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文仲走進雍城大學校內醫院的時候,離着上班時間還早,醫院裡面空無一人。在燒水給自己泡了杯茶後,他從診桌的抽屜裡取出了一本最新的《柳葉刀》雜誌,細細的閱讀了起來,以瞭解世界醫學的近況與動態。
沒過多久,便漸漸地有人前來上班,原本冷清的校內醫院,因此而具備了活力。和往常一樣,提前來上班的醫生、護士並沒有聚在一起閒聊嬉戲,而是紛紛拿出了各自的專業書籍翻看閱讀。
這個習慣是張文仲帶到校內醫院來的,現在已經是發展成爲了一種風氣。就連雍城大學的領導,也不知是在多少場合、多少地方讚揚過校內醫院的這種良好學習風氣。
這種良好學習風氣,也讓校內醫院的諸多醫生、護士受益。他們不僅是在醫師、護士資格考試中獲得了極佳的成績,同時還在全國諸多的醫學雜誌、期刊中發表了論文、臨牀研究報告,更有甚者,還考上了研究生。
正是因爲親眼看到、親身體驗到了良好學習風氣帶來的種種好處,雍城大學校內醫院的醫生、護士們,纔會是打心眼裡的擁護這個風氣,並逐漸的將它發展成爲了雍城大學校內醫院的一個優良傳統。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後話,咱們暫且不提。
張文仲剛剛喝完了杯中茶,正準備起身去續水的時候,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在走廊裡響起,由遠及近,很快,滿臉驚慌與憂慮的李茗軒就出現在了診室裡。
“老師……”一看見張文仲,李茗軒就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在清晨寧靜的校內醫院裡,這一道哭聲可謂是響亮至極,周圍幾個診室裡面的醫生、護士全部都被驚動了,紛紛是走了出來查看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當他們瞧見哭的人是李茗軒後,不由的是微微一愣,隨即七嘴八舌的安慰並打聽起了情況來。
與此同時,緊隨在李茗軒身後的那幾名研究生也是連忙勸慰道:“銘軒,你別哭,有老師在這裡呢。你將事情說給老師聽,他一定會幫你們的。”
張文仲遞了一張紙巾給李茗軒,說道:“銘軒,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給老師說說。只要是老師我能夠幫上忙的,就絕對不會推脫。”
張文仲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用上了祝由術的技巧,使得李茗軒的心情逐漸恢復了平靜。在接過張文仲遞來的紙巾,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後,她整理了一下內心紛亂的思緒,方纔是將這件突發的事情給娓娓道出。
原來,自從雍城市到隆化鄉的公路開工以來,原本因爲交通不便而不受人重視的隆化鄉,也就逐漸的因爲其環境優美雅靜而爲世人所知。這其中,就有一個商人看上了隆化鄉的環境,打算將隆化鄉改造成爲一個避暑休閒山莊。
然而,隆化鄉的鄉民剛剛纔在張文仲的幫助下住進了新房,並且等到山上的中藥材基地建成投入使用後,還能給前往那裡打工賺錢。眼瞧着幸福的好日子就要來臨了,自然是不肯輕易搬遷到山下的縣城去住的。
畢竟,搬遷到了山下的縣城,他們也就失去了賴以爲生的耕地,需要重新的找一個工作來養活自己和全家。而像隆化鄉的鄉民,大多知識程度不高,在一個相對陌生的城市環境裡面打拼求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讓隆化鄉鄉民難以接受的是,對方給出的賠償條件,完全就可以用‘寒酸’二字來形容。
在這樣的情況下,隆化鄉鄉民自然是不肯搬遷的,而對方也不肯將賠償條件提高。於是,雙方就陷入了僵持階段。然而,就在昨天晚上,這個僵持被打破了。
一輛推土機趁着夜色出現在了隆化鄉,將剛剛纔建成投入使用的隆化鄉中學的校舍給夷爲了平地。幸運的說,新建成的隆化鄉中學,校舍和宿舍是分開的,並且隔得較遠,所以並未出現人員傷亡。要是以前的那個隆化鄉中學,這推土機一推,只怕連學生帶老師,都得埋在廢墟下面。
這樣的暴力強拆,自然是激怒了隆化鄉鄉民,大夥兒去和強拆的人理論,卻被一夥來路不明的人給打傷。不僅如此,從幾輛早已經等候在一旁的警車上,還跳下了好些個警察,不由分說的,就將隆化鄉鄉民給抓走了一部分。
