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兵的話,我快速從牀上跳了下來,在地上胡亂穿了雙布鞋就衝了出去,大兵身後跟着三個人,中午我還請他們吃的炸串,分別是:黑子,大順,龍龍。
我看着他們人手拎着一根板凳腿問道:“什麼情況,才子在哪?”
大兵遞給我一根板凳腿說:“藏好,路上說,到學校門口你們不要說話。”
跟着大兵一路跑到校門口,值班的保衛走了出來,看到大兵問道:“大兵,這麼晚了幹嘛去啊?”
大兵聽着掏出一盒煙遞給了保衛說:“劉哥,才子回來的路上出了點事,我們去接他,通融一下吧。”
劉哥接過煙,點了點頭說:“注意安全,別鬧大了。”
“謝了劉哥。”
出了校門,把藏在衣服內的板凳腿拿了出來,然後一路狂奔來到學校不遠處的衚衕口,這是一條小路,還沒有跑進去,我便聽到衚衕裡傳來打罵的聲音,那一刻我整個人有些血脈噴張,感覺自己就像個勇士,跟大兵並肩跑在最前面。
在拐進衚衕的時候,我看到斜對面的大樹後面站着一個人,我雖然沒有仔細看,但是我感覺那個人像是馬光輝,只是當時容不得我想那麼多。
跑進衚衕,便看到七八個人在對着田奇跟周偉兩個人打,讓我吃驚的是,這兩個人靠在牆上竟然沒有倒下,顯然還有一場博弈。
“草你們媽,給我打。”大兵吼着,速度加快了不少,那邊人先是一愣,隨後也叫罵着衝過來四五個,減緩了壓力的周偉跟田奇,也爆吼一聲,上前就幹。
我來不及多想,對着我前面的那人一板凳倫了過去,重重的打在那人的肩膀上,這一下打的結實,差點把我手裡的板凳腿打飛,此刻,我已經忘了害怕,或許是氣氛鼓舞了我,我有些紅了眼。
剛想在給那人第二擊,突然橫飛一腳將我踹倒,我悶哼一聲,板凳腿也甩了出去,那人上來就要揍我,從側面突然出現一道黑影,大吼一聲:“輝哥,起來。”
是黑子的聲音,我努力從地上爬起來,都說柿子撿軟的捏,我是真正體會到了,剛站起來就有另一個人過來打我,我還有些蒙,眼看快到近前的時候,我身子猛然一晃,被人一拉向後退去差點摔倒。
只見大兵一腳迎了上去與那人硬碰硬,我驚慌的喘着氣,大兵退後兩步吼道:“楞什麼呢?等着捱揍啊?”
我這纔回過神,發現板凳腿不知道飛哪去了,正想着對方一人叫道:“特麼的,他們有傢伙,先走。”
有幾個倒在地上的,
聽到這話,快速爬起來向衚衕的另一邊跑去,有一個可能被打的稍微厲害點,跑的有些慢,經過周偉的時候,被周偉一腳踹到了牆上,隨即一個跨步跟上,周偉拽着那人的衣領,怒吼的說道:“誰特麼讓你們來的。”
這時剛跑出不遠的那幫人又折返回來,帶頭的說道:“放開他。”
我們匯合到一處,雙方相對站着,因爲是天黑,這衚衕也沒有燈,我憑聲音跟身材的輪廓判斷,這幫人有幾個是那天大排檔遇到的那些高中生。
周偉拽着那人的衣領,猛一用力給拽了過去,那人險些摔倒被同伴扶住後,帶頭的說道:“好一個十五中,還以爲重點學校都是好學生,是我低估你們了,這事不算完。”
“等等。”我在後面說着走上前。
“怎麼,還想打?”
“兩軍交戰,總得知道打的是誰,如果是張峰源讓你們來的,請你轉告他,是他在玩火,就不要怪我們將這把火燒大。”我試探着問道。
“張峰源,那天是看他請吃飯的份上,才幫他一次,你太高估他了。”帶頭的說着,我心中一笑,回道:“這麼說是你們想報仇嘍?”
