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石頭…”
樊陸偉蹲下來觀察了大約三兩分鐘，嘴中喃喃的說着些什麼，最終也沒有說完，從他搖頭的姿勢上來看，應該是對這塊石頭持保留意見。
說實話，劉楠剛開始看見這塊石頭的時候，也不大會相信裡面會有不錯的翡翠，畢竟這塊石頭的表現，真的一般。
這是一塊半賭毛料，頂上正中央的位置開了一個口，露出其中紅色的翡翠，不過從色澤的鮮豔以及透明度來看，質量相差的太遠，非常渾濁，估價將裡面的翡翠解出來甚至不到一萬塊！
可事實上卻是在這樣的一塊石頭中，卻隱藏着一個品質不錯的紅翡，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只能叫坑爹！
“小劉，以我來看，這塊石頭…可能會達不到我們的預期！”
樊陸偉看着劉楠開口說道，如果這是一塊小石頭買就買了，但偏偏這塊石頭的體積還不小，足足有兩三個籃球的大小，樊陸偉的買賣的數量都是有限的，不願意在這種石頭上邊Lang費時間。
“樊哥，這塊石頭不錯。”劉楠沒有將事情說的太清楚，只是隨便提醒了一下。
樊陸偉的眼神再次看向了劉楠，很明顯，劉楠這是在告訴樊陸偉，這塊是頭有貨！
糾結了，樊陸偉對於自己的眼力有着一種莫名的自信，偏偏劉楠的戰績卻又好的出奇，當時邀請劉楠一起來這裡，就是想要讓劉楠幫他長長眼，但是現在卻猶豫了。
“樊老闆，這塊石頭您到底是要不要哪？”鄒航程那尖嘴毛猴的助手開口問道，當然他還不忘瞅了一下劉楠，話說人家花錢選石頭，你跟着摻和個毛啊？
“嗯…要了吧。”
樊陸偉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劉楠，這塊石頭最終的好壞和自己沒有關係，解石那是別人的事情，選擇相信劉楠，不無這些原因。
多少這也算是幫助了樊陸偉一次，劉楠接下來沒有再去摻和樊陸偉的選擇，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看的出對方很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摻和進去，倒容易惹得對方討厭。
不去摻和樊陸偉選石頭，劉楠自己倒是開始了爲自己選擇一塊石頭來解。
“嗯…這塊石頭是油青種的翡翠，還不錯，不過不值得一解。”
“這是塊…唉…是塊豆種翡翠…”
“咦？這個還不錯啊，勉強可以達到冰種！”
一塊塊的石頭看過來，劉楠唯一發現值得自己一解的是一塊全賭毛料，裡面有着不小的冰種翡翠，不過質量應該算是勉強可以達到冰種，並不盡人意，但是苦於沒有更高質量的翡翠，所以劉楠也只能決定等到一會兒將這塊石頭買下，然後來解着玩了。
“他媽的，果然坑爹，這麼大的庫房中，連快玻璃種的翡翠都沒有，最好的纔是一塊冰種，真無聊！”
劉楠心中暗暗想着，他剛纔選中的那塊石頭，真的不夠他胃口。
劉楠不清楚，要是他剛纔的這個想法被一些資深的賭石迷知道，恐怕會馬上被一羣人拿着掃帚滿大街追打，尼瑪，你以爲玻璃種翡翠是大白菜啊？哪裡都有，走了狗屎運遇到一塊也就不錯了，有的人一生見都見不到一塊的。
劉楠看石頭，樊陸偉也在看，這個時候，基本也已經選擇完畢，他選擇的石頭大多是一些半賭毛料，將最後一塊石頭看完，搖搖頭站了起來，對那鄒航程的助手說道：“好了，就這些吧。”
“樊老闆，您選的石頭相比起往次，好像要少了一些啊。”那助手輕輕的提醒了一句，意思是要不要再選一點。
“夠了，夠了，不選了，走吧，我去和鄒老闆喝口茶去。”樊陸偉笑着說道。
幾人離開了這石頭區，來到了庫房臨時搭建的一個小房子裡面，本就不大的房子在幾人進來之後，立馬顯得有些擁擠。
樊陸偉說的是來喝杯茶，其實上的意思是來這裡和鄒航程談談價錢，雖然一開始就已經說過價格要漲不少，但是做生意，你要價我砍價，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哪怕是幾毛幾分錢都不會放過，不然他們就不能稱爲一個合格的生意人。
“老闆，這是樊老闆選貨的單子，您看一下吧。”尖嘴毛猴的助手將樊陸偉選貨的單子遞給了鄒航程說道。
“嗯…”
