌空，不再任何君王之下。”
聽到這裡，林牧就已經驚歎不已，這位故事中的武則天，其傳奇性，竟與寧輕雨無比相似，而且比寧輕雨還要霸道。
至少燕王在位時，寧輕雨也不敢與燕王並立，還是以貴妃身份自居。
只是，接下來離若魚將的內容，才讓林牧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不可思議。
“等故事中第二位唐國君王隕落後，武則天竟自立爲君王，將京都改稱神都，建立武周王朝，號稱神龍元年。”
說到這，離若魚都不由感慨，想當年她聽到這故事時，實在是爲沈北溏那膽大包天，天馬行空的思維給驚倒。
在這之前，她對沈北溏還有一些嫉妒，認爲沈北溏奪走了林南的心，可經過這件事後，她也忍不住被沈北溏折服。
說講出這樣的故事，說明沈北溏自身也有這種波瀾壯闊，氣若大海般的胸懷。
這樣的女子，別說是林南，換做她是男子，必定也會爲之深深着迷。
“什麼？這位武則天，居然自立爲君王？”
林牧聽得目瞪口呆，母親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連這樣的故事都敢講出來。
在靈武大陸上，從古至今就是男子主政，從未有過說女子當君王的例子。
也正因此，即使寧輕雨再怎麼出色，當燕國王位空懸時，燕國上下所有人包括他在內，都沒有往寧輕雨身上去想。
然而，此時此刻，離若魚的這個故事，無異於在林牧的腦海裡，打開了一扇新的想法大門。
“你母親行事，向來超人預料，她的想法，我也不知該如何評價，只是覺得，或許能對你有所啓發。”
即便她身爲武聖，也不敢把那個念頭說出來，讓女子爲君王，這實在是太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一旦那樣做了，後果誰也無法預料，也許會如沈北溏故事中的武則天一樣，成爲一代傳奇佳話，也可能荼毒蒼生，遺臭萬年。
“不管怎樣，還是要多謝若魚姨，將母親說過的故事告訴我。”
林牧目露感激。
“好了，消息已爲你帶到，現在天虞宗面臨的局勢也很緊張，我不宜在這久留，就先離開了。”
離若魚沒有拖泥帶水，這次她暗中來通知林牧，的確是冒了很大風險。
這次，林牧沒有再說感激的話，只是在離若魚離開時，對着離若魚的背影，深深作揖行禮。
那麼多聖地，沒有一個將消息通知告訴他，可見這事做起來風險又多大，而離若魚卻做了，這無疑是份難以償還的人情。
離若魚離開後，林牧也沒在星雲谷久留，快速回到西川城，再傳送到燕京。
君王之位，懸而未解太多，必生大禍，這種事越早解決越好，所以他不敢多做耽擱。
去燕京之前，林牧將宋詡也帶上。
承乾宮。
見這次林牧這麼快就回來了，寧輕雨不由驚喜，她還以爲又要像以前那樣，過上幾個月才能再相見呢。
“寧姐姐，你召集下值得你信任的朝廷要員，記住，一定要特別信任，願意跟着你去赴湯蹈火的那種。”
林牧則是正色道，“我想，我應該找到解決當前王位繼承的問題了。”
“好。“
一聽是有關王位繼承的大事，寧輕雨也神情認真，通知宮女去傳喚她所信任的官員。
兩個小時後，有六名官員進入承乾宮。
爲了防止林牧不認識六人，寧輕雨便給他做了個介紹。
其中有，太史張博、宗正李堯、少府錢濤略和燕京府尹張正舉，還有剛提拔的徐光以及吳嶽。
對於林牧，這些人也很客氣。
林牧本就名氣不小，嶽山上最後一刀殺了燕王，更是名震天下，被認可爲天下有數的霸主級人物之一。
“既然大家都已經來了，那我也拖泥帶水。”
林牧直入主題，“有關王位之事，現在是個大難題，燕王的幾個皇子，沒有一個是合適人選，但長久拖延下來，問題只是越來越嚴重，現在很多地方軍，都已出現騷動。”
“正是，不知林掌門有什麼見教？”
太史張博拱手道。
就連前太尉宋詡都在林牧手下做事，他這個太史，也沒有資本在林牧擺架子，自然得報以恭敬。
“見教不敢當，不過我這裡倒是有個故事，可以讓大家一起參考上。”
林牧目光掃視衆人，就將武則天的故事，對衆人轉述了遍。
聽完衆人，在場衆人都面面相覷。
“女子做君王？”
“日月凌空，好大的氣魄。”
衆人和林牧一樣，之前壓根沒往這方面想，此時一聽，內心也像是打開了什麼枷鎖。
寧輕雨同樣吃驚不小，就連她這樣英姿颯爽，決斷千里的人，何嘗不是從未有過這方面的想法。
但她的性格，的確就和故事中的武則天有些相似，聽完這個故事後，頓時有些心馳神往。
只是，衆人在震驚過後，卻沒有人發表意見，這件事太不可思議，靈武大陸的武道文明發展至今，已有數萬年，可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由不得他們不心神凝重。
十幾個呼吸後，還是宋詡率先開口，他最瞭解林牧，知道既然林牧已說出這個故事，就說明林牧已有了這方面的決定。
“貴妃娘娘，還有諸位，如果諸皇子稍微有一個成器點，能扛起治理燕國，抵禦惡魔的重則，那宋詡絕不會多說一句話。不過現在，宋某在此只想問一句，誰規定了女子不能當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