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柳聽完葉林的敘述,一點也沒爲葉林的情況擔心。反而在心中竊喜:“我竟然和他的父母妹妹一樣重要……”
葉林看到夜柳嘴角都微微的扯了起來,在聽完他的麻煩後竟然是副微笑的表情。不由心中鬱悶。用肩膀頂了夜柳一下:“你倒是給我想個辦法啊,我真怕我最後變成祁江明那樣。神智不清,喜怒無常。”
“不會。”夜柳一口否定:“你不可能變成她那樣。祁江明的真正實力我們並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絕對是府級以上。”
葉林奇怪的看着夜柳,不明白她這時提祁江明的實力是什麼意思。
“真正能達到府級以上的強者,其心志的堅毅,不是我們可以想像的。若是你的話,在她所處的那個環境中,別說囚禁數千年。只要囚禁月餘時間,便會徹底瘋掉。所以祁江明的表現絕對不是因凝血珠導致的。而是因爲千年囚禁。”
葉林聽見夜柳這麼說,一顆心終於放下。他最怕的就是最後變成祁江明那樣瘋癲,若是以她的實力都無法壓抑住凝血珠而最後變得瘋狂的話,那他就真的要考慮是否要挖掉丹田了。
“現在,你需要的是練習。練習控制凝血珠,就算不能完全控制住,也要在結束煉血後儘快的壓抑住它的躁動。讓你自己的情緒恢復正常。”夜柳似乎是恢復了一些,說話開始不再驚恐,臉上也沒了驚慌的神色。
“恩,好!反正左右無事,我現在就開始鍛鍊。”葉林聽完夜柳的話,立刻就要開始嘗試壓制凝血珠的訓練。
夜柳卻趕緊推葉林一把:“現在別練!我們還要在這裡呆上幾天,等明天我離了你身邊時你再自己練。我不喜歡你發瘋時看我的那種眼神!”
葉林見她還是心有芥蒂,好笑道:“哎,你可是我哥啊!爲了我這點委屈都受不得?”
夜柳滿面糾結,終於皺着臉點頭:“那……那你練吧。我不看你就是。”
葉林見她原本吹彈可破的俏臉上,被自己白天抽得高高腫起一塊。也覺得有點揪心,索性將自己的毯子往臉上一蒙:“睡覺,睡覺了!明天再練。”
夜柳則敏銳的捕捉到了葉林看她腫脹的側臉時,那一閃而沒的心疼神色。不由撫摸着自己的臉頰甜甜的笑了……
一個月以後,葉林一行三人回到了太安城中。先是去武極神宮中消了任務,憑藉半蛟化的虎斑金紋蟒妖丹兌換到了二十三塊中品元晶。
並在神宮中聽到一個非常可怕的消息:足足三十九名先天武者,進入了一個突然出現的密境後,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全都陷在了那個神秘的密境之中。因爲不明情況,所以直到密境再次封閉,神宮都沒再派人進入探索。
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張業纔算終於長出了一口大氣。可怕的秦帝陵墓終於消失,和他的生活再也扯不上一絲關係。
興奮的張業盛情邀請葉林和夜柳去到太安城中比較有名的大酒樓蘭馨樓吃飯。
昂貴的二樓包間張業自然是請不起的。三人就在一樓中隨意挑了張桌子坐下,點好菜就開吃。
葉林和夜柳二人,吃相還是一如既往的惡形惡狀。兇猛的吃相直接吸引了滿樓客人的目光。搞得張業非常尷尬。
就在這時,一個拄着柺杖的光頭大漢走入酒樓。直坐到一張有着
三個武者的桌子上。
“嘿!馮大哥來了!小二!小二!上菜了!”一個武者見到光頭壯漢入坐,忙招呼小二上菜。又轉頭對光頭壯漢道:“哎,我說馮大哥,你也別老拉着臉。要說你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若不是傷了腿,恐怕這會也和那些先天武者一樣,留在那密境中了。”
光頭壯漢三角眼一翻,一掌拍在桌子上:“王大牛你說的什麼屁話!如果老子在!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肯定是早帶着大夥出來了!”
張業在一邊聽了差點沒把一筷子菜送進鼻子裡。只是看着光頭壯漢搖頭微笑。
那光頭壯漢也是耳聰目明之輩,一見張業看着他笑,不由拍桌怒道:“張業!是你小子,你笑什麼笑?笑話你馮爺吹牛嗎!”
張業見他發怒,越發笑得厲害,捂着肚子道:“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見到你馮禿子高興。哈哈!這一回來就瞧見你這個死樣子,真是讓我打心眼裡痛快。哈哈!”
這光頭壯漢正是馮增輝,他現在的樣子可和葉林他們見到的完全是兩個人。三十餘歲的年紀,一身疙疙瘩瘩的腱子肉。光頭無須,滿臉橫肉。一看就能讓人知道,這是個不好若的主兒。
而張業說的確實也是真心話,又見到了相處十年,並且曾經慘死在自己眼前的老朋友,怎麼不讓張業心中振奮?所以這話說的就沒太過腦子。
而馮增輝聽在耳中就滿不是那麼回事了。“瞧見我這死樣子,他就打心眼裡痛快?這是在拿老子的斷腿消遣啊!”
馮增輝想到這裡,拍案而起!指着張業怒道:“姓張的!別以爲你修爲比我高些我就怕了你!上次捕獵任務你欠我的帳咱們還沒算呢!”
