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清晨,在東山路的很多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一個年輕人以每小時不知道多少邁的速度從街頭直衝街尾,所過之處,攜帶着一陣勁風,地上塵土隨之揚起!
有不少人都像秦峰那樣,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們不停的搓揉着自己的眼睛,想讓自己重新回到現實中去。
可是當他們看到沈武超越一輛又一輛汽車的時候,才知道,原來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東山路不是很寬敞,車輛行駛的速度也不快,但卻不是一般人可以超越的,估計博古特來,也沒轍!
雖然引來側目無數,驚歎一片,但沈武卻渾然不知,甚至沒有發覺自己那超乎尋常的奔跑速度,他現在的心裡,只有年邁父親的影子……
沈武的家離他父親所在的藥廠很近,也就東山路街頭到街尾的事情,路程不足一公里。
以沈武此刻的速度,不到兩分鐘,就看到了站在藥廠門口的父親。
他看到,自己的父親此刻正低着頭,表情說不出的委屈,身上有着幾個鞋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而他的跟前則站着七八個男子,氣焰囂張,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一看就是混社會的,絕不是什麼善茬,不好惹。
帶頭男子穿着一件皮衣,掛着手指粗的金鍊子,頭髮抹的油亮,其貌不揚,臉上的麻子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天生的惡棍。
此惡棍正用手指戳着父親的鼻子,目露狠厲之色,罵罵咧咧。
至於邊上圍觀的人,則全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禍及,就連沈父工廠的工友,也不敢上前勸阻,甚至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看到此人,沈武也幾乎是下意識的放緩了腳步,原本心中滿滿的怒意頃刻間衍生出絲絲怯意。
這麻子沈武見過一次,說白了,就是沈武認識他,他不認識沈武而已!
東街麻子哥,響噹噹的人物,在溫龍市東城區可謂是人盡皆知的大混子,東城一霸,據說出手狠辣,打人不知道輕重,是那種典型的不怕死、不怕事的人物,道上沒幾個人敢不給他面子,更沒幾個人敢得罪他。
自然,沈武也不例外,可以負責任的說一句,他做夢也不敢得罪麻子,得罪東街麻子哥,就如同跟傷殘、重傷,甚至是死亡劃上了等號。
看着麻子哥幾人,沈武本能的有些緊張,甚至有些恐懼,可能是聽麻子哥的事蹟聽多了,在內心深處已經對這個大混子產生了敬畏。
緩緩向自己的父親走去,沈武的腳步有些沉重,他不知該怎樣面對這個地方一霸,父親剛剛明顯是吃過虧,但自己又能怎麼樣?上去跟人家拼命?還是乞求麻子哥放過自己的父親?
兩樣他都做不到,上去跟人家拼命,他是真的不敢,自己怎麼夠人家打呢?一個不好,落下個終生殘疾,那以後該怎麼辦?做個廢人?躺牀上讓父親養自己一輩子?
乞求麻子哥放過自己的父親?父親被人打了,還要去乞求別人,原本心裡已經覺得很窩囊了,但窩囊成這樣,他做不到,也拉不下這張臉皮!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老子拉泡尿,你也出來看,看看看,看你嗎戈壁啊!”
麻子哥對父親的污言穢語傳進了沈武的耳朵,讓他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幾分,可也更緊張了,身體有些打顫。
“哎呀!還敢看老子,你他媽找死,我叫你看……”
麻子哥說着,便擡起腳,一腳踹在了沈父的小腹上,痛的沈父整個人都躬了起來,雙手捂着肚子,齜牙咧嘴!
沈武見狀,心中說不出的痛,他感覺麻子這一腳,踹在他父親身上的同時,也踹在了他的心窩裡,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爸!”
沈武的眼眶都溼潤了,他大喊一聲,朝着父親衝去。
老子被打,哪個做兒子的受得了,但不對等的實力,卻讓他無奈的同時,心生畏懼。
他不敢對抗麻子,但他更不願意看到自己老實的父親受到傷害。
沈武用最快的速度,衝到自己父親身前,將父親護在身後,雖然他現在很緊張,但如果麻子要打他父親的話,那還不如讓他去受這種虐打之苦。
“喲喲喲……打了個老東西,跑出個小東西,都他媽這麼賤,都想找死是吧?”麻子說着,伸手抓住沈武的頭髮,兩道兇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沈武。
沈武以前畢竟沒怎麼打過架,也沒在道上混過,面對這樣刀子般的目光,心中更恐慌了。
“小武,你……你來做什麼?跑,你快跑啊,!”
沈父的聲音有些顫抖,兒子的到來,讓他的心中更加恐慌了,本來自己遭罪就算了,現在還要連累兒子,這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
他悔啊,千不該萬不該,自己不該這麼不長眼,引來這次的無妄之災。
沈父內心深深的自責,不過說到底,壓根就不關他什麼事,他是這個藥廠的門衛,平時也就在傳達室呆着,今天原本也和往常一樣,平平安安的。
不過剛上班不久的他,無意中發現傳達室的邊上有人在小便,出於職責,他便出門想去勸說一句。
可走到藥廠門口,沈父便發現小解之人竟然是惡名昭彰的東街麻子,他也知道此人萬萬惹不得,所以看了一眼後,二話不說想回傳達室,就當自己什麼也沒看到。
可是東街麻子不願意了,說沈父瞪他,這麼囂張的老頭,不給點教訓,他咽不下這口氣……
“爸……”沈武不知道該說什麼,讓他一個人跑?他是萬萬做不到!
“想跑?沒那麼容易!”麻子緊緊的扯住沈武的頭髮:“今天老子心情不好,也算你們父子倒黴,惹到老子頭上,所以不將你們給廢了,老子不解氣。”
說着,麻子揚起另外一隻手,準備招呼身後的幾個兄弟一起上,對沈武父子進行圍毆。
就在這時。
“麻子哥,別……別打,是自己……自己人!”秦峰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了,缺少運動的他,滿頭是汗。
其實秦峰說這話,也是見形勢迫切,厚着臉皮說的,就他在道上的級數,根本就不配跟麻子攀上‘自己人’這個稱號,東街麻子哥,可以說一直是他仰望的存在。
“你誰?”麻子瞪了一眼已經跑到他身邊的秦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