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天玩味的看着眼前這個臉色陰晴不定的警察局長。以他的閱歷和經驗,自然能夠發現,這個表面正義凌然的警察局長,眼中正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陳鋒!”林曉天擡頭看向樓上正想與警察局長交流的陳鋒。
陳鋒此時心裡已經服軟,但是面對林曉天的目光,卻依舊擺出不依不饒的表情。
林曉天指着眼神越來越危險的警察局長,對陳鋒說道:“我再給你上一課,當你沒有足夠的智謀和手腕時,即使你是省長的侄子,也只會成爲別人陰謀裡的玩物!”
陳鋒因爲林曉天毫不客氣的話,再次有些惱火,只是他還未及發火,就被接下來的場面打斷了。
當林曉天說出別人陰謀裡的玩物的時候,張局長眼皮子猛地跳了跳,他清楚,他不能讓林曉天繼續說下了,如果陳鋒被林曉天點醒,那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就要付諸流水了。
“來人!給我把這個聚衆鬥毆的嫌疑犯銬起來!”張局長想指揮警察將林曉天抓起來。
“張叔叔!他是我的朋友……”陳鋒想不明白事情怎麼發展到了這一步,慌亂的向樓下跑來。
林曉天則是嘴角掛着莫名的笑意,望着眼前這個爲了前程,不惜一切手段的警察局長:“警察同志,你們不詢問一下當事人,就直接把事情定義成聚衆鬥毆嗎?”
張局長手下的四名警察,原本以爲今天的任務是奉承陳省長的侄子,現在見到自家局長和陳省長侄子意見不統一,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按照誰的意思辦。
“幾十名傷者就躺在這裡,還需要什麼詢問!你們四個還等什麼?給我動手!”見陳鋒離這邊越來越近,張局長情緒有些激動,再次摸向腰間的手槍。
“警察同志,我腿是自己跳樓摔斷的,這兩刀也是我自己插的自己,與這位先生無關……”光頭因爲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但他卻硬撐着給林曉天作證。
在場所有人中,只有他最瞭解林曉天的實力,連威震錢塘的龍霸道在林曉天面前都沒脾氣,更不用說一個小小的區警察局長了。
眼見這個警察局長居然蠢到對林曉天下手,他當下就毫不猶豫的向林曉天賣好。因爲他很清楚,這個警察局長死定了,自己此時袒護林曉天不僅百利而無一害,甚至還有可能得到林曉天這個過江龍的青睞。
光頭一句話,再次讓天涯海閣的大廳中寂靜下來。
半晌之後,張局長面目猙獰的指着光頭:“自己跳樓摔斷腿,然後自己捅自己兩刀?這樣荒謬的話,你認爲我會相信嗎?”
光頭能夠設局靠近省長侄子陳鋒,自然不是簡單的莽撞人物,他伸出沾着血液的手,指着周圍的天涯海閣的客人和員工:“你可以問問他們,看是不是我自己跳樓的!”
光頭跳樓的那一幕,實在太過震撼,周圍這些人只怕一生都難以忘記,此時被光頭沾血的手指到,立即齊刷刷的點頭。
張局長瞳孔猛地收縮,如果光頭真的是自己主動跳樓,然後自插兩刀,那林曉天在黑道中的地位就太可怕了!
擡頭看去,張局長終於從林曉天身上發現一絲異樣,從始至終,這個年輕人都沒有絲毫的慌張和擔憂,只是用一種彷彿是旁觀者的淡然目光注視着事態的發展。
“張叔叔,您聽我說,他真是我的朋友,這個事情是一場誤會……”陳鋒終於跑到樓下,攔在張局長身前,緊張的解釋着。
“陳鋒!你這個白癡,難道你還沒看出來,你這位所謂的張叔叔,是想將我抓起來
,在警察局裡弄殘或者弄死,給你栽上一個罪名,想要永遠的控制你嗎!”見陳鋒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林曉天失望的開口點破。
“什麼?不可能!”陳鋒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的看向林曉天。
張局長則是身體猛然一顫,現在被林曉天一語點破他的陰謀,就徹底沒法回頭了。
陰謀敗露等於是徹底得罪了省長的侄子,如果不能將誣陷陳鋒的罪名落實,那他的仕途甚至人生也就到頭了。
想到這裡,張局長狠下心,拔出手槍指着林曉天,向四個警察高聲命令道:“給我把他抓起來!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陳鋒的臉唰的就白了,震驚無比的看着面目猙獰的張局長。
“你今天犯了兩個錯誤,第一個錯誤,就是身爲省長侄子,卻不知避諱,在大庭廣衆之下召集黑道混混對我動手;第二個錯誤,就是在使用了黑道非法手段之後,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愚蠢的使用白道力量!給這位張局長一個抓你把柄的好機會!陳鋒,你說你是不是白癡?”
面對如此惡劣的形勢,林曉天依舊侃侃而談,對陳鋒進行教育。
張局長握着手槍的手微微顫抖着。此時,他的心中居然陡然生出些許後悔情緒。他有種莫名的感覺,自己今天的人生豪賭,似乎從一開始就打錯了算盤。眼前這個詭異的年輕人竟然把省長的侄子當做孩子一般的訓斥,身份只怕更加驚人。
不過後悔歸後悔,不及他將後悔轉化爲行動,身後忽然傳來一陣一陣朗爽的笑聲。
“林兄弟,你果然是讓我看了一場好戲……”
笑聲中,一個斯文的年輕人從天涯海閣門外緩緩走來。
“省委副書記的公子,溫啓帆!”張局長一眼認出門外來人的身份。不同於青澀莽撞的陳鋒,這位溫啓帆是江南省真正的頂級衙內!
