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山包綹子的小頭目紅面鬼、歪脖子還在領着土匪們挨家挨戶借糧食,只見座山包一陣風似的來了,他的保鏢一溜小跑才勉強跟上。
別看土匪頭子座山包胖得差不多橫豎一般長,體重很沉,可是由於他的輕功深不可測,走路便輕飄飄的。他當鬍子三十多年了,就是憑這一身的輕功,飛檐走壁,如履平地;打家劫舍,搶金盜銀;穿梭於煙花柳巷之間,行走於江湖刀光劍影之中。那些小土匪們對他佩服得五服投地。
座山包來到土匪中間,也不多說話,一揮手叫道:“走,到老趙家去!”
大虎娘剛剛送走了紅面鬼、歪脖子那幫土匪,坐在炕上喘了一口氣。忽然一扭頭,又見一幫土匪進了院子,爲首的正是座山包。
大虎娘認識他,心裡“嘎登”一下,忐忑起來,這老東西怎麼親自出馬了,他又領這麼多人來幹什麼?
大虎娘剛一下地,座山包就進了屋,大虎連忙娘問道:“糧食不是已經給了你們嗎?”
“怎麼地,不歡迎我們嗎?”座山包黑着臉問道。
“我們哪敢啊?我們老百姓家,你們想來就來,想拿什麼就拿什麼吧,反正我們家窮得已經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就是那老鼠進了屋子踅摸一圈也找不到一粒糧食,都得流着花花的眼淚出去啊!”大虎娘不卑不亢而又詼諧地說。
“嘿嘿,你個老不死的。嘴還不讓人呢,你竟然把我們當成了老鼠?這個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嘛。不過……老子不想吃你傢什麼東西,就問你。你兒子趙大虎哪裡去了?”座山包拉着長音問道。
“他不在家,一大早就上山打獵去了。”大虎娘冷冷地答道。
“打獵?該不是打人吧,該不是晚上就出去了打野食找什麼野女人鬼混去了吧?”座山包步步緊逼地問道。
“我兒子從來不打人,他打獵打的是獸類!再說,我們老百姓幹什麼還得受你們管嗎?”大虎娘不滿意地反問道。
“嘿,媽拉個巴子,你個老不死的。沒等老子急眼呢,你倒生了氣了,你他孃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見真佛不燒香啊!”座山包看了紅面鬼一眼,一擺手說:“帶走,把這老東西帶到錢家大院去,趙大虎風要是不回來。老子就把他娘宰了!”
到了錢家。錢學財的臉上又堆起了笑容,可是卻不滿意地說:“嘿嘿……大當家的,您咋把大虎風他娘給帶來了?這事要是讓趙大虎知道了,他會扒了我皮的?”
“你呀,家裡養着二十幾個家丁護院還怕一個窮小子,看你這點出息?那你讓老子把她弄到哪裡去?”座山包撂下臉子反問道。
錢學財只好把座山包拉到一邊,嘰咕一下小眼睛,小聲說道:“嘿嘿。我的大當家啊,您這不是告訴人家。這件事就是我給泄露出去的嗎?”
“哈哈哈……”座山包一聽忽然大笑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大虎娘說道:“老太太,你看看,你看看,他們管他叫笑面鬼,真是沒白叫,這個鬼主意就是他出的,把你抓來,就是爲了敲山震虎!啊,哈哈哈……”
錢學財聽了座山包的話哭笑不得,不知道他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座山包沒有難爲大虎娘,只是讓她在錢家呆着,不讓她回家。那些土匪們依舊在屯子裡面忙活着借糧食……
再說杏花和大虎被李大山大叔領到他家菜地之後,進了菜窖,李大叔就回去了。
劉大山家的這塊菜地,離屯子很遠,背靠一座土山,那土山雖然不是很大很高,但卻很偏僻,山上長着很多樹木和茅草,屯子裡的人一般不往這邊來。
劉大山家的地窖,在菜地的北地頭,靠着大土山的邊緣,大虎打開菜窖的門,杏花和大虎便順着地窖裡的梯子下了進去。
地窖裡面不大不小,不算很寬敞,但是也不是很擁擠,裡面靠牆的地方擺着兩趟大白菜,地下的土裡埋着一些大蘿蔔和胡蘿蔔。
大虎見地上潮溼,不能坐着,便讓杏花在裡面先站一會兒,他順着梯子爬了上去,跑到土山上,用懷裡的腰刀砍下一些樹棍子,又撿了一些乾草,都扔進了地窖裡面。
隨後他下了地窖,用那些樹棍子在裡面擺弄了半天,搭成了兩個簡易牀的框架,再架上樹棍子,鋪上乾草就成了牀。
杏花見了很高興,說道:“大虎哥,你真能耐,有了這牀就能在這兒過夜了。”
大虎憨厚地一笑,說道:“嘿嘿,我經常出門在外,時常在山上和草甸子過夜,有很多生存的經驗和習慣呢,這點事情難不倒咱。”
杏花坐上去,雖然感覺有點晃悠,但已經很不錯了。大虎脫下他身上穿着的一件老羊皮襖坎肩,鋪到杏花的牀上,說道:“杏花,你一宿都沒睡覺,一定是困了吧,快躺下睡一覺吧。我在這兒保護你,你就放心地睡吧。”
杏花說:“那你的牀上鋪什麼?”
大虎說:“哈哈,沒事,我在外面野慣了,別說這裡有牀,就是大冬天躺到雪地上都能睡上一宿呢。”
“大虎哥,你生存的能力真強啊,那我先睡了。”說着,杏花便閉上了眼睛。此刻,她不再輕生了了,因爲她看到大虎一家對自己太好了,兩次救了自己的命不說。土匪來了,他們爲了自己的安全,還如此這般地費勁周折,把自己隱藏起來,讓她很感動。可是她太疲勞太睏倦了,不大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周曉風見雪兒睡着了,也覺得一陣睏倦襲來,也躺到牀上閉上眼睛睡着了。
杏花和二虎都睡着了,這一睡就一直睡到日偏西。等他倆醒來後,便拿出從家裡帶來的大餅子,各自吃了起來。
二虎吃了一個大餅子,感覺天快黑了,他不放心家裡的老孃,就上了梯子,打開地窖的門一看,果然天快要黑了。他不知道土匪走了沒有,就回過頭對二虎說:“你在這兒呆着吧,千萬別出來。我回村子看看土匪走了沒有?”
“大虎哥,那你小心點。”杏花囑咐道。
大虎點點頭,就爬出了地窖。他將那張弓箭背好,又檢查了背後箭囊裡面的箭頭,便心急如焚、大步流星地向屯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