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警車消失在城市清冷的霓虹之中。
一輛靜靜停在街角的黑色轎車內,面色冷肅的男子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鯤,我是山魈。他已被帶往市局,是否要插手?”
“不用!繼續觀望。”電話裡的人懶懶地說完,語聲變得極度不耐與怨懟,“總有些小兔崽子不知道自己多討人厭!我睡一個囫圇覺容易麼我?”
山魈嘴脣微抽,他聰明地明白,這些擾人清夢的小兔崽子,其中也包括自己。不過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迅速掛斷電話,沉默了一秒後說:“方纔經過我身邊時,他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中微帶譏諷。也許早已發現我的存在!”
“你跟了他這麼多天,他若沒有發現你才讓人奇怪!”鯤還是懶懶的語氣,“他不點破,你便保持原樣唄!”
“是!”山魈掛斷電話,驅車朝着警車消失的方向疾馳而去……
……
“先搜搜他的身!”厲浩明目光冷厲地看着徐品。
竟然打得小田二郎手骨骨折,這事估計很難善了了!厲浩明很清楚小田二郎想要的滿意交待是什麼,單是判刑肯定平息不了對方的怒火。
“是!”一名警員上前,將徐品上上下下搜了一遍。
令他們奇怪的是,徐品身上竟然一無所有,竟然連錢包、鑰匙什麼的都沒帶。
也許是被派出所的人搜去了!
所以厲浩明並沒有放在心上,將兩名警員拉到一邊輕聲交待了一番。
他交待的話,徐品自然聽得清清楚楚。總體精神就是弄斷自己幾根骨頭,再錄下適合判四到五年的口供。
怪不得小田要罵垃圾!這樣的垃圾果然是存在的!
徐品胸中戾氣陣陣翻涌。
“砰!”
審訊室的大門被冷冷地關上,兩名審訊員漠然的目光落在徐品身上。
“說吧!你蓄意殺人的動機?”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審訊員冷冷地盯着徐品,目光滿是煞氣。
徐品忍不住笑了:“這升級升得挺快的,換了個地兒,就變成蓄意殺人了!還殺人動機!我腦洞有限,不如你直接幫我列幾個?”
“嘴巴這麼賤,果然不是好鳥!以爲我們不敢把你怎麼樣是嗎?”孔武有力的審訊員狠狠地一拍桌子,怒聲咆哮。
“嘴巴賤總比骨頭賤好得多!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吧!”徐品冷笑,“我估計進來了這裡,是不可能溫柔地出去了!”
另一名身材瘦削一點的審訊員唱的則是白臉:“小夥子,看你年紀輕輕的,長得還算俊俏,脾氣何必那麼衝!不管怎麼樣,傷了人,你就是有錯在先!你說是吧?”
“是啊,我傷了人,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徐品也心平氣和道,“倭國挫子在我面前欺辱我國女同胞,任何有血性的華夏人都看不過去吧?爲了阻止他欺辱女人,我纔出手,只不過氣憤之下沒把握好,才傷了他的手。所以我願意賠他的醫藥費,還不夠有誠意麼?”
“哼!狡辯!”高大個子審訊員怒拍桌子,“那女人明明說得很清楚,小田二郎並沒有欺辱她!是你挾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意圖謀害!說,誰指使你的?”
“如果我有物證證明小田二郎確實在欺辱女人呢?”
“哼,你蓄意殺人,自然早已準備好了脫罪證據!”
“這麼說,我說什麼你們都不信嘍?”
“你說真話我們當然信!”
……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唱白臉的審訊員也耐心用盡,摔門而去。高個子則滿臉冷笑盯着徐品。
不一會兒,徐品發現審訊室上方閃着紅光的攝像頭紅光熄滅了。
“切!唱了半天戲,你們不累我都累了!”徐品撇撇嘴。
“沒關係,長夜漫漫,咱們慢慢玩!”高大個子審訊員一臉獰笑。
“其實我要感謝你們!”徐品突然笑起來,“感謝你們讓我看到了披着羊皮的狼長什麼樣兒!”
“對付你這樣的垃圾,我們也是勉爲其難!”高大個子審訊員一臉鄙夷。
說話間,唱白臉的審訊員回來了,左手一隻抱枕,右手一隻錘子。錘子錘頭有碗口大,若是砸到人身上,絕對砸哪兒碎哪兒!而且,隔着抱枕砸的話,表面還看不到傷痕。
又是工具很專業,看來這種事沒少幹過!
徐品心中怒氣翻騰。
“喂,你們想幹什麼?爲什麼關攝像頭?你拿着抱枕和鐵錘來做什麼?想刑訊逼供麼?”徐品驚慌恐懼地大叫。
“現在害怕了?晚了!”高大個子審訊員陰沉沉冷笑,“現在讓我們來看看,你的骨頭硬還是我們的錘子硬!”
“好啊!那就來看看!”徐品突然笑眯眯地站起來,朝兩人勾勾指頭。
“你……”兩個審訊員大吃一驚。徐品的手原本反銬在後面,如今他的雙手怎麼自由了?手銬呢?他用什麼方法掙脫的?
雖然吃驚,兩人反應倒也不慢,一左一右朝徐品衝了過來。
高大個子直接鐵拳直轟徐品鼻子,唱白臉的則掄起錘子砸向徐品雙腿。
“太慢!太渣!”徐品輕蔑地一笑,一拳與高大個子對轟,另一隻腳則朝鐵錘踢去。
“砰!砰!”
“啊——”
“啊——”
兩聲慘叫,高大個子出拳的手指骨皆斷,唱白臉的則被鐵錘反砸,捂着肚子倒地不起。
“我可以很負責地跟你們說,你們踢到鐵板了!”徐品看着兩人,兩眼皆是冰冷殺意,“現在你們說,我若蓄意殺人,那倭挫子還有命叫囂麼?”
“你去死!”高大個子一把抓起地上鐵錘,再次呼呼帶風,用盡力氣朝徐品砸來。
徐品身子側旋,飛起一腳踢在錘柄上,將鐵錘踢得飛起,“轟”一聲砸在牆上。牆壁毫無懸念地被砸出了一個大洞,碎磚灰塵漫天飛舞。
“糟了!搞這麼大動靜,這下麻煩更大了!”徐品看着牆上破洞,滿臉無奈。
“小子,這下子你不死都不行了!”高大個子滿腹怨毒。
“我說的麻煩,是指你們的麻煩!”說到這裡,徐品突然擡眼朝一個方向看去,笑眯眯道,“對你來說其實很簡單,是麼?”
警局外,山魈突然驚起,滿臉愕然地看着審訊室方向。這小子果然發現自己了。可是,他是如何發現微型監控器的?
看着腕錶投射出來的虛擬屏幕中徐品笑眯眯的臉,山魈冷肅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別走哦,我有話要跟你說!”徐品笑容不變。
審訊室內,兩個審訊員看着徐品對着虛空說話,不由一陣茫然:搞了半天,這小子是個神經病……
“好嘍,打也打了,砸也砸了。這口氣暫時出了一半!”徐品說完,朝兩人揮揮手,“走啦,不用送!”
然後揮揮袖,不帶一絲灰塵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