鄒航程答應了一聲，接過去看了幾眼石頭的編號，沒有任何表情，擡頭笑着說道：“樊老闆這次就要這些嗎？”
樊陸偉跟着笑了笑，說道：“唉…就要這些吧，這翡翠一年年的減少，質量也一點點的下降，不要太多了細水長流吧。”
樊陸偉的意思很明白，你這批貨的質量不高，傻子纔會選一大堆，而且樊這也是潛在的爲一會兒的砍價做準備。
以鄒航程這人精怎麼會不明白樊陸偉的意思，開口道：“唉，樊老闆說的是啊，這批貨都是我廢盡了千辛萬苦才從緬甸淘過來的，現在這緬甸大盤在即，好料子都開始收縮了，能弄到這樣的石頭已經很不容易了。”
“呵呵，鄒老闆，我估摸着剛纔這些石頭大約有三噸左右，您說說這價格？”樊陸偉將話題轉向了正軌上面。
“唉…錢的事兒都好說，雖然現在價格都是翻着翻的漲，樊老闆你和我也算是長期合作，這樣吧，價格就比上次的上漲兩成，我就賺一個運費，湊個整數五百萬，怎麼樣？”
鄒航程拍着胸脯說道，那摸樣就好像他自己吃了多大的虧，樊陸偉佔了多大的便宜一樣。
兩人打交道這麼長時間，樊陸偉自然也有應對的辦法，他說道：“鄒老闆如您所說一樣，好料子都被囤積起來了，還是少買一些的好，另外，價格您給的確實很厚道，不過對於我這點家底來說，還是有些過於高了，您看四百萬如何？”
劉楠在一旁聽見這話，冷汗直接從腳底冒出，這砍價砍的也太狠了吧？直接少了一百萬？開什麼玩笑，對方要是答應了，那可真成了傻子，劉楠現在在擔心一個問題，萬一對方直接撕破臉皮不賣了，那可怎麼辦？話說樊陸偉選中的這批石頭，雖然沒有特別好的料子，但如果全部解開，可遠遠高於五百萬的價格。
事實證明劉楠的擔心是多餘的，當然鄒航程也如劉楠想的一樣，不可能會答應，裝模作樣的想了想，說道：“四百萬？樊老闆，您這價格可是要讓我賠本啊，四百萬有些少了，就咱們這關係，談錢就沒意思了，這樣吧一口價四百八十萬！”
“四百八十萬？鄒老闆，這價格我還是承擔不起啊，就四百五十萬吧。”樊陸偉接着說道。
“四百七十萬，再少可不行了。”鄒航程一副心痛的摸樣，咬牙切齒的說道。
“折中，折中，四百六十萬，這十萬八萬的您也不在乎，況且咱們以後合作的機會還多，不是嗎？”
“好，就四百六十萬吧。”
鄒航程一咬牙答應了下來，劉楠糾結的心情也徹底放鬆，砍掉了四十萬，也算是個不錯的成績，最起碼這批石頭到手了，他卻不明白，其實這樣的砍價幾乎每次樊陸偉來這裡的時候都會發生，不算稀奇的事情。
鄒航程和樊陸偉同時站了起來，雙手握在了一起，臉上都充滿了笑意，很明顯這個價格，兩人都非常滿意。
“樊老闆，不準備在我這兒解一塊石頭嗎？看看手氣如何？”鄒航程忽然說道。
“唉，不解了不解了，您現在忙的，哪有時間陪我解這東西，還是等到回家轉手賣掉算了。”
玩賭石的**多都講究迷信，樊陸偉就是其中之一，多年混跡在這賭石行當中，只要自己解石基本是輸多贏少，在外面解石就更是如此，所以哪怕每次到手的毛料賣不完，他也不會自己去解，而是找別人沐浴焚香，祈求上天保佑之後，纔會解開。
“那…好吧，哎，小劉，怎麼沒見你選擇幾塊石頭切來玩玩啊？”鄒航程忽然又將目光轉向了劉楠。
“我？呃…實不相瞞，鄒老闆，我剛纔已經看好了一塊石頭，正準備問問您價格哪。”劉楠回答道。
“什麼價格不價格啊？拿來切就是了，你是樊老闆帶過來的人，提錢不是傷感情嗎？”
鄒航程可不是故作大方，一切都是由原因的。
劉楠是樊陸偉帶來這裡，卻不是樊陸偉的員工，在鄒航程想來，劉楠來這裡除了也想進入這個行當之外，再也沒有了其它的解釋，這樣說來，劉楠可就是他鄒航程的一個潛在客戶，第一次見面，他當然要給劉楠留下一個好印象了。
當然這可不是重要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外面倉庫中的那些毛料，都是他選出來的一些相對比較差的東西，真正的好東西早就囤起來，等着升值了，所以，就算是劉楠挑中了外面的某一塊石頭，最終也不過就是幾萬塊錢的東西，鄒航程可不差這些錢。
可惜這一切不過是鄒航程自己的想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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