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亂軍鬼蜮,周泰他一共呆了四天三夜。
除開第一天時,周泰沒有去談論過多的戰爭與民生之類的大事,將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與周神秀的卿卿我我上以外,後三天的時間周泰他不是在四處調研考察,那就肯定是在四處調研考察的路上。
通過足足三天的奔波勞累,周泰終於是基本上對亂軍鬼蜮現在的局勢,有了個較爲清楚的直觀瞭解。
千公里方圓的亂軍鬼蜮現在的局勢是:原本最強大的紫鬼亂軍,因爲紫屍冠軍侯與紫屍鬼王的先後被殺而陷入了混亂之中,於是原本是紫鬼亂軍壓着其他六支屍鬼亂軍打的“併吞六國”大戰場,變成了另外六鬼軍雖沒有締結條約聯合,但卻默契的打壓消滅紫鬼亂軍的形式。
地盤方面麼,自生命谷內殺出的生者勢力或者說“周王室王師”,在周神秀不計成本的使用周天子砥厄德璽復活了百萬之衆的人馬後,以源源不斷的人海戰術軍團生生將紅鬼亂軍打的落花流水。已經成功的佔據了大部分的紅鬼亂軍的原地盤。
當然打下打打地盤的代價也是明明顯現的,周泰他當初積攢在周天子砥厄德璽裡的功德值被用了個趕緊不說,隨後每一場勝利後所獲得的功德值也都是剛剛獲得,就被周神秀拿去復活了黎明百姓與周天子虎賁。
也正是這個緣故,周泰他在連續沉睡三個月醒來之後,纔會發現周天子砥厄德璽裡的功德只剩下那麼很少的一丁點。
“其實,到第三個月初的時候,咱和那些屍鬼亂軍就已經沒有了大的戰鬥發生。那些屍鬼亂軍都統統生產,除了些亂七八糟的軍械外真窮得和鬼似的,打它們養不活那些復活的黎明百姓。”
周神秀是這樣與周泰說的,周泰則是聽的有些咋舌——三個月時間而已,就打下這偌大的地盤不算,還將打下的地盤都治理修養的欣欣向榮?
天,要是在《三國志》之類的策略型遊戲裡頭,神秀她必定是“軍略sss”、“內政sss”的超允文允武的人才了啊
旁的就不提了,周神秀她當作臨時寢宮養傷的陽翟城,原本就是紅屍鬼王的老巢,現在麼……可憐的紅屍鬼王早已經被趕去了七八百里之外的原紫鬼亂軍地盤之內。
至於休養生息牧民治民的成果,周泰他剛入亂軍鬼蜮時就已經見識過了。
不過,周神秀她在亂軍鬼蜮裡大放光彩,威震天下後的負面結果也不是沒有的——
大約是因爲都察覺到了突然崛起的生者勢力的威脅,原本打得不可開交的併吞六國大戰場之內已經只剩下了零星的小規模戰鬥,剩餘的六個鬼王將不約而同的將麾下大部分鬼軍都抽調以及集結了起來,其目的是什麼顯然是不言而喻的。
可當周泰將他的憂慮說出來後,周神秀卻神態輕鬆的反問道:“哥哥,昔年縱橫家蘇秦身負數國相印,引百萬之師約而攻秦,結果怎樣?”
結果怎樣?
那百萬之衆的多國聯軍連函谷關都沒到,就土崩瓦解的各自退兵回了家,而宅在函谷關以西休養生息十五年的大秦,最終卻一統了六國
周泰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了周神秀這句反問的意思。
“確實如此……現在的形勢,與戰國並沒有多大的區別。那些屍鬼亂軍之間宿怨已久,只要我們不將他們都得罪遍,讓他們覺得必須先清除掉我們才能保證安全,他們哪有這麼容易就齊心合力不顧損失的來與我們死戰?不過……”想明白了的周泰點着頭,只是在肯定了周神秀的判斷後,卻還是說出了他的擔憂:“不過,我們軍力雖然號稱帶甲百萬,可刨去已經死傷的部分與戰鬥力不強的輔兵,實際上也只有不到十萬的精兵吧?”