“溫猴子?你來這裡做什麼?”陳鋒見到讓他很討厭的四眼猴子,皺緊眉頭。
溫啓帆沒有理睬陳鋒,向林曉天誠懇的致謝道:“多謝林兄弟,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雖然身份特殊,但也要時刻警醒,我周圍那些因爲利益而匯聚的人,隨時都可能因爲更大的利益而反咬我一口!”
林曉天翻翻白眼:“我是給我小舅子上課,關你什麼事情,就是讓你來看戲而已!”
“溫/公子,我……”見林曉天竟然和溫啓帆兄弟相稱,張局長冷汗直冒,再也不敢用槍對着林曉天,而是直接向溫啓帆服軟。
“張淮安,你回去吧。到了警局後,記得像上級寫份檢查,具體交代今天的事情和以前的過失。當然,你也可以不寫。反正這件事情你的上級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溫啓帆神情溫和,可這話就等於是張局長下達了死亡通知單。
張淮安屁都不敢放一個,侯着腰桿臉色慘白。
溫啓帆看都不看他,而是微笑着轉頭看向林曉天,歉然道:“林兄弟不會怪我越俎代庖吧。”
林曉天笑笑,說自己無所謂。
張淮安知道大局已定,腰桿侯得更厲害了。匆匆向溫啓帆和林曉天鞠躬之後,他便帶着四個警察如喪家之犬般離開了天涯海閣。
“張淮安這個老混蛋!竟然想害我!怎麼能這麼輕易的放他走?”陳鋒望着張淮安離開的方向,咬牙切齒!
林曉天毫不客氣的給了陳鋒後腦勺一巴掌:“之前和你說的話這麼快就忘記了?面對強大的敵人,如果想要報仇的話,就先給我忍住,保全自己的性命,等到脫離險境後再想辦法報仇!你沒看到張淮安
手中有槍嗎?萬一你逼迫太狠,他狗急跳牆給你幾槍,你是天王老子的侄子都沒用!”
溫啓帆也是微微一笑:“這樣反噬主人的瘋狗,你不需要和他硬拼,先用骨頭安撫,之後再找機會處理掉就是!”
陳鋒現在對林曉天是徹底服氣了,但礙於同爲衙內的溫啓帆在,面子上沒有服軟,嘴裡嘟囔道:“別打我腦袋,要不是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早還手了!”
“知道看你姐的面子,你就讓她少爲你操點心!”林曉天在溫啓帆面前,多少給陳鋒留了點面子,所以也沒再繼續抽他。
可陳鋒只是覺得委屈。想起家人的態度和自己爲了這事情受的委屈,他情緒激動道:“我怎麼讓她操心了?我就是想和心愛的女人結婚,這也錯了麼?”
“林兄弟,我們還是到觀潮茶樓吧,這個地方實在不適合繼續談事了。”見林曉天兩人說起家事,溫啓帆主動要求離開。
林曉天點頭同意,現在他們三個人在一片血污中嘮家常,確實有些詭異。
待林曉天三人離開,光頭這才被小弟們攙扶起來,他臉色慘白,幾乎快要昏厥。
“老闆,剛剛那個猛人是誰啊?太可怕了……”黃毛捂着被踹斷的肋骨,小心的問道。
“他是誰你們不用管。只要記住一條,那就是就算龍霸道復活,在他面前也得跪!你們以後碰到他,都躲遠點,聽明白了吧!”光頭說完,這句話就徹底暈了過去,一衆混混則是驚駭的看着林曉天等人離去的方向。
駛向觀潮茶樓的途中,陳鋒的情緒依然沒有平復下來。他望着窗外飛逝的景色,向林曉天訴苦:“你有力量有智謀,我服你,但我追求自己的愛情,有什麼錯?我怎麼就不能娶她呢?”
“陳鋒,你確定你和她之間有你所謂的愛情?”林曉天沒有用什麼影響未來前途的套話說事,直接點明事情的最核心。
“當然有,文欣她其實很可憐,自幼失去父母,不得已纔在鏡花水月工作,雖然會所裡環境不好,但我敢保證她絕對是潔身自好、冰清玉潔的好女人!”說到心愛的女人,陳鋒不由自主的露出甜蜜的表情。
“潔身自好、冰清玉潔?”林曉天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對於文欣這個女人,他也略有耳聞,在錢塘衙內以及老闆圈子裡,她算是豔幟高張,絕不會是陳鋒口中那麼單純。
“她是哪裡人?家裡除了過世的父母之外,還有什麼親屬?”林曉天知道正陷入熱戀的陳鋒絕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便沒有直接點破文欣的身份,而是選擇了迂迴的提問。
“這些她沒和我說起過,有一次我問這些,她哭的很傷心。我不想讓她總想起過世的父母,也就沒再問過了。”陳鋒依舊沉浸在甜蜜中,沒有注意到林曉天的話外之意。
林曉天此時已經可以百分百確認,陳鋒被人耍了,連家世出身都不敢表明,談什麼愛情,這個叫文欣的女人絕對有問題。
但看現在陳鋒的癡迷的模樣,一般手段,是不可能讓他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面目了,必須使用非常規手段。
略微思忖片刻後,林曉天嘴角揚起絲笑意,認真道:“聽你的語氣,你對於那個文欣的感情很深。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一次。”
“真的?”陳鋒眼前一亮。
林曉天點點頭,隨後道:“當然,前提是你們兩個的愛情能通過我的考驗。”
“什麼考驗?你說!只要你能幫我說服家裡人,我就心甘情願的叫你姐夫!”陳鋒聞言頓時喜出望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