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地震開始到現在,校內醫院的這些醫生和護士,已經是堅持奮鬥了十來個小時。在這十來個小時裡,雖然也有不少大學城裡的醫學生趕來支援,可他們仍舊是忙的一刻也不曾停歇,更是滴水未進、點米未沾。
要說不渴不餓不累不疲,那絕對是騙人的。可問題是,現在這個局面下,不僅食物與飲水稀缺,同時這醫療人員和醫療用品也同樣是十分的稀缺。故此,就算這些堅持奮鬥了十來個小時醫生和護士、以及後期趕來支援的醫學生,再渴再餓再累再疲,卻也只能是咬牙堅持,不到累暈、餓暈的那一刻,是堅決不會離開自己崗位的。
對張文仲等醫療人員的艱辛和付出,周遭的這些人是看在眼裡、記在心頭,並且自發的採取了行動。
就在這夜『色』剛剛降臨之際,王榮峰領着一大羣人回到了幼兒園。在這些人裡,有的人是接受過張文仲等醫務人員救治的傷者,也有的人是那些接受過張文仲等醫務人員救治的孩子的家長。此時此刻,在他們的手中,或多或少都捧着一些食物和水。
王榮峰拿着一瓶礦泉水和一封餅乾走到了張文仲的面前,說道:“張先生,各位醫生護士,你們都在這裡忙碌一整天了,還是吃點兒東西、喝點兒水吧。”
雖然一瓶礦泉水和一封餅乾,在平日裡並不算個啥,但在這個時候,卻是十分珍貴的。要知道,此刻的許多人,連一點兒果腹的東西都沒有呢。
張文仲和蘇曉玫還好,他們畢竟是修真者,能夠從天地間汲取靈氣以維持生命的正常運轉,別說是一天不吃不喝,就算是數年、數十年不吃不喝,也是餓不死、渴不死的。但其他的那些醫生護士、以及後面陸續趕來支援的醫學生們,卻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了。在空着肚子進行了十來個小時的高強度工作後,他們早就已經渴的口乾舌燥,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之前的他們,一門心思都撲在了救治傷者上,故此分散了注意力,並不覺得有多麼的飢渴。但是現在,在瞧見了王榮峰等人手裡面捧着的這些水與餅乾、麪包、方便麪之類的東西后,那種強烈的飢渴感立刻就涌了上來,更有好些人的肚子,開始‘咕’的響了起來。
不過,在這一刻,聽見了這些‘咕’聲的人,非但沒有失笑,反而還從內心深處,升起了一股濃濃的敬佩感來。因爲他們很清楚,這些醫務人員之所以會飢渴成這樣,都是因爲忘我的拼命救人所致。
雖然很飢渴,雖然很想要吃點兒東西果腹,但這些醫務人員卻並沒有就此接過王榮峰等人遞上來的水與餅乾、麪包、方便麪之類的食物,而是由林子蔓出面問了句:“孩子們都吃了嗎?”
王榮峰連忙代替衆人回答道:“孩子們早就已經吃過了。”
“那你們呢?你們吃過了嗎?”這一次問話的人,卻是胡強。
“吃過了,我們也都吃過了。”王榮峰等人齊齊點頭,異口同聲的回答道。然而,他們的這番話,顯然是謊言。因爲,就在他們的話音剛剛落下之際,就有好幾個人的肚子裡面,傳出了音量不亞於剛剛從那些醫務人員肚子裡面傳出來的‘咕’聲。
在聽到了王榮峰等人的回答與這片‘咕’聲後,醫務人員先是一愣,隨後就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胡強更是一邊笑着,一邊搖頭說道:“雖然嘴巴會騙人,但這身體卻是絕對不會撒謊的。這些食物,還是你們吃吧。”
雖然因爲謊言被撞破而感覺有些尷尬,但王榮峰等人還是急忙說道:“我們就算是餓一兩天也能夠撐得住,可你們就不同了,你們還要救治這麼多的傷者,如果不吃飽肚子,又哪裡來的力氣救死扶傷呢?就算是不爲你們,爲了這些等待救援的傷者,你們也應該將這些食物給吃下去呀。”
“老王,你以前該不會是搞政工的吧?不過是吃點兒東西罷了,居然也能夠被你給上綱上線……”張文仲啞然失笑,搖頭說道:“不過,我得承認,你這一番話,的確是有些道理,也的確是說服了我。”
王榮峰擡手撓了撓頭,呵的笑着。
張文仲又轉過身來,對周遭的這些醫務人員說道:“好了,大夥兒也別再推辭了,收下這些食物與水吧,將它們分成兩份,一份自己吃喝,另外一份餵給那些傷勢較重的病人。”
張文仲的號召力與影響力,在衆人之中,可謂是大得驚人。故此,在他發話之後,也就沒有人再推辭,在應了一聲‘是’後,紛紛接過了王榮峰等人遞上來的食物與水,並飛快的將其分成了兩份,就待按照張文仲所說的,將其中一份餵給那些傷勢較重的病人。
這些傷勢較重的病人,一個勁兒的想要拒絕:“不,不,這些食物你們吃就行了,不用管我們,我們還能夠撐得住……”然而,醫務人員卻根本不聽他們的拒絕,半是強迫的將這些食物和水,喂到了這些早就已經是飢腸轆轆的、傷勢較重的病人口中。
