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跟着安靜蕾走出特案組辦公室,安靜蕾問汪洋:“謝沛沛在哪呢?”
汪洋說:“我讓她在一樓大廳等着我。”
安靜蕾想了想,說:“我們坐電梯上樓,不能讓她看見我跟你在一起。”
汪洋眨巴着一對小眼睛,問着:“師姐,你接近童心和謝沛沛是不就是爲了查童心涉及的這個特殊案子?”
安靜蕾瞪着他用手指使勁指了他的嘴一下,汪洋立刻賠笑道:“知道了,保密條例。我啥都不問了。”
安靜蕾交代了汪洋應該怎麼做,汪洋一個人坐電梯上到三層,那是樑處長的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他走到樑處長的辦公室門口,辦公室門沒關嚴,他透過門縫往裡面看,樑佐坐在他大哥的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正在打電話,一對雪白的腳丫子搭在她面前的辦公桌上。
汪洋把耳朵貼近辦公室門仔細聽,樑佐那尖利的說話聲立即傳來:“你什麼時候回來呀?”“……”“那個女人不光打你外甥她還在公安局門口打我!我腿都破了,鞋也被她踢壞了!我還被她朋友咬了,都咬出血啦!”“……”“誰胡鬧啦!她打我我能不還手嗎?”“……”“我不走!你快點回來!我今天非得狠狠收拾那個大母熊不可!”“……”“喂喂喂……大哥……喂!!!”咣噹一聲,樑佐氣哼哼地把手裡的電話扔在桌子上。
汪洋從門縫往辦公室裡看,樑佐的老公和兒子還坐在沙發上,她老公謹慎地小聲勸着:“咱先回家吧,這是你大哥的辦公室,讓別人看見對你哥影響不好!”
樑佐魚眼一瞪嚷道:“你讓我大哥幫你託關係貸款就不怕對他影響不好啦!你兒子被打了,你就會做縮頭烏龜!我不上這鬧,我大哥他能管嗎?別啃手!”
樑佐的兒子紋身小子正在走神地啃着手指,他聽見他媽尖利的叫聲,立即像觸電似的一驚,下意識地趕緊放下手一臉頹喪地耷拉着腦袋。
樑佐使勁瞪了沙發上的爺倆一眼,咒罵道:“攤上你倆這樣窩囊廢,家裡出什麼事兒都得我上孃家搬救兵!那頭大母熊欺負到老孃頭上來了,今天,我不教訓她我就不姓樑!”
汪洋見此時時機正好,他輕輕敲了兩下門推門走進辦公室裡又隨手關上門。
屋裡的三個人同時看向他,樑佐剛要說話,汪洋就先對她說:“大姐,對不起啊,剛纔在大門口時我不知道您是樑處長的妹妹!我過來跟您道個歉,對不起啊!”
樑佐立即得意地笑了,她得意地晃動着腳趾頭,說:“哼!見風使舵地挺快呀!”
汪洋低着頭慚愧地笑笑,說:“剛纔把童心關進一樓審訊室以後,沒辦交接手續,我又回來辦交接手續。我怎麼尋思得上來跟您道個歉,剛纔在門口我太魯莽了,對不起!”
樑佐低垂着眼睛擺弄手指不理他了,
汪洋低聲下氣地說:“大姐,那我先走了,我還得回審訊室,那裡現在沒人,我得去看着童心。”
樑佐沒擡頭,她隨意地“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汪洋推門走出樑處長辦公室隨手關上門,他沒着急走而是聽着裡面的動靜,果然,幾秒種後,裡面傳來樑佐的說話聲:“兒子,把你的鞋借給我穿一下,我去趟廁所。”
汪洋趕緊佯裝快步向電梯間走去,剛走幾步他就聽見身後的門打開的聲音,
樑佐趿拉着兒子的旅遊鞋踢哩趿拉快步走出來,她快步走到汪洋身後伸手拍了他一下,說:“哎!站住!”
汪洋回頭,假裝意外地看着她。
樑佐也不拐彎抹角,她直接要求跟汪洋一起去審訊室見童心,
汪洋爲難地道:“姐,這、這違反規定啊!”
樑佐魚眼圓睜,細聲細氣地威脅:“怎麼,你不怕我告訴我大哥你是怎麼對我的!告訴你,你用來拷我的銬子還在我這呢!”
汪洋更爲難了,說:“你去那也見不到她!不可能讓你進審訊室。”
樑佐奸笑道:“我不用進去,你進去審她,我就想讓她承認是她把我兒子打傷的,她肯賠錢就行!”
汪洋想了想才無耐地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汪洋跟樑佐來到一層審訊室門口,汪洋剛打開關童心的審訊室門,這時,他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又關上審訊室門,當然是假裝沒關好,然後,他看了看電話走開幾步接起電話:“喂!”“……”“哦!現在過去嗎?”“……”“行,我馬上過去!”
