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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元的病人也湊巧跟衡星、王大壯的病人在一個病室裡,三個人呆着各自的學上來到病人牀旁。
衡星是有意考考陳致遠,跟病人道:“老先生,今天我們換藥!”說完衝陳致遠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單獨來,便站在了一邊。
陳致遠先帶上口罩帽子,然後對病人說:“老先生,一會換藥可能有點疼,您忍耐一下,如果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覺,您別忍着,趕緊說!”
吳建國80多歲的年紀,身體有些胖,聽到陳致遠到這,豪爽道:“來吧小夥子,我這老骨頭禁得起折騰!”
衡星看到這一幕,心中對陳致遠的評價更高了一分,這小夥子絕對是幹醫生的好苗子,剛纔他顯現出了具備一個醫生的細心跟敏銳的觀察力,這會換藥又體現了一個醫生對病人關愛素養與謹慎的素質。
換藥爲什麼先要取得病人的同意,這就是先給病人打好預防針,讓病人先知道換藥會帶來疼痛,讓病人有一個心裡準備,不會因爲驟然的疼痛讓病人驚慌失措,不會心中胡思亂想,怎麼換個藥會這麼疼?是不是我這手術失敗了?是不是我這病又有變化了等等,這些看起來有些無稽之談,換藥當然會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大多數人都會這麼想,但是病人並不是普通人,他們剛剛經歷過手術,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裡上,都已經不在是正常人,他們的心態會更加脆弱,會更容易胡思亂想,往往醫生的一句不經意的話就會引發他們的猜測,繃緊他們的神經,有了這種心態對他們接下來的治療是大大不利的,甚至會讓病人產生輕聲的念頭,會讓他們想到我這病治不好了,這麼活着也是遭罪,不如一死了之,所以一個出色的醫生不僅僅要有精湛的醫術,更要有一顆仔細敏銳的心,謹慎言行,懂得病人,觀察病人。
而陳致遠剛剛那簡單的話語無疑體現了這種仔細敏銳,具備了一個醫生該有的職業素養。
而那邊的劉傲雲這邊卻截然相反,對病人生硬的說了句換藥,便在沒了下文,直接動手去掀敷料上的膠布,弄得病人很是緊張。
王大壯看到這一幕,對劉傲雲很是不滿,只得揮手讓他先站在一邊,又把陳致遠剛纔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
王倩要比劉傲雲好很多,陳致遠剛纔那些話她也對病人說了,不過因爲緊張說得有點結結巴巴的,逗得病人大笑起來,隨即又因爲這笑牽動了切口,引出一陣哎呦聲。
陳致遠沒有着急去打開病人的腹帶,而是先拿起掛在牀旁的引流袋看了看,發現裡面只有很少的淡黃色滲液,便伸出手握住從病人腹腔引出的一根與引流袋接在一起的橡膠管,握緊鬆開,如此反覆幾次,看從引流管裡並沒流出什麼液體,這才把它放下去打開病人的腹帶。
衡星又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小子可以,知道換藥前觀察下引流袋的情況。
不要小看陳致遠這些動作,這病人是結腸癌術後的,有着腫瘤的結腸已經切除,兩頭斷開的腸管又吻合在一起,這引流管就放在吻合口旁邊,有引出因爲手術殘存在腹腔的血液與沖洗時殘存的生理鹽水的作用,更重要的作用就是觀察吻合口情況,一旦吻合的腸管裂開出現腸瘻,就會從腸管中流出腸液,順着引流管引出,這就可以通過觀察引流袋中的液體顏色判斷出來。
在一個陳致遠那幾次握緊鬆開的動作,就是觀察吻合口是否有輕微的裂口,這種情況滲出的腸液不會很多,也不會很快從引流管中流出,而他這幾次動作,就是增加引流管的吸力,一旦有少許腸液伸出,就可以吸出來。
陳致遠這幾個簡單的動作就判斷出了病人腸管吻合的情況,更可以推算出何時可以拔除引流管,何時可以讓病人進食,這幾個動作體更體現出了陳致遠不是把這換藥當成衡星交給他的一個任務,沒有我就是管換藥,其他情況跟我有什麼關係這種應付差事的心態,他是真正的擺正了心態,把自己當成一個醫生,做一名醫生應該做的事,而不是把自己的身份擺在一個前來實習學生的位置。
衡星看到陳致遠這些動作不由想起,自己剛畢業的時候來這醫院實習,那時候他沒有陳致遠的做的好,不是因爲他沒有紮實的醫學知識,也不是他不具備醫生的素養,而是他沒有把自己的位置擺正,他把自己只當成了一個實習學生,帶教老師佈置的任務,只是機械的完成,有一次也是因爲換藥,草草換完,病人的引流管更是看都沒看,這一幕被陳維斌看到,事後陳維斌就把他們這些實習生叫到一起,只跟他們說了一句話:你們不是實習學生,打你們穿上這白大衣那一天起,你們就是一名醫生,你們要幹身爲一名醫生該乾的事,我的科室不留不是醫生的人!”
