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刑偵支隊隊長楊國富和刑警小孫雖然覺得洛塵帶着狗和狐狸來查案有些兒戲,但也不好說什麼,一行人就上樓敲門。
那對夫婦都在,經介紹,洛塵知道丈夫姓嚴,便稱呼他們爲嚴先生、嚴太太。
對於警方長時間沒能破案,也沒有什麼進展,嚴先生心裡比較着急,也有意見,見到楊國富沒給什麼好臉色。
嚴太太的態度稍好一些,但也僅限於客氣的端茶倒水,聽說她進了精神病院治療過一段時間,現在精神還有些恍惚、說話還有些語無倫次。對於一個母親而言,喪女之痛的打擊實在太大。也正因爲怕睹物思人、沉浸在痛苦之中,夫婦倆才決定搬家。
坐在屋子裡,洛塵等人能夠明顯地感到一股壓抑和沉悶。
謝可兒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覺得屋內森寒,身體有些瑟瑟發抖。
傲天和小白狐則都瞪大了眼睛,身體緊繃僵硬,似乎在警惕着什麼。
通過交談,嚴太太漸漸打開了話匣子,她說她總是能夠看見自家的小孩兒嘟嘟在房子裡跑來跑去,一回頭,又不見了。然後最近做夢總是夢見嘟嘟赤-裸地出現在她面前,渾身流着血,臉色青紫,哭着說“媽媽,我疼”、“媽媽,我疼”。
開始她以爲是因爲自己思念孩子所致,沒想到後來到了無法入睡的地步,差點兒又進一次精神病院。
嚴先生帶着她去寺廟了求了一串佛珠戴着,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洛塵感覺她的精神明顯地衰弱,語言沒什麼邏輯,顛來倒去,說不清楚,便道:“嚴太太體質虛弱,又因憂思過度而傷了脾胃,導致寢食難安,稍後我寫一道方子,補氣健脾,先吃兩副試試。”
嚴先生在旁邊冷笑,裝神弄鬼能不能專業一點?這麼年輕,又帶着狗又帶着狐狸,還說會看病開方,太不靠譜了吧?
楊國富和小孫也覺得這洛塵有些誇誇其談,又會查案又會看病,你怎麼不去當法醫?
洛塵沒有理會那麼多,接着說:“嚴太太,我覺得,你除了脾傷脾虛,身上還帶有些許陰氣,不是那種邪煞之氣,不會危害性命,但對活人來說卻沒有好處。”
此言一出,衆人都驚了。
張星煒和謝可兒倒是知道洛塵的本事,只是沒想到他會毫不避諱地把陰陽靈異之事說出來。
嚴先生和楊國富、小孫在旁邊冷笑,心中都是同樣的想法,又會查案又會看病,現在還會驅鬼降妖了,你這麼全能,你咋不上天呢?
張星煒生怕洛塵繼續說下去要出問題,轉而詢問嘟嘟死時的具體情況。
嚴太太立刻就崩潰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反而是嚴先生,儘管半信半疑,卻還是將當日之事講了一遍。
與張星煒此前所述基本一致,只是再聽一遍更令人心痛。
嚴先生說女兒死後的幾天,他就聽老家的老人講,這裡面存在巫術弄鬼的可能,他仔細回憶,想起當時的情景,確實古怪,陰惻惻的。然而那個時候悲傷過度,哪裡注意查看那麼多?後來警方講說屋子裡面根本就沒發現有人來過的痕跡,附近的居民也沒有瞧見有什麼異常的人出入。
這個案子幾乎所有線索都是斷的,於是就掛了起來,至今毫無進展。
他們前一陣子先是忙着嚴太太在精神病院住院,然後是忙着跟那個房東打官司,也就沒注意這事,結果嚴太太最近這三四天都是半夜驚醒,一身一身的淋漓大汗,說見到嘟嘟了,後來實在不成,去了醫院求醫、去了寺廟求佛,都不見效。
兩口子簡直要崩潰了。
張星煒抿着嘴脣,面沉如水。
楊國富低下了頭,似乎爲警方的無能爲力而內疚不已。
洛塵皺着眉頭,臉色也不輕鬆。
謝可兒看着他,等待着他說點兒什麼。
洛塵咳嗽一下,對面前這兩位普通的年輕夫婦說:“或許你們不相信也不能接受,但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嚴先生老家老人所講的應該是確實的,你們家小孩子中了邪術。
“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們,那東西在行話裡面叫做‘養鬼’,就是將你嘟嘟的三魂七魄全部奪出來,煉製成一個供施術之人驅使的惡鬼。
“嘟嘟所中的邪術,在養鬼術中是最惡毒的。嘟嘟死的時候,受盡折磨與虐待,稚嫩純潔的內心怨根深重,加上,受人驅使去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也是莫大的痛苦,而施術之人必定不是什麼好貨色,他必定會用非人的手段逼迫於嘟嘟……
“所以,小孩兒時常製造幻覺、託夢給母親,既是一種對親人的眷戀,也是一種對痛苦的宣泄。”
聽了洛塵這一番坦誠的話語,嚴太太心如刀割,哭得幾乎昏死過去。
嚴先生一邊替老婆撫背,一邊咬着牙,說:“小夥子,你說的是否爲真?要知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洛塵盯着嚴先生,說:“你也許認爲我跟那些街頭行騙的神棍一樣,對你們有所企圖。但我可以告訴你,第一,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是因爲同情你們家的遭遇,才巴巴地跑到這兒來,不收你們一分錢;第二,你們也可以打聽打聽,我手底下辦了幾家公司,不差錢;第三,我和警方的目的一樣,要將罪犯揪出來,還世間以正義、給你們一個交代、爲嘟嘟洗刷冤屈!即便你計較這些,我自會離去,但並不會放棄探查,因爲此事,我洛塵管定了!”