汪洋掛斷電話回頭對樑佐說:“大姐,我得去一趟特案組,幾分鐘就回來!你等我一會兒。”
樑佐眼眉一挑擠出一個假笑假惺惺地說:“去吧去吧。”
汪洋快步離開這條走廊。
樑佐見汪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彎處,她冷笑一下推開審訊室門一閃身走進去。
童心正坐在椅子上發愁,突然,一個人走進來,童心擡頭看到來人是樑佐,她頓時嚇了一跳,心裡納悶:“怎麼是這個悍婦?進審訊室的除了嫌疑人就是警察,她是怎麼進來的呢?”
樑佐瞪着一對魚眼盯着童心,童心坐在椅子上沒動,她也警惕地看着她。
雖然樑佐是個癲癇病患者,而且性情暴戾、專橫跋扈,但是,她可不是傻子,本來,她也忌憚童心長得高體格壯,怕自己打不過她,但是,她一進門發現童心的一隻手被拷在椅子上,她不禁笑出了聲。
童心發現她笑了,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站起身,還沒等站直身子,手腕上的銬子“咣啷”一聲拽住了她,她又身不由己地坐回椅子上。
審訊室外面,
安靜蕾和汪洋透過單向透視玻璃看着審訊室裡的童心和樑佐。
汪洋有點擔心地道:“師姐,這樣行嗎?那個老孃兒……悍婦打起架來像瘋子似的!”
安靜蕾淡然地道着:“你擔心哪個呀?”
汪洋道着:“當然是擔心童心呀!”
安靜蕾說:“要擔心也是擔心樑佐,童心是跆拳道黑帶選手。”
審訊室裡面,
樑佐尖利的衝童心嚷道:“你要是服軟承認是你打的我兒子,保證賠償我們一切損失,我就饒了你,要不然,老孃今天非廢了你不可!”
樑佐逼近童心時,童心爲了站起來,她用雙手端着椅子往後退,嘴裡大喊着:“你兒子是個小偷,他偷我手機還陷害我打他!”
審訊室外面,
汪洋從來沒見過這種操作,他擔心地對安靜蕾說:“師姐,要是童心打壞了樑佐,那我們可是把樑處長徹底得罪下啦!”
安靜蕾緊閉着嘴面無表情地盯着玻璃後面兩個準備開撕的女人……
審訊室裡面,
樑佐脫下一隻鞋就砸向童心,童心舉起手裡的凳子一擋,鞋子飛回去正巧砸在樑佐臉上,樑佐被砸得“啊呀”一聲一縮脖子,她破口大罵童心:“你放屁!說我兒子是小偷,老孃今天非撕爛你的嘴!”
童心嘴笨,她只重複着:“你兒子就是小偷!就是小偷!”
樑佐破馬張飛掄起雙臂向童心撲過去,童心連忙舉起手中的凳子去擋,沒想到這是樑佐的聲東擊西之計,她擡起腳猛勁踹向童心的小腿,這一腳不偏不倚踹在童心小腿骨頭上,童心似乎聽見了自己腿骨的破裂聲,接着是一陣鑽心的劇痛,她“啊”一聲跪在地上,樑佐趁童心哈腰低頭時一隻手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另一隻手握拳向童心的頭砸下去……
審訊室外面,
汪洋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伸手就要去拽審訊室門,安靜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她瞪着玻璃後面,冷冷地說:“再等等!”
汪洋急了,低聲喝道:“再打就出人命了!”
這時,就聽審訊室裡童心大喊一聲:“啊——”安靜蕾和汪洋一起看向審訊室裡……
審訊室裡面,
童心使出全身力氣使勁擡起頭,她的後腦勺撞在樑佐的下巴上,樑佐的頭猛地往後一仰嘴裡立刻流出血來,樑佐手裡抓着一縷頭髮尖叫着就要往前衝,童心擡起腳踹在樑佐的腳脖子上,她的身體失去重心整個人“啪嘰”摔在地上,
童心俯身用一條胳膊勒住她的脖子,身體迅速倒在地上用雙腿纏住她的雙腿,樑佐整個身體無法動彈,脖子被童心緊緊勒住,大白臉瞬間成了豬肝色,她翻着白眼身體拼命掙扎,但是,她的身體幾乎動不了,樑佐用雙手拼命抓住童心的胳膊,僅幾秒鐘時間她就連掙扎之力都沒有了……
“放手!放手!放手!”汪洋衝進審訊室不停衝童心大喝着,童心雖然佔了上風,她卻並不想打架,她無助地衝汪洋大喊着求救:“快把她抓起來,她打我!她打我!”
汪洋衝童心大聲喊:“你先放手!”
童心只好把勒住樑佐脖子的胳膊放鬆。
就在童心剛剛放鬆胳膊一擡頭之際,她看見審訊室門口站着一個人,那個人個子高高的、臉色黝黑,他的眉宇間藏着威嚴,他的臉有着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不怒自威,童心和他四目相對,瞬間,童心感覺自己心跳停止了,她的胸腔裡像是有麻酥酥的電流通過,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發麻……
童心一愣神兒,樑佐抓住童心的胳膊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上去,童心疼得大喝一聲:“啊!!!”
汪洋的身體應聲騰空而起飛出去兩米多遠“咣噹”一聲撞在牆上,他都沒來得及出聲就被撞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