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碟畫了個不太好的弧線,重重的像個盤子鏟進了沙地一樣帶着火焰墜毀了,不過看起來受到傷害並不大,掉下來是因爲黑西裝打得太準了,兩炮都打在推進器上,雖然損傷不太重,可是想飛就得好好修修。
章晉陽掂着手裡這個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模型,反正也是個盤子的樣子,他乾脆做了個揹包背在背後,就跳了下去準備幫忙,他還從沒和外星人打過架呢。
飛碟的下腹部打開一個大口子,有點像飛機機腹的貨倉入口,那個蟲子還穿着醜男的皮,像個重度半身不遂的病人一樣一步一顛的向外走着,嘴裡還唸唸有詞,那含混的聲帶讓離得稍遠的章晉陽皺着眉頭使勁聽也沒聽懂他說什麼。
但是章晉陽聽懂了這個高級蟲子說的是英語,這可是讓他頗感驚奇,原來外星人出來執行任務也要學外語啊,就沒有個翻譯器什麼的麼?
他先走到掛在樹上的一開始很聒噪,但是現在非常識時務的一聲不吭努力把自己從樹上弄下來的女人身下,擡頭看着這個衣着保守但是一樣是短裙絲襪的女士,銀色面具上的黑色寶石眼睛熠熠生輝:“天氣有點涼啊,需要幫助嗎?”
女人停止了掙扎,看着就在自己腳下的面具人:“當然,我想下去,找個安全點的地方。”
章晉陽一擡腳踹在樹上,整棵樹劇烈的晃動了一下,趴在一根手腕粗細的樹枝上的女人促不及防,一下就躺了下來,正好躺在屬下章晉陽早就預備好的懷裡,她似乎歡喜多過害怕:“謝謝,我是勞拉·維芙,請問你是?”
章晉陽很紳士的把她放下來:“蘇泊·佈雷特(銀色子彈),女士,藏好,我們還有一個麻煩要處理呢。”
的確是個大麻煩,那個蟲子已經開始撕開人皮顯露真身了,黃綠色的節肢滴滴答答的黏液,站起來比人類兩個都高,可惜大部分身高都在腿上,大部分體積都在肚子上,長得十分猙獰,可是腦袋很小,獠牙參差的嘴卻佔了一半還多,剩下一半是一對蛇一樣的瑩黃色豎瞳。
隨着現出原形的一聲嘶叫,蟲子從嘴裡吐出兩道綠線,粘住了兩個黑西裝手中的大槍,隨即綠線收縮,竟把兩把槍拉回了蟲子的嘴裡,這個噁心的大蟲一口就把兩把槍吞掉了,還一揮一條節肢,將兩個人都打倒在地。
但是這個蟲子看起來不想殺人,他把兩個黑西裝打倒在地以後,轉身就像另外一個小一點的金針菇建築走去,那上面有一個和他剛剛開走的大金針菇頭一模一樣的飛碟,就是小了一號。
蟲子一轉身就停下了腳步,因爲他面前站着一個拿着粗管短槍的面具人,那可笑的火藥武器正在指着他呢。
“又是一個吃奶的蠢貨,你們到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是徒勞的。”
從蟲嘴裡發出的聲音帶着像是風吹過緊湊的洞穴,帶着多聲帶特有的混響嘶鳴,但是語氣絕對說不上好,它揚起了自己的頭,把嘴張到最大就要俯衝下來將眼前的面具人一口吞掉。
但是它剛剛張開嘴,一發榴彈就在它的下頜上炸開,爆炸將它掀了個跟頭,還有點頭暈。
章晉陽像個痞子一樣晃了一下手裡的mm-1榴彈發射器:“一張蟲子臉,居然不是複眼,差評。
那邊的兄弟,弄死這傢伙不會有什麼外交糾紛吧,外星帝國的抗議什麼的?”
兩個個黑西裝一黑一白,白人一副面癱臉,黑人即使一身正裝看起來也像個嘻哈歌手,一開口就更像了:“夥計,儘管吧,我知道你,銀色子彈,我以前幹過新約克城警察,昨天才幹這行,你來的太是時候了,其他人沒來嗎?蜘蛛俠還有誰來着?”
蟲子搖晃腦袋的時候黑西裝饒舌歌手爆出來一長串話,他把那個看起來頭髮都花白了的白人黑西裝扶起來,就像是扶一個路邊摔倒的老爺爺。
蟲子發出一聲憤怒的嘶鳴,猛地向銀色子彈撲了過來,巨大的身軀填充了整個視野非常有氣勢,但是三發榴彈依次的在它的臉上胸前和肚子上炸開,把它炸出了更遠的距離。
章晉陽看着整理西服的黑人,和被扶起來之後面無表情的老年白人:“喔,你會把你的一生都搭進去的。
你們是什麼人?外交部?這個性格惡劣的蟲子可不像是一個使節,我都不知道,這兩個大盤子原來是飛碟,外星人我倒是見過了不少。
但是這蟲子的皮真硬,就是粘糊糊的太噁心了,難道就沒有好看一點的外星人麼?”
白人老頭不但是臉上沒有表情,說話也毫無起伏感,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看起來就像還是要大幹一場:“牽制住它,不要讓它登上那艘飛船。”
說完了就向那個蟲子大步走去,看起來氣勢洶洶。
但是他剛邁了一步就被肩上的一隻手給牢牢地固定在了原地:“你要去幹嘛,老頭?”
他回頭一看,銀色面具就站在他的身後,面具上的黑寶石雙眼被現場的路燈和火光閃出詭異的反光,在面具人的身後,他的搭檔張着大嘴震驚的看着面具人,就像是第一次看到外星人那個樣子。
老頭有着老年人特有的固執:“去拿回我的槍,你手裡是個好傢伙,可是對於一個蟲族來講它的威力太弱了,我們需要破開它的肚子,那裡面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銀色面具一揮手,把這個一看就知道是塊花崗岩的老頭撥到身後黑人的懷裡:“嘁,你們的槍是不錯,不過用槍的水準就爛透了。”
遠處的蟲子已經站了起來,這次它沒有再撲上來,而是謹慎的活動着身體,高蹺一樣的節肢來回踩動,不停地更換自己的位置,嘴裡也不斷的低聲嘶鳴着,不知道是不是在自言自語。
章晉陽看到蟲子的謹慎,有點奇怪,從剛纔的一系列動作來看,這個種族的脾氣應該是一直都不好的,剛纔還想都不想就要一口吞了自己,現在又是怎麼個心理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