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怡的急切的想要知道結果,然而,女醫生的臉色,卻顯得並不是那麼好看。
楚洛閉上了雙眼,因爲這個結果,他似乎已經看到了。
女醫生微微嘆了口氣,喃喃道:“葉小姐……我們盡力了,準備後事吧。”
短短的一句話,但對於葉靜怡來說,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
葉靜怡一臉的難以置信,拼命的搖着頭,道:“不可能的!爸爸不可能會死的,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你是在騙我的。”
葉靜怡的呼喊,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的紮在楚洛的心口上。
毫無疑問,楚洛要爲這樣的結果負責。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他楚洛又能怎麼負責呢。
女醫生沉默不語,任由葉靜怡搖晃着她的身體。
葉靜怡就像發了瘋似的,不停的呼喊着,卻也換不來女醫生的半句話。
最終,葉靜怡將女醫生往邊上一推,悶頭衝入了病房。
楚洛見狀,也跟了進去。
只見,病牀上的葉學臻,已經閉上了雙眼。病牀旁的那些醫療儀器上顯示的數據,也都證明了,葉學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特徵。
楚洛看着病牀上的葉學臻,心中一陣苦澀。
這個男人,去世時的表情,是這般平靜,好像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臉上甚至還帶着一絲微笑。
“混蛋啊,走的毫無遺憾嗎?”楚洛心裡默默的想着,只是肩頭的擔子,卻又沉重了一分。
葉靜怡趴在病牀邊,失聲痛哭,哭的就像一個孩子一樣。
楚洛默默的退出了病房,這種時候,他不應該去打擾她。
楚洛在病房外默默的等待着,聽着病房裡的哭聲逐漸變小,取而代之的是葉靜怡的自言自語。
即使楚洛的耳力再好,那也聽不到葉靜怡此時此刻,究竟在說些什麼。
又是一整天過去了,葉靜怡幾乎沒有從病房裡出來,一直陪在葉學臻的身旁。
因爲,她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守在父親的身邊了。
這種滋味,楚洛感受過,所以,深有體會。
直到晚上,醫院裡的人要將葉學臻的屍體送入天平間,葉靜怡這才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此時的葉靜怡,就像丟了魂一樣,走起路來,都顯得非常僵硬,簡直就像是一個木頭人。
楚洛張了張嘴,最後卻還是一句話沒說,因爲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葉靜怡在病房外坐了一會,卻突然擡起頭,看着楚洛說道:“我們回家吧。”
楚洛一愣,他可萬萬沒想到,葉靜怡居然會主動開口跟他說話。
楚洛連忙點了點頭,心裡很是納悶,難道葉靜怡的自我調節能力這麼強?
但是,顯然是楚洛想錯了,經歷了這麼大的刺激,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正常下來?
回家的路上,葉靜怡的情緒顯得非常反常,時而對着窗外絮絮叨叨,嘴裡含糊其辭,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時而卻就像着了魔似的,看着窗外發着呆,一語不發,即便楚洛叫她,也不搭理。
這種情況,讓楚洛非常擔心,這是典型的精神失常的表現啊。
終於回到家裡,莫珊珊她們早就在家等的不耐煩了,要不是公孫愛民下了死命令,決不允許她們出屋,恐怕她們早就去醫院了。
葉靜怡一回來,莫珊珊第一個跑了過去,抱着葉靜怡就說道:“小怡,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難看,想開一點,知不知道?”
顯然,葉學臻的噩耗,已經傳遞到這裡了。
葉靜怡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便自顧自的上了樓,連一聲招呼也沒打。
衆人被這般無視,卻又哪裡會生氣,只是更加擔心葉靜怡的狀況了。
葉靜怡回了房間,便就沒有出來,也沒有人去打擾她。這種時候,誰都想關着燈,把自己鎖在房間裡,慢慢舔舐傷口吧。
楚洛嘆了口氣,從酒櫃裡拿出一瓶酒,自顧自的自斟自飲了起來。
要說鬱悶程度,楚洛這心裡,也堵得慌。
公孫愛民見狀,便也拿上一隻杯子,放到桌上,微笑道:“小子,讓我這老頭陪你喝上幾杯怎麼樣?”
