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令人幾近窒息的寂靜。
就在張文仲說出了‘以身試毒’這四個字後,原本還有些喧囂嘈雜的會議室,瞬間就變的寂靜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張文仲。這目光裡面,有驚訝、有遲疑、有不解、也有敬仰和敬佩……
這樣的寂靜,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鐘,方纔由回過神來的嶽子敏,用略有些顫抖的聲音打破:“以身試毒?我沒有聽錯吧?小張你……你竟是打算以身試毒?”
“沒錯。”張文仲點頭答道。
兩人的這番問答,頓時就讓會議室裡面的人,齊齊的回過了神來。在震驚之餘,他們也七嘴八舌的發表起了自己的意見。
“以身試毒?這……這是不是有些輕率冒險啊?”
“一旦是感染上了新型瘟疫,立刻就會出現極其嚴重的高熱驚厥、呼吸窒息等症狀。一個不好,就會丟了性命呀。張教授,你還是想想其它的辦法吧……”
“沒錯,這新型瘟疫,的確是兇險萬分它不僅是症狀極其嚴重,而且身體惡化的速度,也是相當驚人的。據我們的估計,就算是一個身體素質極佳的人,只怕也熬不過一週這也就是做,如果不能夠在一週的時間內,制定出一套切實有效的治療方案。你的性命,可就得丟在這裡了啊……”
這場新型瘟疫的可怕症狀,會議室裡面的專家,可都是親眼目睹了的。他們深知,這場瘟疫的殺傷力,遠遠超出了以前曾經出現過的任何一場瘟疫。在他們看來,張文仲‘以身試毒’的決定,和自殺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這些專家以爲張文仲剛剛纔到,還不瞭解這場瘟疫究竟是有多麼的可怕。所以纔會七嘴八舌的說着這場瘟疫的可怕之處,想要勸張文仲改變主意,不要將大好的性命葬送在這裡。
然而,對這些人的勸說,張文仲卻並未聽從,他只是說道:“我也知道,這以身試毒,的確是非常的危險。但目前,我們對這個新型瘟疫的瞭解,只停留在其所表現出來的臨牀症狀上面。然而,你們也都看見了,僅僅只是對症治療的話,是無法起到效果的。只有找出了它的病根所在,方纔能夠制定出切實有效的治療方案來……”
嶽子敏眉頭緊鎖,也來勸說道:“小張,大夥說的沒錯。這場新型瘟疫,的確是十分的可怕。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以身試毒的好。想要找出病根,還有其它的方法。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採集了一些樣本,送去做病理檢驗了。相信要不了多久,病理報告就會出現。依我看,我們還是等看了這張病理報告後,再做打算吧?”
“那張病理報告,只怕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別人不知道,但張文仲卻知道,這場瘟疫是由傲、山兩妖所引發的。這樣的瘟疫,又豈是普通的病理檢驗,所能夠檢驗出來的?
就在張文仲的話音剛剛落下之時,一個醫生就急匆匆的跑進了會議室來,揚着手裡面的那張檢驗報告單,氣喘吁吁、用震驚與難以置信的腔調說道:“病理檢驗報告已經出來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手中的那張檢驗報告單,就被離他最近的那位專家給奪了過去。另外幾個專家,也紛紛是湊上前來,伸長了脖子看着這張檢驗報告單。
待到看清楚了這張檢驗報告單上面記述的內容,這幾位專家頓時就驚呼了起來:“這……這怎麼可能?”
他們的離奇反應,頓時惹得會議室裡面的旁人很是好奇,紛紛是起身圍了過去,並詢問道:“怎麼了?在這張檢驗報告單上,到底是說了些什麼?”
等到他們看清楚了檢驗報告單上記述的內容後,臉上的表情,頓時也和之前那幾位專家一樣的震驚、呆滯了,並失聲驚呼道:“正常……一切都正常……就沒有一樣是不正常的?這……這怎麼可能?”
會議室裡,又一次陷入了寂靜。所有的專家,都是滿臉驚容的面面相覷。好一會兒之後,方纔有人說道:“會不會是在檢驗的過程中出什麼問題了?要不然,怎麼會得出這樣一份荒謬的檢驗結果來呢?所有的都是正常?那這些病人所患的瘟疫又是怎麼回事?”