這之後那批實習生陸陸續續的都被陳維斌趕了出去,自己是唯一留下的,實習結束後也順利的留在這醫院工作,因爲在陳維斌說過那句話後,自己擺正了自己的身份,不是實習學生,而是一名醫生。
而今天陳致遠這個第一天來的研究生,已經把自己當初還需要陳維斌點播,才明白的事,用行動做了出來,不由對陳致遠有些佩服!
劉傲雲跟王倩在接下來的換藥過程中,顯然都沒有注意這點,弄的王大壯跟黃元心中很是羨慕衡星有這麼一個好學生。
陳致遠這時候打開病人的腹帶,然後揭開敷料上的膠布,在把最上層的敷料揭開,留下最裡面被滲液染成黃色的敷料,看了看,便打開一旁的換藥包的外層,然後用泡在消毒液裡的無菌鉗子把換藥包內層打開,隨後打開裝着碘伏跟雷夫**的瓶子,一樣夾了一些放在換藥包裡的無菌盤裡。
做完這些,陳致遠又用那無菌鉗夾出換藥包裡自帶的敷料,用左手拇指與食指捏住,抓着那敷料貼在病人切口上的那塊敷料上,拇指、食指鬆開,隨即一捏,隔着一塊乾淨的敷料把切口上那塊敷料一塊抓住,慢慢揭開,一邊揭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病人的面部表情。
這種嚴格的無菌操作,劉傲雲跟王倩也同樣做到了,但是他們少了陳致遠這對病人表情觀察的一幕。
王大壯跟黃元不光觀察自己的學生也在觀察陳致遠,看到陳致遠這種細緻入微的換藥步驟,心中又是對衡星一陣羨慕。
陳致遠這時候把那敷料放在推車上放污染物品的小桶裡,然後帶上手套,拿起止血鉗,先夾起碘伏,在病人的切口外圍進行消毒了三遍,然後雙手各拿起一塊乾淨的敷料,貼在切口兩邊,扭過頭對病人道:“老先生,您這切口脂肪液化了,大問題沒有,就是長的比別人慢一些,還有就是換藥的時候也比別人疼!”說到這陳致遠笑道:“老先生您怕疼不?”
吳建國哈哈一笑道:“那麼大手術我都做了,還怕這點疼,來把小夥子!”
衡星三個人看陳致遠幾句話便讓剛還有點緊張情緒的病人放鬆下來,心中更是對他暑期大拇哥。
劉傲雲早就偷偷看過自己老師臉上的表情,知道黃元對自己不滿,心中怨恨陳致遠出風頭的同時,也有樣學樣,說出了陳致遠剛那些話,可他這話說得乾巴巴的,病人還是一臉緊張,看病人那樣子,弄得自己很是尷尬。
王倩也把這話說了出來,可還是緊張說得結結巴巴的,不過病人又被她這話逗笑了,心中的緊張也消失不見。
陳致遠雙手抓緊紗布,一邊觀察病人的表情一邊雙手加力,病人的切口已經被間斷的拆開幾針,從這些縫隙裡很快就流住黃色的滲液,陳致遠用敷料把這些滲液沾乾淨,又換新的紗布繼續上邊的步驟,直到切口中不在流出液體爲止。
看到在擠不出滲液,陳致遠便用兩把止血鉗把碘伏棉球撕成一小條一小條,然後用止血鉗子夾子這小條,對病人道:“老先生,接下來要更疼了,您忍住,有什麼別的不舒服的趕緊說,別忍着!”
吳建國點了點頭道:“來吧,這點疼算什麼!”
陳致遠便用止血鉗順着那些縫隙探進病人的切口,先下後上,由左置右仔細擦拭起來,一直到那些沾滿碘伏的小棉條上出現血跡這才停下來。
王倩的那個病人只是普通的換藥,等陳致遠幹完這些,她早已經給病人換完了,這時跑到陳致遠身邊看他換藥。
劉傲雲這會也正進行到陳致遠上面的步驟,不過換藥的手法一會輕一會重,弄得病人疼得呲牙咧嘴的,王大壯實在是看不過去,便又拿出一副手套親自上陣了。
陳致遠用止血鉗夾住早準備好的雷夫**紗條,慢慢賽進了病人的切口,又用剪子把切口外邊過長的一部分剪掉,然後用乾淨的敷料從新把切口蓋住,又給病人把腹帶打上,完成了這次換藥。
吳建國這時候笑道:“小夥子不錯啊,這手法好,我都沒感覺到太疼!”說到這扭過頭對衡星道:“衡醫生,你這徒弟手法比你都好啊,哈哈!”
衡星拍了拍陳致遠的肩膀道:“好,以後換藥就全讓他來!”
劉傲雲剛換藥的那患者這時候突然道:“讓他也給我換,剛那小夥子不行,這換藥一會輕一會重的,弄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
劉傲雲聽到這話,臉色很是不好,狠狠的瞪了眼陳致遠。
這時候一個護士跑過來道:“衡醫生,陳主任讓他的學生去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