“老鬼,這可是烈酒,小心喝死了。”楚洛嘴上雖然這般說,但還是幫公孫愛民倒酒。
公孫愛民拿起酒杯,微微眯了一口,隨即一皺眉,道:“洋酒的味道就像馬尿一樣難喝,但用來借酒消愁的話,不愧爲一劑良藥。”
三女之中,數唐雨柔最懂事,這個時候,她拉了拉其他二女的袖子,然後一起上了樓,把地方讓給這一老一少兩個男人。
見三女離開,公孫愛民的眉頭才微微一皺,沉聲問道:“小子,這次的事情,恐怕跟你脫不了關係吧。”
“什麼意思。”楚洛也是眉頭一皺,反問道。
公孫愛民笑了笑,搖了搖頭,道:“小子,你跟我裝什麼糊塗,葉學臻遇襲,是司徒明下的手,但他們之間並沒有最直接的仇恨,司徒明根本沒必要殺掉他。”
楚洛瞥了一眼公孫老鬼,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這隻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是了,他是在報復我,葉學臻的死,是我害的。”楚洛點了點頭,承認道。
“果然是這樣,可惜了,他的人做事幹淨利落,根本沒有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證據,我也拿他沒辦法。”公孫愛民有些鬱悶的喝了一口烈酒。
“我知道,不過這件事,老鬼,你就不用管了,我會負責到底的。”楚洛的眼神一厲,這下子,他跟司徒明之間,總算是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公孫愛民微微一愣,但隨即便明白了過來,低聲問道:“他託付給你了?”
“恩,但就算他不說,這也是我該做的事。不過,老鬼,你得幫我個忙。”楚洛臉色微微一變,低聲道。
“你說。”公孫愛民的表情也是突然一正。
爲了防止隔牆有耳,楚洛把頭貼到公孫愛民的耳旁,低聲耳語了起來。
公孫愛民聞言,立刻點了點頭,微笑道:“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事,舉手之勞,反正就算你不說,這一趟,我這把老骨頭也是得去的。”
這麼一說,楚洛就放心了,這筆血債,豈能就此罷休?
隔日,公孫愛民只留下了幾個人在別墅周圍24小時巡邏,自己則帶上幾個心腹,離開了別墅。
楚洛坐在客廳裡,連抽了數根菸後,掏出手機,發出了一條簡訊。
幾
乎同時,幾輛紅旗轎車,駛入了一片莊園。
莊園內的豪宅門口,站着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不過,這男人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這個男人,赫然是司徒明。
“他怎麼會來,難道事情敗露了?”司徒明沉聲問向身後的老管家。
老管家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輕聲回答道:“以老奴愚見,九蛇的殺手做事很乾淨,並未留下任何把柄。”
司徒明聞言,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眉頭也稍稍舒展開了一絲。
從紅旗轎車上走下的,自然是公孫愛民。
公孫愛民一下車,便朝着司徒明走來,一邊走,還一邊開口道:“司徒公子,這兩天你在家裡可幹了好大一件事啊!”
司徒明聞言,頓時狠狠的吃了一驚,但他也不是尋常人,立刻露出一絲微笑,道:“公孫先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過,您的話,讓晚輩不是非常明白啊。”
公孫愛民笑而不語,擺足了架子。
在司徒明恭敬的邀請下,公孫愛民帶着他的貼身保鏢,走進了司徒家的豪宅。
這一場談話,公孫愛民始終帶着笑容,可是司徒明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了。
直到送走公孫愛民之後,司徒明才狠狠掀翻了身前的茶几,怒道:“該死的楚洛!想翻盤?做夢去吧!聯繫嘲風,準備按計劃動手!”
老管家眉頭一皺,彎腰道:“少爺,以老奴愚見,現在應該暫時緩一緩比較適當。”
然而,司徒明的態度卻非常堅決,一揮手,喝道:“廢話少說,按計劃行事!”
老管家聞言,也只能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幾日,也算是風平浪靜,只是,讓楚洛沒辦法放心的,還是葉靜怡。
葉靜怡自從那晚回家後,就沒有出過房間,即使衆人輪流上去敲門,葉靜怡也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連吃飯都沒有下樓吃。
而送到房門外的飯菜,也一直都是原封不動,葉靜怡連嘗都未曾嘗一口。
這樣不吃不喝,哪怕是鐵人,那也吃不消啊。
可是,楚洛雖然着急,卻沒有半點辦法,總不能把房門撞開,將葉靜怡拖出來,強行給她灌食物吧。
總之,楚洛和其他三女想盡了一切辦法,卻都沒能把葉靜怡給騙出來。
三天過去了,楚洛除了知道葉靜怡還活着以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四天,楚洛正在客廳裡一籌莫展的時候,樓梯上,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楚洛一回頭,頓時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靜怡,你總算是出來了,可擔心死我了。”看到葉靜怡從屋裡出來,楚洛總算是鬆了口氣。
只是,現在的葉靜怡,臉色難看的有些嚇人,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哪裡還有往日那風采。
楚洛看着一陣心疼,連忙道:“靜怡,你快坐下,我去給你做些東西吃。”
可是,葉靜怡卻搖了搖頭,道:“不吃了,楚洛,你陪我出去一趟好嗎?”
一聽要出去,楚洛也是非常納悶,但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立刻起身去外面開車子。
只是,葉靜怡這要去哪裡?難道是去醫院的太平靜再看葉學臻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