被抓的人中,既有李茗軒的父親,也有那位在隆化鄉中學支教的老師唐嵐。
在經歷了一番慌亂與無助之後,直到天亮之際,李茗軒的母親纔想起給她的女兒打電話。
在接到了電話,瞭解到隆化鄉中發生的事情後,李茗軒在第一時間就跑到了校內醫院,想要求助於張文仲。
在聽完了李茗軒的講述之後,張文仲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校內醫院裡面那些聽的義憤填膺的人們,就已經是七嘴八舌的唾罵起了那些無良的商人,以及和無良商人勾結起來的貪官。
張文仲站起身來,對李茗軒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管到底的。走吧,我們現在就去隆化鄉。”說罷,領着李茗軒,大步的走出了校內醫院。
望着張文仲和李茗軒遠去的背影,新來的那些醫生和護士不禁有些擔憂:“就張副院長和李茗軒兩個人去,真的沒事嗎?對方可是有錢有勢,又有官兒給撐腰的商人呢。”
校內醫院裡的老人們,則是對張文仲信心十足,笑着說道:“放心吧,只要是張副院長出馬,這件事情就絕對能夠得到妥善的解決。你們是新來的,所以不知道,就算是咱們雍城市的潘市長,在張副院長的面前都得是畢恭畢敬的呢。瞧着吧,這一次,不知是有多少人要掉官帽、進監獄了。哼,這些官*商*勾*結、胡作非爲的渣滓,早就應該清理一下了”
在驅車趕往隆化鄉的途中,張文仲將手機遞給了李茗軒,吩咐道:“打電話問問你母親,看她知不知道你父親和唐嵐等人,是被關在了哪裡。我們先去將人給弄出來,別讓他們在裡面受罪。然後再去隆化鄉,看看到底是誰那麼大膽”
李茗軒用力的點了點頭,旋即撥通了自己母親的電話,在詢問了一番後,將手機遞還給了張文仲,並說道:“問清楚了,我父親和唐嵐老師等人,目前是被關在三豐縣警察局裡。我母親等被抓鄉民的親屬也在那裡,不過沒有人搭理他們。”
“嗯,我知道了。”張文仲接過手機,應了一句。在沉吟了片刻後,最終還是撥通了雍城市市長潘文濤的私人電話。
電話撥通之後,潘文濤恭敬而又不諂媚的聲音傳了出來:“張先生,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
要是有外人聽見了潘文濤說話的語氣,估計會被嚇一大跳。能夠讓一市之長如此的恭敬,對方得是多麼厲害的人物啊。
潘文濤之所以會對張文仲比以前更加的恭敬,皆是因爲過年的時候,他去京城拜會以前的領導孫老爺子的時候,從孫老爺子的口中聽到了一些關於張文仲的事情。雖然孫老爺子並沒有點明張文仲修真者的身份,但卻給了潘文濤一些暗示。而這些暗示,足以讓潘文濤震驚,也足以讓他對張文仲更加的恭維。
張文仲並沒有直說,而是冷聲質問道:“潘市長,你們這是在逼我將中藥材基地挪走嗎?”
潘文濤不由的一愣,成功將張文仲的中藥材基地留在雍城市,不僅是得到了省上領導的誇獎,同時還得到了孫老爺子的肯定,他又怎麼可能會將這個大好的功績給逼走呢?他也是一個人精,很快就回過了神來,小心的說道:“張先生何出此言?難道是出了什麼問題不成?”
張文仲簡明扼要的將隆化鄉里發生的事情向潘文濤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即便是沒有這暴力拆遷的事情發生,一旦在隆化鄉里建成了避暑休閒山莊,也勢必會對山上的土質、水質造成不可逆轉的破壞。你說,這不是在逼我將中藥材基地挪往它處,還能是什麼呢?”
隆化鄉里發生的事情,潘文濤還真是不知情。此刻在聽了張文仲的講述後,他是又急又怒,在強忍下了心頭的怒火後,他恭敬的說道:“張先生,您放心,這件事情,我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待”
掛斷電話之後,潘文濤本來是想要給三豐縣打個電話過去問問情況的,但在摸着電話的時候,卻又猶豫了一下,最後站起身來,大步的向着辦公室外走去,並對緊跟在身後的秘書吩咐道:“安排車,去三豐縣。我倒是要去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竟然敢惹張先生哼,當真是一羣不知死活的蠢貨”
看着潘文濤那黑沉的表情,聽着他這番飽含殺氣的話語,秘書不由的打了個冷戰,暗暗揣測道:“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惹得一向溫文儒雅的潘市長這般的憤怒呢?看來,這一次是有人要倒大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