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反抗，因爲害怕。
害怕自己的把柄在人家手裡握着，江凡沒有危言聳聽，如果醜事公佈，他在綠城大學，將沒有立足之地。
也有更大的害怕，害怕江凡已經將他的內心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性格，他的內心，骯髒的內心，被江凡通通看透了。
本着一次打擊，一勞永逸的原則，江凡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樑水，繼續摧毀着敵人。
“你所有的心思我都知道，但你別來噁心我，否則，我會讓你痛徹心扉。”
“你所有的醜事我也都知道，之前不願意搭理你，是因爲我不想搭理你。否則，我可以輕易讓你在同學們中間身敗名裂。”
“所以，你到底明白我的意思沒？”
樑水到底是異於常人，雖然被羞辱，雖然恐懼，但他知道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
將驚恐的情緒微微收斂，現在，他需要做的是不惹怒江凡，儘量捧着江凡。
所以他分析着江凡的心理，有些不確定的迴應。
“我明白了，進團隊的名額，這次我不會和你搶，保證你能進李教授的團隊。”
回答的時候，樑水不敢看江凡的臉，這讓他覺得屈辱。
所以他提起勇氣看了一眼，看見江凡面無表情，聽了他的回答，似乎並沒有高興的意思。
樑水心裡一跳，顧不得屈辱，顧不得肉疼，立馬加了一句。
“我會把得來的不義之財還給同學們。”
但江凡的臉色依舊不好看，樑水心裡越發的忐忑不安。
江凡是雷鋒還是聖母？當然都不是，所以他覺得樑水沒什麼大智慧。
“看來你語文學的不怎麼樣，連提煉中心思想都不會。”
樑水難看的擠出一絲笑，討好的笑。
江凡不想再看見他。
“我的意思是，以後別來煩我。”
樑水聞言，忙不迭的點頭，懦弱，屈辱，害怕，慶幸，一時間，全部涌上心頭。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暫時安全了。
江凡瞄了他一眼。
“那你傻站在這幹什麼。”
樑水還想確認一下。“江凡，那件事情……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暫時不會，看你表現。”
樑水的承諾跟不要錢似得，保證自己以後絕對不會再幹損害同學們利益的事情了。
狗改不了吃屎，江凡也不會無聊的去管。“我管不着，只要別來煩我就行。”
樑水猶豫了一下，討好的問。
“那個……整理實驗室那次我得了一千塊，要不我分你一半。”
呵呵，想拉老子下水。“滾。”
樑水慌張解釋。“你別多想，我就是單純的……”
江凡沒再聽他的解釋，因爲考試結束了。
強子從教室出來，看都沒看樑水，拉着江凡就走，嚷嚷着今晚聚餐。
身後，樑水的眼神變幻，一會憤恨，一會擔憂，一會慶幸。
但最終，只剩下了憤懣的憋屈和滿腔的無可奈何。
把樑水的事情拋之腦後，江凡和強子一塊回宿舍。
強子計劃着今晚的聚餐。
考試結束，也就意味着寒假開始。
江凡打斷強子的計劃。
“不要出去吃了，在宿舍吧，照顧一下華峰。”
強子聞言嘆氣。“好吧，那孩子最近打電話比較勤，昨天好像又開了一個流量包，估計都快吃土了。”
江凡楞了一下，問。“和他家的馬同學聊企鵝？”
強子點頭。“也不知道他們倆怎麼就有那麼多話聊。”
這個時候，流量還是一個月的30M。
幾年後，人們會感慨。
那時候，一個月30M的流量，可以和喜歡的人聊一個月。
現在，我們連着WiFi，卻再也沒了願意和你談心的人。
那時候，手機充電需要一整夜，也可以和喜歡的人聊一整夜。
現在，我們有了充電五分鐘的手機，卻再也沒了可以通話兩小時的人。
江凡想着華峰的愛情，想着姑娘，笑着說挺好。
強子反駁。“好啥好，開流量打電話的錢省下來，都夠聚餐了。”
雖然嘴裡嘮叨，強子的身體卻很誠實，拉着江凡去超市。
強子在超市裡開始大采購。
酒是必不可少的。
有白的，是老大老二和他自己的。
有紅的，是嚴英俊那裝13犯的。
也有啤的，是江凡和華峰的。
另外還有一大堆熟食。
江凡和強子各提着滿滿的袋子回到宿舍。
但有人比他倆更早。
嚴英俊已經在宿舍了，而且也買了食物和酒，看見他倆手裡的東西，笑了。
“看來咱們想一塊去了。”
打電話把老大老二和華峰喊回來，也不管時間是不是合適，大中午的就開始吃吃喝喝。