他的想法是,我既是龍魂秘警,又是修道之人,懲惡揚善乃警察天職,也是修煉道心的重要途徑,再者,養鬼師多半是朱逸知請來的,想要報復與我,我還打算趁機跟他們做個了斷呢!
然而,這段話在別人聽來,卻有不同想法。
張星煒看向他,眼神露出欽佩之色。
謝可兒衝他豎起大拇指,用口型說“點個贊”,俏臉兒上帶着笑意,這傢伙太踏瑪德敢說了。
楊國富和小孫不禁有些慚愧,是啊,本來將冤案查個水落石出、還社會和人民一個公道,這乃警方分內之事、職責所在,現如今卻被一個外人說得振振有詞……
嚴太太突然直接跪在洛塵面前,聲淚俱下地哭道:“小師傅,你可一定要幫幫我那可憐的孩子啊……”
嚴先生則是一臉的懊悔,說:“洛……洛小師傅,剛纔多有得罪、多有冒犯,請你海涵,請一定幫幫我們啊!”
這一聲聲“小師傅”,顯然是將洛塵當成陰陽先生了。
洛塵把嚴太太扶起來,讓他們坐下,舒緩一下情緒,然後問他們要嘟嘟生前的照片。
望着照片裡小女孩兒那稚氣可人的模樣,眼睛又黑又大、乾淨明亮,洛塵的心也不由得一痛,同時確定了,那夜在言諾住所襲擊自己的小鬼,就是嘟嘟。
當然,她是受人操控。
操控鬼童者,着實可恨!
他說:“我剛纔已經表過態了,幫得上的肯定幫。此案兇手不但狡猾,而且邪惡,我希望大家能夠配合我。”
張星煒第一個表態支持。
謝可兒也支持。
楊國富和小孫還能說什麼,只說在依法調查的範圍之內,能配合的儘量配合。
洛塵點點頭,讓嚴太太把嘟嘟生前經常使用的東西都拿出來。
嚴太太說,那兇手實在太可惡,把小孩兒生前最喜歡的玩具、餐具和生活用具都給偷走了,他們連懷念自己孩子的依憑都沒有了。
說着,聲音哽咽,眼中泛淚。
洛塵皺眉,道:“嚴太太,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們想一下,孩子生前用的東西,不會一樣都找不到了吧?”
嚴太太抹了一把眼淚說:“好,我去找找。”
洛塵又道:“對了,我還想到你們之前租住的房屋看看。”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帶着東西,來到了嚴家三口之前租住的房屋。
嚴氏夫婦在和房東打官司,尚無結果。
房東恨死了嚴先生和嚴太太。
我好心幫你們帶小孩兒,小孩兒出了事,我雖然有一定的責任,但不是主要責任吧,又不是我殺了小孩兒,你們有必要把所有的氣往我身上撒麼?
表現出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樣。
當小孫亮出警官證以後,房東的態度才轉變,答應讓他們進屋看看。
這套房屋至今沒有再租出去,因爲慘死過小孩兒,誰也不想沾惹晦氣。
進了屋,直接來到洗手間,洛塵也不避諱什麼,蹲下身來,拍拍小白狐和傲天的腦袋,笑說:“該你們倆上場表演了。”
衆人都覺得疑惑,他要讓一隻狗一隻狐狸做什麼?
謝可兒看得很興奮,她也覺得這兩隻動物很有靈性,卻不知道它們還真能查案。
嚴先生、嚴太太本以爲洛塵會像其他陰陽先生一樣,開壇做法,燒個符、念個咒、跳個大神什麼的,沒想到卻是放出狗和狐狸,這……
房東更是叫了起來:“這屋子我剛打掃過的,你們可別讓這兩隻畜生給弄髒了啊!”
洛塵也不理會,他讓小白狐呆在洗手間,讓傲天滿屋子亂竄、亂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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