“小子,我不讓你狂,來日方長,以後有你受的,我們走。”看着一夥人狼狽逃竄的背影,田奇呸了下說:“我呸,還特麼高中生呢。”
“你們倆沒事吧?”大兵問道。
“沒事,就捱了幾下,幸好我們事先感覺不對勁給你打了電話,在加上鬼子第一時間差點放倒一個給他們鎮住了,才拖延到你們來。”田奇說着,黑子看着我開玩笑的說道:“我說輝哥,你這戰鬥力有待提高啊。”
“咳咳……”我尷尬的咳嗽了下,鬼子說道:“懂個籃子,小輝是靠腦子吃飯的,沒看見剛纔跟對方交涉的時候,對方都怒了嗎?戰鬥力低點也沒什麼,以後注意點安全,哥護着你。”
“死一邊去,老子本來正享受戀愛呢,被大兵一腳踹門給踹沒了。”我說着恍然大悟,傻樂道:“哥幾個,我戀愛了,寧夏答應做我女朋友了,老子戀愛了,老子戀愛了,不跟你們說了,我得去回短信去。”
“臥槽,這個見色忘義的傢伙。”
…………
回到學校,我們集中在大兵的宿舍,我靠在牀的一角跟寧夏回覆着短信,那邊幾個人商量着。
“你們說這幫孫子到底是哪個學校的,難道真不是張峰源讓他們來的?”黑子問道。
“不好說,這些人其中幾個,跟我們在大排檔結下樑子了,不過現在看來也沒
什麼好怕的,廢物一個。”周偉不屑的說道。
“鬼子,話不能這麼說,這段時間晚上還是別出去了,白天的話走人多的路,畢竟弟兄們也不可能時刻都在一起。至於他們是誰,我託人去查查。”大兵客觀的說道。
我一邊聽着,一邊點擊手機發送鍵,然後說道:“你們是怎麼發現被盯上的?”
兩人想了想均搖着頭,周偉說:“我們從遊戲廳出來後,就感覺有幾個人在看我們,有幾個人已經在衚衕裡等我們了,你也知道那條路近。”
“試想一下,一個只跟我們打過一次照面的人,他怎麼會了解我們的生活習慣和行走路線,兩點可能,第一:他們踩點了,第二:張峰源告訴他們的。”我說着站了起來,繼續道:“第一點,不太可能,今天是第一天開學,他們沒有時間踩點。第二,如果是張峰源,那個帶頭的大可不必說謊。”
“小輝,你想說什麼?”大兵問道。
“我想說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這裡面有蹊蹺,我們學校有他們的線人,平時我們都注意下,看看誰在觀察我們。”我並沒有說是馬光輝,因爲我不確定,沒有把握的事情如果說了,到最後只會節外生枝。
“線人,你是說,有人透漏消息?”龍龍插話道。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靠在桌子上,心中也是猶豫不定,人怕出名豬怕壯,更何況整個初三屬我們這個新派系勢力最大,雖然我跟大兵不欺負人,但架不住其他人盛氣凌人。有的是人在忍着,如果他們有這樣一個機會,在不會暴漏自己的同時還能教訓一下心裡的仇人,是誰都不會放棄。
如果這個人不是馬光輝,要找出他就太難了,大兵他們太招搖,而且經常固定化去幾個地方,想堵他們,並不是難事。我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得到了大兵的認同。
大兵說這段時間暫且低調一點,先找出那個線人,然後在調查這些人什麼來路,知己知彼,才能動用手段去跟他們周旋。
那一晚,我內心始終未能平復,輾轉反側,遊離於半夢半醒之間。
一個是寧夏終於答應做我女朋友,這本身就讓我很興奮了,在一個是今天是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打架,打的時候沒感覺到什麼,或者說是麻木了,沒感覺,等過去那個勁,纔有些後怕。
雖然後怕,但是體內的熱血在全身沸騰着,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人生竟然可以顛覆成這樣,我清晰的記得,不久之前,這樣的我,這樣的羣體,還是我討厭的那一類,現在我卻不知不覺的成爲其中的一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