說着,他竟然不顧斷腿,就那麼一瘸一拐的往張業這桌走來。
葉林和張業都笑眯眯的看着他,雖然這光頭現在囂張跋扈,但二人卻很難在心中對他產生敵意。而夜柳則正和自己面前的一盤肘子較量,完全沒功夫答理馮增輝。
馮增輝走到近前,見張業葉林兩個只是看着自己笑。不由怒火升騰!也顧忌不了許多,大手一揮!就將葉林他們的滿桌菜餚全部打翻在地。
手指着葉林和夜柳喝道:“你們兩個小崽子都起開!老子今天非和他擺持擺持不可!”
馮增輝這一手,完全沒能激怒張業和葉林。兩人甚至還互相對視了一眼,只是看着他微笑。可正在撕扯一個肘子的夜柳直接被打翻了面前的食物,登時大怒!直接袖出兩支鐵錐站起來怒視馮增輝,口中還咀嚼着一大口肘子肉,看上去甚是滑稽。
馮增輝見張業沒什麼反應,反倒是夜柳躥了起來,詫異道:“你這黃毛丫頭也想和你馮爺伸伸手?嘿!長的倒是不賴,可瞧這吃相真是……”
馮增輝話還沒說完,直接就被張業起身扯住,按在坐位上。夜柳則也被葉林強拽着坐下。
馮增輝一頭霧水的看着張業,這小子不趁我腿腳不靈時動手,反倒拉我入席?
葉林把自己手中的肘子塞進夜柳的嘴裡,這纔算是安撫住了她,又對小二高聲叫道:“小二哥!勞煩收拾一下,剛纔的菜品照原樣再來一桌。”
那小二本來見到兩撥武者要打起來,早就遠遠跑開。這會聽見葉林招呼他,不得不小心畏縮的跑過來給幾人收拾桌子
。
趁小二忙活的時候,葉林笑眯眯的看着馮增輝道:“馮老哥,不認得我了?你再仔細瞅瞅,離魂怒雖然效用神奇,對金屬傀儡卻是沒用的。”
葉林和他說這話,原本也沒指望馮增輝能記得他,只是懷下舊而已。
可不想馮增輝聽葉林說完,身體就是一僵!無數畫面在他腦海中快速閃過,似乎很清晰,又似乎很模糊。看的見,卻記不住……
只是隱約覺得自己似乎是個年近花甲的駝背老人,又覺得眼前的葉林和夜柳很是熟悉。尤其是張業!居然有了一種和他相交過十數年的感覺……
“怎麼回事……”馮增輝吶吶自語。原本挺直的背脊居然開始微微的有些佝僂,雙手下意識的就向頭頂想要去拉扯自己的雜亂長髮。可一抓之間,卻空空蕩蕩,只摸到光溜溜的頭皮。
“他竟然真的有印象!”葉林驚愕的看着馮增輝,又和張業夜柳對視一眼。
現在就連夜柳都有些糊塗了,按說這個馮增輝根本就不可能經歷過秦帝陵中的一切。怎麼會有印象?
見到馮增輝雙手抱着光頭似乎很是痛苦。原本和他一桌的幾名武者紛紛起身過來,其中一人上前一扯馮增輝對張業道:“張老大!我們也敬你修爲高強!但現在馮大哥有傷在身,你們怎麼能對他……恩?”
那人說到一半就頓住了,他本以爲馮增輝定然是被張業所傷。但扯過來一看,卻見他除了滿臉迷茫神色之外,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於是輕輕拍打馮增輝臉頰:“馮大哥!馮大哥!你怎麼了?”
馮增輝被那人拍打幾下,似乎是回過神來,怔怔的看着他道:“麴炯輝?是你嗎?”
那個武者直接被問愣了,怔了片刻才道:“馮大哥,可不就是我嗎。你這是怎麼了?姓張的!你把馮大哥怎麼了!”說到後來,這名叫做麴炯輝的武者扭頭怒視着張業。
張業很是無辜的攤攤手,馮增輝卻突然轉過頭來盯着張業激動道:“老張!怎麼回事!我們……我們出來啦?還是……幻覺?”
張業哈哈大笑:“不是幻覺!這回是真的出來啦!”
“真的出來了……真的出來了!哈哈!”馮增輝突然放聲大笑,充足渾厚的真氣夾雜在他的笑聲中,直震得蘭馨樓木質的牆體都微微顫動。
麴炯輝則是徹底傻了眼睛,訥訥道:“馮,馮大哥……”
馮增輝雙眼蘊滿淚水,對着麴炯輝揮手,示意他退下,然後突然就嚎啕大哭起來。
原本要宴請馮增輝的一衆武者莫名其妙,誰想得到有着屠夫惡名的馮增輝會這樣失態。又見他似是沒事,只好訥訥的退回自己桌前。
“嗚……”馮增輝突然用大手在臉上一抹,對着夜柳激動道:“夜小兄弟!我被巨石砸中,定然是暈過去了。一定是你帶着大夥衝出來的吧!謝謝!謝謝啊!”
夜柳衝他一擺手:“不用客氣,你這隻腿是我打斷的,算起來確實是我救的你。”
“哈?”馮增輝徹底愣住了。
就在共同經歷過患難的幾人敘舊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從二樓插了進來。
“閒散武者就是閒散武者,一點教養風骨也沒有……”
“他奶奶的!誰!”馮增輝大怒扭頭向樓上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