十萬精兵看起來好像很多,可放在亂軍鬼蜮這種軍隊動輒都是拿數十萬來計算的地方,就稍微有些不夠看了。更何況這十萬敢戰能戰的精兵又需要撒在各個城池裡,周神秀她能夠隨時調用的機動精銳部隊連三萬都不到的。
另外一個問題周泰沒說,那就是亂軍鬼蜮裡頭並沒有多少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隘口,導致防守必須依靠堅固的城池。
“哥哥,別忘記了咱以前是什麼人,指揮兵馬打仗這種事情……你就別操心了,咱來就可以呢”
周神秀嗔怪的看着說道,對於她來說周泰所說的這些問題其實都不是問題,論起指揮大兵團打仗這種事情,那些腦子不太靈光的鬼王,周神秀他哪裡會放在眼裡
於是,周泰的言論得了周神秀的鄙視,那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呃……好吧好吧。”周泰他苦笑着說道:“神秀,我把殺士金盤留給你,行軍打仗的事情我確實不擅長,就不瞎摻和了。”
雖說周泰他以前在遊戲世界裡頭,也沒少帶領門徒子弟去屠幫滅派,可這種修真幫派之間的拼鬥和正規軍戰爭比起來那就完全是兩碼事兒的,在一法通萬法通之前,這隔行那就是隔山吶
還好,周泰他是有自知之明這個號品質的,他知道專業的東西就該放手讓專業的人去做,不瞎指揮不說還會全力配合——比如說現在。
“我估計,這殺士金盤的妙用,應該不僅僅是現在的鏡花水月,神秀你拿着研究研究沒準兒就找到了。”
將殺士金盤遞給周神秀時,周泰他沒忘記這麼說。
“咱會盡力的。”
周神秀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點頭說道,因爲在她看來既然她已經是周泰的道侶了,那麼做這些替周泰打下一片根基之地的事情理所應該的。
“好,那麼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試試我新學的大衍生死印威力到底如何”
其他事情都已經處置妥當,周泰他很快就將腦筋,轉到了他那花費了一百點的自由分配點數,才偷學成功的摩尼教最強法門《大衍生死印》上。
因爲提前已經和周神秀提過的緣故,周神秀聞言便直接連續發動了土遁遁法。
連續五次毫無停頓的遁行後,周泰與周神秀兩人,便並肩出現在了“周王室王師”的根基龍興之地——生命谷之內。
就像外面的世界一樣,現在的生命谷與三個月之前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谷口原本只有孤零零一座的夯土關隘變成了內外兩座,山谷之內已經看不到任何枯骨也感受不到死亡的氣息,有的只是一棵棵鬱鬱蔥蔥的挺拔樹木,以及一座雖然還在建設之中,但已經顯出了巍峨與威嚴氣息富麗堂皇的王宮。
周泰所製造的那個大水池還在,不過四周已經多處了道全部都是由大塊白玉堆砌成的三重玉臺,池水的正中也多了高出水面約三四寸的白玉臺,周泰沒猜錯的話這個白玉臺上應該會被放上尊塑像。
以上這些都在周泰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讓周泰他詫異的是——
一羣羣衣着樸素的黎明百姓,居然在一些穿着華麗又古怪衣衫的巫祝帶領下,深情激動次序井然圍着被套上了白玉馬甲的大水池三跪九叩。
偶爾,會有一兩位黎明百姓,會被巫祝們隨即選中的獲賜一小酒爵的池水,而被賜予池水的黎明百姓多半會興奮到渾身顫抖甚至乾脆直接昏過去。
這場面,讓周泰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西藏,想起了那些一步一叩去朝拜布達拉宮的虔誠藏民。
那些衣着華麗又怪異的巫祝,更讓周泰下意識的將這場面,與宗教活動聯繫到了一起。
只是……宗教這種東西,是把雙刃劍吶
“神秀,這是怎麼回事?”
所以,周泰他需要搞清楚一切。
“這個啊?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哥哥你回磐世界去了沒多久的時候,就有人發現那池水有了讓人祛病消痛的效果,接着便有個名叫覡歸塵的男覡跳出來向人們宣揚,這是因爲水池是哥哥你親手開掘的緣故,意外分得了哥哥你的福運沾了哥哥你的龍氣,所以纔有了這效果。”
周神秀隨口回答着,說話時她遠遠的朝着那些巫祝中一個留着三縷長髯,面相怎麼看怎麼仙風道骨的中年人指了指:“……就是他了。哥哥你有次沒事的時候,在大水池邊吟誦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什麼的句子,那個覡歸塵也聽見了,這話便成了他的證據,倒是糊弄住了不少的愚夫愚婦。”
事鬼神者爲巫,祭主讚詞者爲祝,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巫者又有了細分,變成了男性被稱之爲覡,女性的才被稱之爲巫,所以周神秀才會用男覡這個詞彙來說明覡歸塵的職業。
“然後呢?”
發生了這種事情,周泰他不相信就周神秀會由着事態無控化的發展。
果然,周神秀接下來的回答,證明周泰的判斷毫無錯誤——
“咱讓韓非子與覡歸塵談過,那覡歸塵只是因爲不堪勞作才借題發揮罷了,不過咱覺得這種事情應該可以讓哥哥收集更多的人脈氣運便稍微插手了一下。沒成想,那覡歸塵倒也有些本事,才兩三個月的時間就把只有些許祛病療傷效果的池水,變成了百姓們口口相傳包治百病的真龍神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