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一刻,唐崇煥終於明白,唐銳哪裡來的底氣與他們對立了!
巔峰強者。
這四個字,足以讓唐銳無懼一切。
“同樣是巔峰,老陳的防禦力可比你強多了。”
聽見唐銳埋怨,安如是喘息均勻之後,忍不住吐槽一聲。
先是被這傢伙看個精光,又與他肌膚相親,自己總要找回一點補償不是?
唐銳沒好氣看過去,受傷不已:“說話不能沒良心啊,我可是拿肉體生抗住爆炸,跟陳戰王能一樣嗎?”
這話說的陳玄南也是一怔。
“你說,用肉體生抗?”
“不然呢?”
唐銳翻個白眼,“那種程度的爆炸,一旦用劍氣阻擋,必然會敵我不分,安戰王也會被牽連其中,先是爆炸,再是巔峰級的劍氣,你認爲她還有存活的可能嗎?”
安如是聽着心有不甘,卻也不再揶揄。
因爲她知道唐銳說的沒錯。
巔峰強者一旦爆發全力,便如一場天災降臨,若置身其中,哪還有什麼安全區域?!
爲了保她安全,唐銳纔會選擇用肉身生抗!
儘管血肉表面附着了一層護體真氣,但一味防禦,又怎麼可能與主動攻擊相提並論!
從這個角度出發,再去打量唐銳,得到的感受便截然不同了。
只見唐銳背後衣物被燒灼的一乾二淨,卻沒有太多灼傷的痕跡,僅有的幾處創口,也在滋滋冒着白煙,似是迅速復原,藏於脊後的承影劍漾出清越的劍鳴,像是在爲主人的傷勢錚鳴,充滿怒意。
嗡!
唐銳扯掉上身殘存的衣物,抽劍在手,指向了唐崇煥的位置。
“還有其他的手段麼?”
聲音平淡,卻震人心神。
望着唐銳後背棱角分明的肌肉,安如是臉蛋沒來由一紅:“老陳,你說他的極限究竟在哪?”
“不知道。”
陳玄南苦笑一聲,“都說巔峰是武之盡頭,但只是相對眼下的大環境而言,在靈氣還未枯竭的過去,巔峰強者,或許只代表着武道之路上,一座不起眼的小門檻罷了。”
“你是說他有可能追求更高的境界,那太誇張了一點吧?”
安如是面露不能置信,突然的,她想起一個有趣的問題,“如果換做是你的話,只用護體真氣,加上一具血肉之軀,能做到他這個程度嗎?”
“雖說玄武爲龜,但我改進後的《玄武汐》,更擅長於近戰強殺,防禦上相對會弱一些,當然了,說到底我也是巔峰強者,真正到了那種情況會怎麼樣,還是要綜合許多因素才行。”
“老陳,你脖子不舒服?”
“嗯?”
陳玄南怔了下,晃了晃脖頸,“沒有啊,怎麼這樣問?”
安如是憋笑開口:“那你爲什麼梗着脖子說話,好像很是心虛的樣子。”
“……”
這下陳玄南不但脖子僵住,黝黑的臉頰也微微發紅。
比起他們兩人的輕鬆姿態,此時的唐崇煥,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
一位巔峰倒還罷了,如今冒出來兩位巔峰,他還拼的過嗎?
“崇煥大哥,拼一下吧。”
身後傳來唐紅藥虛弱的聲音,“至少,我不想這樣狼狽的離開唐門!”
唐崇煥神色一激。
他比唐紅藥更懂得能屈能伸之道,但狼狽二字,還是刺激到他。
如果就這樣退場,當他站在黑羽林面前時,難免就是一個戰敗者的立場,今後在大業之中,還能有多少話語權?
拼這一次,哪怕輸了,也能讓黑羽林高看他一分吧!
“都聽好了。”
唐崇煥拳鋒握緊,沉喝開聲,“唐銳妖言惑衆,讓兩大戰王也矇在鼓裡,現速速拿下唐銳,以正我唐門家威!”
在場的唐門子弟由八位長老直接統帥,並不受繼承人管理,這一聲令下,頓時讓他們進入作戰狀態。
上百名高手揚起劍鋒,殺氣如虹。
接着,他們勁喝一聲,攻殺而上,如果站在高處,便能驚奇發現他們組成的陣型,竟是一把利劍的形狀。
儘管在破壞力上不可與陰陽殺者同日而語,但他們這一座殺陣,同樣是危機四伏。
想要接近唐崇煥,必須穿過他們的劍型殺陣!
唐銳閃身而上,頃刻間,便身陷其中。
四面八方都有劍影襲來,那一道道突刺的聲音,像是尖銳的口哨聲,甚至,它的頻率之高,已經超過了人耳能夠分辨的極限,當你聽見一記聲音,或許面對的,是數以百次的突刺!
唐崇煥雙目血紅,死死盯着這一幕。
多希望有幾劍能夠刺中唐銳,哪怕只有一劍,哪怕只是僥倖。
然而,在巔峰強者面前,就不存在僥倖。
唐銳就像一頭闖入羊羣的猛虎,那漫天劍影,肅殺之氣,非但不能傷他分毫,甚至在他揮動承影之後,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崩斷聲音。
噹噹噹!
切口整齊的斷劍飛向空中,掉落在地時,同樣掉下的還有這些唐門子弟的戰意。
他們一個個神色萎靡,跪在地上,像那些斷劍一樣光華盡失。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戰鬥!
甚至到了後面,越來越多的唐門子弟直接棄劍,抱着頭跪在地上,他們的瞳孔拼命放大,沮喪與絕望貫穿其中:“完了,我感覺自己的道心碎了。”
衆子弟盡皆沉默。
他們何嘗不是同樣的感受,面對這樣的人間殺器,別說他們的修爲支撐不住,道心同樣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恐怕在短時間內,他們都不可能有所突破,甚至修爲不落,就已經是謝天謝地。
噠!
前一刻還浩蕩駭人的劍型殺陣,這一刻就徹底的分崩離析,唐銳越過人羣,終於再一次出現在唐崇煥的面前。
“我跟你拼了!”
唐崇煥怒喝之間,一柄鑲滿寶石的長劍鑽出袖口,刺向唐銳咽喉。
噹的一聲,劍鋒懸停在唐銳身前,寸進不得。
承影架住了那把寶石長劍,如同強磁,將它牢牢的吸住。
而這明明只是僵持畫面,唐崇煥卻突然發出一聲悶哼。
角力同時,唐銳把源源不斷的真氣轟入唐崇煥經脈。
那感覺,如墮火海!