“謝謝,謝謝你們……”這些傷勢較重的病人,一邊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邊眼含熱淚的唸叨着感謝的話語。
在給這些傷勢較重的病人餵過了食物與水後,醫務人員這纔拿起了剩下的那些食物與水,狼吞虎嚥的塞到了嘴巴里。旋即,他們沒有多浪費時間,就又投入到了救治傷者的工作中去。而送來食物與水的王榮等人,也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留在了這裡幫忙。
天『色』,越發的陰暗了起來。
因爲這場突如其來的大地震,導致了雍城市的電力系統癱瘓,故此,隨着夜『色』的降臨,雍城市很快就陷入到了黑暗之中。雖然藉着夜幕中的月『色』,勉強的能夠瞧見周遭景物的輪廓。但是,想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動手術救治傷者,除了張文仲和蘇曉玫之外,其餘的人,都是無法做到的。
蘇曉玫顯然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的,她悄悄湊到了張文仲身邊,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對張文仲說道:“老師,天『色』越來越黑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大夥兒可是沒有辦法再進行手術了。你看,我們要不要採取點兒非常措施呢?”
張文仲自然明白,蘇曉玫口中所說的‘非常措施’,指的就是使用道法。
雖然在這個時候,張文仲已經做出了暴『露』修真者身份的準備,但也不希望因此引發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在略作考慮後,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小妹,這件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我有辦法,能夠讓這夜晚,不再黑暗!”
在說話之間,張文仲從乾坤壺裡面,將那面能夠『操』控光線的陰陽法鏡給取了出來,並趁着沒人注意的時機,送了一道澎湃精純的靈力進入其中,並將它扔到了夜空裡。
陰陽法鏡剛一飛到夜空裡,立即就運轉了起來,從周圍那些電力系統沒有遭到地震破壞的城市裡引來了光亮,並將這些電燈的光亮轉化成爲了月光,拋灑在了雍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裡。
雍城市裡的人們,只覺得身邊陡然一亮。雖然說,這種亮度比不上白晝,但也足以讓救援工作,得以繼續開展下去。
不少滿懷驚訝的人們,都不約而同的擡起了頭來,卻發現懸掛在夜幕中的那輪月亮,竟是比往日裡的要大上數倍、明亮上數倍!
這樣的景象,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奇景了!
雍城市裡,原本被驚恐和絕望情緒所籠罩着的人們,也因爲這一個奇景,而變得振奮了起來!
“老天開眼了,要不然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奇景呢?我們不能放棄,我們要堅持下去,一定要堅持下去……”
張文仲並不知道,自己用陰陽法鏡召來的光亮,竟是給雍城市裡的老百姓們,帶來了生存的希望。此刻的他,正在和身邊的醫務人員一起,忙碌的救治着傷員。
就在張文仲剛剛替一個傷者縫合好傷口後,眉頭緊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胡強,就快步的跑到了張文仲身前。顧不上喘氣的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不,不好了,張副院長,『藥』品……『藥』品不夠了!”
“什麼?『藥』品不夠了?”張文仲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這個消息,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雖然說,張文仲和蘇曉玫,以及他帶的那幾個研究生,可以通過鍼灸以及一些‘民間土方’,來替代『藥』品給這些傷者診治。可這種方法畢竟不是什麼長久之策,而且真正的鍼灸高手以及掌握了切實有效‘民間土方’的醫務人員還是太少了些,根本就不可能應付得了這麼多的傷者。所以,還是得想辦法搞來『藥』品才成!
可問題是,現在這局面下,哪裡又能夠搞的來『藥』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