中間有人串門，來人都會喝上一杯。
吵吵鬧鬧，一直喝到中午兩點。
但酒連一半都沒消下去，索性就停了酒，開始打牌。
直到夜色開始降臨，收了牌，重新把酒擺上。
強子感慨。還是夜，最配酒。
嚴英俊起頭，紅酒也不喝了，整白的。
華峰已經有了醉意，眼睛迷濛，接力喊，整白的。
老大老二酒量極好，開始勸酒：我喝一杯，你喝半杯就成。
酒精的刺激下，江凡點了根菸。
華峰好奇也點了一根，嗆得流了眼淚。
強子哈哈大笑，拍了照片，隨手就發給了馬同學。
華同學一分鐘後收到馬同學的信息：你學壞了！
江凡一分鐘後也收到了姑娘的信息：竟然抽菸！
把手機掉到一邊，一幫人摁着強子，開始灌酒。
中間江凡的老鄉陳石磊來了一趟，來問他要不要拼車回家。
江凡回憶着，這貨找的那垃圾車，本來三個小時的路程愣是跑了大半天。
而且每人收了一百多，這是專門坑老鄉的錢了。
給強子遞了一個眼神，強子秒懂：來來來，我先乾爲敬。
陳石磊最終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被灌了一杯酒後，胃裡翻滾着逃走了。
強子給嚴英俊豎起大拇指：幹得漂亮。
陳石磊喝的那杯酒，看着像紅的，其實內裡是白的，還夾雜着啤的。
當夜色漸深，酒意涌上心頭。
年輕人大話着未來。
強子說反正我是不會上班的，除非快餓死了。
嚴英俊點頭認同。
老大孔大偉和老二曹勇擔心的是其他問題。
倆人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一個學期結……結束了，我的女朋友在哪裡？”
江凡也有了醉意，但一點都不影響思考，聞言脫口而出。
“別急，還在你丈母孃的肚子裡呢。”
說的是實話，前世老大的女朋友是個00後。
老大搖頭，信誓旦旦：“我纔不喜歡幼稚的。”
呵呵，你寵你的女朋友就像養女兒。
強子忽然一拍大腿，晃了晃身子，去開電腦，然後把屏幕對着一幫人，賤笑着：“讓你們看點好東西。”
當屏幕上的照片開始顯現，江凡我曹一聲：照照門。
好像是這個時候爆出來的。
幾人都是識貨的，紛紛譴責強子這會纔拿出來。
只有華峰不明所以，這孩子不追星，不能理解看客們心中的微妙。
嚴英俊的眼神忽然變得賊亮。
“我知道自己將來要幹什麼了，我要進娛樂圈。”
強子秒懂，嗤之以鼻。“沒品味。”
嚴英俊呵呵，要的就是那種感覺。“女朋友再漂亮，也是一個名字，到時候我帶個明星，那就是名人。”
這是純粹奔着炫耀去的。
一幫人天南地北的聊着，當幹完最後一杯，扛不住醉意，便爬上牀沉沉的睡去了。
江凡打開門，散了散味道，然後和華峰一塊輕聲的收拾着東西。
看江凡上來幫忙，華峰還攔了一下。
“許哥，我知道是你們照顧我，沒出去聚餐，買東西我都沒掏錢。”
江凡說我也沒掏錢，都是強子和英俊買的。“吃大戶嘛，兄弟之間不講究這些。”
收拾完，江凡，沒有一絲睡意，點了根菸，來到陽臺上，撥通了姑娘的電話。
姑娘的聲音有些慵懶。
“幾點了？你怎麼還沒睡？”
江凡笑，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姑娘似乎還有睡意，停頓了一會，才說沒有。
江凡約姑娘明天吃早餐，然後一起去公司上班。
這是之前商量好的，姑娘和歡歡會在公司待到過年前，江凡也和家裡說好了。
姑娘那邊傳來起牀的聲響。“我去陽臺和你說。”
江凡想說冷，但不捨得掛電話。“那你穿厚點。”
一分鐘後，姑娘的聲音傳來，有些悲傷。
“明天我得買最早的車票回家，我奶奶摔倒了，我給家裡打電話，他們說不礙事，但是晚上的時候家裡連電話都打不通了。”
還記得前世姑娘的第一次落淚，是奶奶去世的時候。
當時他正在陪客戶，姑娘打來電話，哭的稀里嘩啦。
“江凡，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因爲那是姑娘第一次哭，所以他依稀記得當時姑娘哽咽着自責。
自責爲什麼自己沒有早生幾年，自責自己那時候還是一個窮學生，連手術費都掏不起。
想着往事，江凡拼湊着記憶，他對姑娘的事情瞭解的太少了。
所以，如果記憶沒有出現錯亂，姑娘後悔沒有錢掏手術費，應該就是這次的事情了吧。
掛斷電話前，姑娘還考慮到了他的情緒，柔聲說：“明年見。”
江凡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