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看着遠方,笑了起來,笑的那麼不自然,笑的那麼讓人心傷。
“你笑什麼?”我問。
“哪怕是假裝着逞強也要笑的猖狂,你不就這樣嗎?”果果回身問。
我抿了抿嘴,把話題轉了回去說:“你還沒說後來發生什麼了?”
我不敢在接着她的話說,我怕我會心軟,我不能在已經犯過錯誤的地方徘徊,那纔是真正的混蛋。
果果在笑着,掩飾着不想讓我看到的那一面,可是笑着逞強,淚卻在投降,可能她想維護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
“你真的要聽嗎?”果果問。
我走上前,扶着果果搖搖頭說:“我已經很對不起你了,我不想爲難你,你不想說自然有你的難言之隱,總之無論如何,我都難逃其咎。”
其實,話說到這個份上,後面的事情,無非就那麼幾種可能,知不知道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果果擦乾了淚水,苦澀的一笑,我說:“送你回去吧。”
果果點了點頭,我四處看看,這裡確實很偏僻,也不知道是哪個村莊的路上,帶着果果,靜靜的往大路上走,彼此沉默,往事一樁樁,一件件,隨着秋風從腦海中吹過。
不得不承認,果果很優秀,可能現在的她是很美的她,而我卻不是最好的我,對她而言,是在錯誤時間遇到了錯誤的人,對我而言是在錯誤的時間弄丟了一個對的人,即便不捨,卻在也跨不過那道青春的鴻溝。
古典,悽美的愛情通常都跟橋有關,若干年以後,倘若我還能幸運的遇到果果,她在橋上看着風景,而我會默默的站在犄角看着她,四季星辰裝飾了她的生活,她曾裝飾過我的夢。
把果果送到了學校,臨走的時候,果果看着我,也不說話。
我感覺怪怪的說:“你這麼看着我,我感覺自己的罪惡感又增加了。”
“曾經,我的眼睛是用來看世界的。”
“現在也可以啊。”我說。
果果依舊看着我搖搖頭說:“世界已經不在了……”
果果說:“謝謝你,以後我的眼睛會用來看心。”
“你別這麼說,我……”
我話音未落,果果打斷了我的話說:“沒什麼好愧疚的,愛情本來就是這樣,不能說誰付出的多就失去的多,也不能說誰付出的少,就痛的少。”果果說着微微一笑。
“謝謝你的寬容。”
“走了。”果果擺擺手,向學校走去,走了大概四五步,停下了身子轉過身看着我說:“對了,如果有來世,如果我們還相識,我希望第一個跑過來擁抱的,是你,不是我。”
我會心一笑,那一刻,果果真的戳到了我的痛點,鼻子一酸,差點就流出了眼淚,我強忍着。
果果看着我沒有說話,又衝我擺了擺手,才轉身離去,就在轉身的一剎那,眼中的淚水順着眼角滑落下來……
回到學校,已經上了兩節課了。
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猛哥在保衛科,看到我急忙出來問:“小輝,你沒事吧?手機怎麼關機了?”
“哦,我忘了開了,沒事猛哥。”
“真沒事?”
“真沒事。”我點頭說着,指了指教學樓說:“我先進去了。”
“沒事就行,下次不能這麼衝動了。”
“恩,我知道了。”
剛到教學樓下,就見小白他們衝我招手,一掃心裡的陰謀,逞強的露出微笑,衝他們招了招手,然後跑了上去。
來到班級,一夥人衝我走過來,老刀問:“你什麼情況,手機怎麼一直關機?”
“我沒什麼事,不給你發短信了嗎?”
“草,要不是那人說果果,我都想報警了,我就想有果果在,不會怎麼着你的,你沒事吧?”峰子問。
“草,你說呢,能沒事嗎?我終於體會到了,打架,人多真不一定管用,能打才管用。”我撇嘴說。
這時,小白突然白了我一眼說:“你就是該揍!誰特媽讓你這麼花心的,幸好不是腳踏兩隻船,不過性質也差不多了,我要是果果的哥哥,我也得揍你。”
小白說着,摟着高媛媛嬉皮笑臉的說:“對吧,媳婦。”
“*……”我淡淡的說了句,走了進去。
“臥槽,你什麼意思?我爲你好你罵我?你在罵我一個試試……”
我回過頭說:“*。”
“你姥姥,信不信我弄死你,你在說一遍?”
