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朝丁暢望過去。
丁暢朝他微微地點頭,證明禿頂老者的話屬實。
徐品低頭,對姐姐吩咐了幾句。
徐霏皺眉,朝挑釁的幾人掃了一眼,臉上浮現擔憂的神情。
“放心,跳樑小醜而已!我心裡已有數了!”徐品笑道。
徐霏這才點頭,悄然擠出人羣而去。
另一邊,成默重又看向禿頂老者,臉色一厲:“這麼說,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原來真正衝撞我們酒店最尊貴客人的,不是徐品先生,而是你呢!你一個被人帶進來看熱鬧的人,有什麼資格對我們尊貴的客人徐品先生出言誣衊?”
“我何曾出言誣衊?我只是說了幾句公道話而已!”禿頂老者語氣強硬地分辯。
成默再沒心情與他廢話下去,直接吩咐:“這位老先生衝撞我們的尊貴客人,讓保安過來,直接請他出去!”
酒店保安們早就蓄勢待發了,成默話音未落,就有兩名保安神情嚴峻地走到禿頂老者面前。
“先生,請!”
禿頂老者仰頭大笑:“哈哈哈,成家酒店與一介垃圾爲伍!一個垃圾竟然成爲最尊貴的座上客!各位,你們不覺得自己的身份都被降低了嗎?”
衆賓客或面色淡然,或眼含譏諷地看着他。
能夠前來參加酒會的,全都是四星以上酒店的老闆或總負責人,誰沒有一點見識?誰會輕易被人當槍使?
收垃圾的怎麼了?成家既然奉其爲座上客,自然有他家的道理!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那麼理智的。
“就是啊,成家請來一個垃圾做貴客,是要在關鍵時刻噁心人嗎?”申老闆聲音宏亮地大笑,“看看,垃圾就是垃圾,自始至終連跟我們這些有身份的人出言對抗的勇氣都沒有!”
成默大怒:“申矮子,你一再出言辱我兄弟,老子也是耐心有限!來人哪,將這個走後門進來的矮子也攆出去!”
申老闆頓時暴怒,指着成默鼻子大罵:“成默,你個不學無術的二流子,你敢辱罵我!”
成默冷笑連連:“辱人者人恆辱之!你是矮子本就是事實,我又哪裡侮辱你了?倒是你妄自臆測我們成家請徐品爲客有惡意,我完全可以告你誹謗!”
申老闆一時語塞,臉龐漲成豬肝色,氣得直喘。
“放開我!你們敢動手,我告你們人身攻擊!”禿頂老者怒喝的聲音響起來,原來是被保安架住了胳膊往外拖,竭力掙扎不贏,便動口嚷嚷起來。
徐品看着掙扎的禿頂老者,眉頭微皺,終於說出了這場鬧劇發生至今的第一句話:“成弟,先留下他!”
成默愕然,衆賓客也是個個驚訝。這個一言不發、意態從容的年輕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卻是留下辱罵自己的人,是什麼意思?
徐品淡然笑道:“我本來就是個收廢品的,而且是全濱海最大的廢品王。他們瞧不起我這身份,也是人之常情!我若因此遷怒於他們,反倒顯得我不夠氣量了!而且,今日是金煌辦酒會的隆重日子,一切以酒會成功爲目的!豈能爲了替我出氣,而發生將客人趕出門之事?”
“可是,任由貴客被侮辱,也不是我們成家應有的作爲啊!”成默怒氣難遏。
“成弟錯了!被瘋狗咬了,我們難道還要咬回去不成?”徐品笑道。
“哈哈哈!”四周客人鬨笑起來。
成默也是哈哈大笑,朝保安揮手道:“聽我品子哥的,莫管瘋狗了!”
然後,他又笑嘻嘻轉向何承澤:“何大少,第一個衝出來咬我品子哥的,好像是你吧?”
“成默,你認垃圾爲兄,簡直是丟盡成家臉面,更丟盡你哥成越的臉!”何承澤氣白了臉。
“喲,外界盛傳何家大少年輕有爲,原來是有爲在嘴巴上啊!”一道深沉渾厚的聲音傳來。
話音一落,另一道年輕清越的聲音立刻接話:“就是啊,靠嘴巴混名聲的人,居然與成越哥齊名,嘖嘖,真是爲成越哥叫屈呢!”
跟着,是一道文雅溫婉的女子柔柔的聲音:“徐品跟何家三少是朋友呢!何大少故意欺負徐品,是在嫉恨什麼嗎?”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年過四旬、氣度沉穩威嚴的中年人正大步而來,他身側一左一右跟着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男的長着張小生臉;女的則氣質溫婉,眉眼如畫,身材絕佳,真真的一個美人胚子。
看來,方纔那三道聲音,就是這三人分別發出來的。
“這是南濱集團的總裁秋常平和他的一雙兒女!”有濱海本地驚歎出聲,“奇怪,南濱集團旗下沒有酒店啊,他怎麼也來了?”
“哈哈哈!秋先生來了!”成默大步迎了上去。
“慚愧,臨時有點事,差點來晚了!”秋常平笑道,遞過來一張燙金大紅的請柬,“這是我的請柬!”
衆人眼睛一亮,這張請柬與徐品姐弟倆的一模一樣呢!原來這人也是尊貴客人之一。
成默哈哈笑道:“秋叔叔不拿請柬,也是可以隨意出入的!”
“規矩就是規矩麼!”秋常平笑吟吟道,“況且,這張請柬還是託了徐品先生的面子才討要到的,不拿出來炫耀一下怎麼行!”
秋常平還要託徐品的面子纔拿到這請柬?
成默明明說了,沒有請柬,秋常平也可以隨意出入的;後者卻故意這麼說,是在爲徐品長面子麼?
這一下,衆人都有些好奇了:這個自稱廢品大王的年輕人,是酒會尊貴的客人,與何家三少是朋友,如今還能讓堂堂的南濱總裁刻意維護,到底有何出奇之處?
何承澤的臉色大爲難堪。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不起眼的撿垃圾的,不僅得到成家庇護,還很被南濱集團總裁看重的樣子。看來,自己的目的還不太容易達成呢!
不過,眼下第一步計劃已完成,就必要糾纏下去了。
想到這裡,何承澤漫不經心地掃了禿頂老者和申老闆一眼。趁着衆人注意力都在秋家三人身上,何承澤三人悄然退出了人羣。
與秋家三人寒喧已畢,衆人才發現三個鬧事的人都不見了。
“好了,有人妄圖挑事,旨在破壞酒會。徐品先生看破其意圖,他們已灰溜溜逃走!大家也都準備準備,酒會馬上要開始了!”
衆人散去。成默才氣忿忿問徐品:“品子哥,這三人絕對是故意挑釁,你咋這麼容易放過他們?”
徐品笑道:“你也看出來他們是故意挑釁了,我又怎麼會看不出?我很在意的是,我與這幾人素未謀面,卻何時何地與他們結下何仇何怨,導致他們一出現便是聯手針對我、對我百般侮辱之勢?而且,我也不是什麼名人,那禿頂老者和申老闆卻是早知我身份一般,出言便是攻擊!也很蹊蹺!”
這一番話說得成默目光一亮。秋家三人也是面色恍然。
“所以,你就放長線釣大魚麼?”秋常平笑道。
徐品含笑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