送來檢驗報告的那個醫生,連忙說道:“在第一次得出這個檢驗結果的時候,我們也懷疑是不是在檢驗的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我們就重新做了五次檢驗。可是這五次檢驗的結果,都是如此……”
一次檢驗出錯還有可能,連着五次檢驗皆出錯的機率,可就是相當低的了。而且,檢驗科的這些人,也都是知道此次檢驗事關重大,絕對不會出現什麼疏忽大意的情況。如此說來,這份檢驗報告,應該是正確的了?
可它如果是正確的,那這上萬人所患的瘟疫又是怎麼回事?總不可能,都是一場癔症吧?
就在衆人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嶽子敏將驚訝的目光投向了張文仲,說道:“小張,你剛纔就說,這份檢驗報告是起不了作用的……難道,你對這份結果,竟是早有預料不成?”
經過嶽子敏這句話的提醒,衆人也想起了張文仲方纔說過的那番話,連忙是齊齊的將目光投向了他,等待着他的答覆。
“沒錯,我對這份結果,早有預料。正是因爲如此,我纔會提出以身試毒的方法。”張文仲沉聲說道:“這次的瘟疫,是一場全新的瘟疫。如果我們還是用舊眼光來看它的話,是不可能有什麼收穫的。”
衆人不由的陷入了沉默。
直到此刻,他們方纔發現,以身試毒的法子,在目前看來,還真是唯一一個有可能找出病根的法子呢。
只不過,這個法子,也太冒險了些。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個法子,就是拿命去賭只不過,這場賭,並不是爲了私利,而是爲了千萬百姓的性命
片刻的沉默後,嶽子敏開口說道:“小張,你真的要以身試毒嗎?你可得考慮好呀,這件事情可不是鬧着玩的,是關係到你性命的……”
張文仲淡然一笑,說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嶽子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好吧,就照你說的做。如果你能夠在一週之內,找出此次瘟疫的病根,制定出切實有效的治療方案,就是最好不過的。如果不能……那麼,一週之後,就由我來繼續吧。”
張文仲不由的笑了起來。
在嶽子敏等人的安排下,張文仲很快就被注射了一針從患有此種新型瘟疫的病人體內抽出來的血液。與此同時,諸多的檢測儀器都被安放在了張文仲的身上,以便能夠隨時檢測到他的病情變化。
躺在病牀上的張文仲,微眯起了眼睛,看似在閉目養神,實際上卻是在通過神識監測着****的血液。
這血液一進入到了張文仲的體內,蘊藏在其中的妖力,立刻就隨着張文仲的血液,運轉了他們的周身各處。最後,進入到了他的五臟之內。並在極短的時間裡,開始破壞起了他的五臟來。
張文仲一邊用神識監測着這些妖力對五臟的破壞,一邊用極其微弱的靈力去接觸這些妖力,以便能夠掌握到這些妖力的情報,從而有針對性的制定出一套化解此妖力的方法來。
在張文仲的身邊,嶽子敏、吳守志等數位醫學專家,正一臉焦急與憂慮的望着他,祈禱着他真的能夠找出此種新型瘟疫的病根,並制定出一套切實有效的治療方案。
時間不停的流逝着,很快,四天就過去了。
在這四天的時間裡,張文仲一直都緊閉着雙眼,一刻也沒有睜開過。整個人,就像是陷入了昏迷狀態一般。若不是他早對嶽子敏等人有過交待、若不是他的各項生命指標都處在正常水準,只怕嶽子敏等人早就已經對他採取了急救措施。
張文仲提供的那種中藥方子,雖然不能夠治癒此種新型瘟疫,但卻真的是起到了延緩病情惡化的效果。在這四天裡面,死亡率比起之前,竟是有了大幅度的降低。而這,也讓醫學專家和患者們,多了一份期待與希望。
雲臺市突發的這場瘟疫,早就已經是通過電視、報紙、網絡傳遍了全國各地。張文仲以身試毒的壯舉,也爲世人所知。不知是有多少的人,將他當做了偶像,每日都在向着各方神靈祈禱,期望他能夠早日從昏迷的狀態中甦醒過來,並帶給世人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這一天,嶽子敏等人在挨個查房的時候,循例走進了張文仲所在的這間病房。
看着仍舊處在昏迷狀態的張文仲,嶽子敏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向身邊的吳守志問道:“都已經過去四天了,小張還沒有甦醒過來。老吳,你說小張他,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不知道啊。”吳守志長嘆了一口氣,說道:“現在我們所能夠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
“哎,快看,你們快看啦……”就在這個時候,一位陪同着他們一起查房的女醫生,突然是滿心驚喜的指着病牀上的張文仲,歡喜的叫了起來:“醒了,張教授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