“哥幾個都聽見了吧,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樂於助人。”我說着衝小白微笑着說:“*……”
“我……”小白剛要上來就被高媛媛拉住了說:“行了,你沒看見他難受着呢。”
“難受?我怎麼沒看出來,我覺得倒是一臉欠揍。”
“你沒看見他眼圈都紅了,明顯哭過,這麼明顯的細節你都沒發現,還人家兄弟呢,不是,你是不是沒心沒肺啊,假如我哭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看不出來?”高媛媛話鋒一轉問道。
小白嚇了一跳說:“不,不是,我怎麼能看不出呢?”
“喲,杜小白,能耐了是吧,你的意思還想讓我哭了是吧?”
“不是,我怎麼可能讓你哭。”
“那我哭你能看出來嗎?”高媛媛說着揪着小白的耳朵。
“能能能……你先鬆開,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高媛媛說着鬆開了小白說:“算你識相,我先回去了。”
高媛媛走後,小白松了口氣,說:“女人吶,真是太可怕了。”
雞仔瞬間吼着:“高媛媛,小白說你可怕。”
“什麼?”高媛媛突然間出現在教室門口,看着小白。
“沒有沒有沒有,他胡說的。”小白尷尬的說。
“對,你怎麼能相信雞仔的話,我保證小白沒說你可怕,他說的是唯有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捲毛一本正經的說。
“杜小白。”高媛媛說着*袖子走了進來。
“我草,捲毛,雞仔,你們兩個坑貨,早晚我得收拾你們。”看着高媛媛追着小白滿屋跑,我靠在講桌旁樂了。
正笑着,寧夏走了過來說:“別笑了,咆哮姐召喚你呢。”
我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問:“召喚我?逃課?”
“你說呢。”
“哎,行吧。對了,你們沒告訴班主任我幹嘛去了吧?”
“沒有。”
我點了點頭說:“恩。”
離開教室,直奔辦公室,去的過程中我又揉了揉眼,儘量讓眼睛更紅一些。
進了辦公室,還有兩個老師在,正和咆哮姐聊着天呢,我走過去說:“老師,您找我?”
“恩,你還好意思回來啊?”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老師,你想怎麼懲罰我就說吧,反正我曠課的原因你真的不會相信。”
“說來聽聽。”
我搖了搖頭說:“還是別說了,你不光不信,以後我覺得我在你心裡也沒有誠信可言了,曠課就是曠課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哪怕是不得不曠課的原因,也無法彌補,老師,您罰我吧。”
“你不用給我弄這些障眼法,高明輝,今天就你一個人逃課,我們剛纔還聊呢,你經常逃課,怎麼還能考這麼高分?”
“老師,您這可願望我了,我真不怎麼逃課,開學算上這次就兩次,還都趕在一起了。”我說。
咆哮姐點點頭說:“行,你這個學生呢,跟其他學生不太一樣,你是腦子比較明白的學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跟其他老師也確實好奇,你說說吧,因爲什麼曠課?”
我嘆了口氣,醞釀了下感情說:“如果您非要聽,我就真說了,這個事呢,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撿重點說,沒讓你說書。”咆哮姐拉着臉說。
“哦哦哦,好,我呀,中午的時候,本來是跟幾個同學出去吃飯的,結果呢,門口遇到一人,你猜是誰?”
“我猜的着嗎,還互動呢是不是?”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說:“不不不,我這也是下意識,下意識,是特警,我一開始不知道啊,他就上前問我,你是高明輝嗎?我說我是啊,您哪位啊?跟我走一趟吧,這把我嚇的,你誰啊我就跟你走,後來人家一亮身份,特警,好傢伙差點沒把我嚇尿嘍……”
“說重點。”
“重點,重點。”我點着頭繼續說:“重點就是,特警讓我幫他們找一個人,因爲這個人失蹤的時候,正在寫着日記,日記寫了一半沒寫完,但是裡面提到了我的名字,然後就根據以前的日記內容找到了我,那個人……”
“那人誰啊?”
“老師,說出來怕你們笑話。”
“說。”
我撓了撓頭,扭捏的說:“我初中時候的女朋友……但是,現在已經分開了。”
我把中午的事情,添油加醋的改編了一下,跟咆哮姐說了起來。
“事情就是這樣了,到現在我還心有餘悸呢,我尋思我三好學生啊,又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不過好在我那學妹找到了,所以老師,這次曠課我真不是有心的。”我說。
“這孩子,真有趣,還挺有語言細胞的,一件找人的事,楞給說成一故事,看來這成績不是純屬運氣,還是有實力的。”旁邊一老師讚不絕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